“杨英同志,我想问问,你还有亲生的姐姐或者妹妹吗?”越羡钏又试探的问道。
卫青表情一僵,低下头,不再言语。
“没有,家里人全没了,就我一个。”
越羡钏一噎。
他不禁又开口问道:“杨姑娘,你是否曾经失忆或者有一些奇怪的梦境?”
杨英一愣,心下一惊,却又镇定的回道:“越团为何如此发问?我并未有过这种经历。”
越羡钏失望之余又觉得或许只是巧合,但那种相似感太过强烈,他暗自决定要多和杨英相处,探究清楚这背后到底有没有更深的联系。
廖厂长和卫青真的是上火呀,人家这么明显的拒绝,这少御\/越团咋就愣是看不出来呢?
廖厂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想着得赶紧把这局面控制住,他发现了,他这个老战友就是个恋爱脑啊!
而卫青则在一旁干着急,他深知这种隐秘感情一旦暴露,将会引发超乎人想象的巨大的风波。
就在气氛越发尴尬之时,外面知青那桌,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好像是有人在争吵,众人皆是一愣,只有杨英听到了有朱亚迪的声音。
就借此机会赶紧站起身来说道:“你们慢吃,我出去看看。”
越羡钏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站起,卫青赶忙拉住他,低声呵斥道:“你疯了?消停点吧!爷!”
廖厂长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顿饭吃得真是惊心动魄,他都怕自己消化不良了。
越羡钏自是顾不得这许多,就是盯着人背影看,杨英走路时,摇曳的幅度不大不小,每一步的间距都几乎相同,这熟悉的姿态再次冲击着越羡钏的心。
他记得很清楚,那次在马场遇险,是她不顾自己的安危,就带着一个亲卫只身来到崖下,就那一次他们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尽管一个小手臂骨折,一个肩膀差点被乱石贯穿,他气急败坏的告诫她,千金之子不立危墙之下,她却说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就是那一日,他们缘定三生,不离不弃,以至于后来。。。。。。
越羡钏忆及往昔,心中悲恸难抑。
昔日太女殿下,风姿卓绝,才情过人,是多少闺阁儿郎的梦中情妻,但她却笃定的告诉他,纵有情痴千千万,她就只爱他一人。
二人曾于月下共饮,那日清酒扰了思绪,乱花迷了眼睛,他大胆的轻启朱唇曰:“君若磐石,妾如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那时节,星子闪烁,仿若亦为他的深情所动。只余太女揽他入怀的轻喃:“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卿兮卿不知!”
每每念及太女为了护他千里奔袭,后又消失无踪,没有丝毫音讯,就这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越羡钏便会痛彻心扉,难以安眠。
那日,太女乱石之上,仍强颜欢笑安慰于他:“莫哭,此生得卿相伴,但死无悔。”然终是香消玉殒,留他独守回忆。
如今见杨英,恰似故人归。
越羡钏心想,难道上苍怜他孤寂,故遣此人前来?哪怕仅有一丝可能,他亦不愿放过。他挣开卫青之手,疾步追向杨英。
望着杨英背影,越羡钏喃喃自语:“前世相思无尽处,今朝重逢疑梦中。若君果为旧人来,愿以余生付深情。”
那厢,正推自行车的杨英似有所感,回首间,目光交汇,见男子似有千言万语欲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让她无端有些赧然。
此时,暖阳正盛,遍地金光洒下,两人的身上仿若圣光普照,一种圣洁微妙的气氛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
杨英骑着自己的新自行车,畅行在新草冒新芽的田间小道上,和煦的风迎面拂过,绿油油的麦苗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像是一片绿色的海洋泛起层层波浪。阳光洒在麦尖上的露珠上,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微风轻轻吹起杨英的发丝,周围亦是生机勃勃的麦田,杨英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空气中满是泥土和麦苗混合的芬芳。她抬眼望去,远处田埂上,还有属于村里一大片的桃树,二三十亩连绵成片,一朵朵粉嫩嫩的花朵绽放在枝头,影影绰绰,如同天边落下的云霞,乌泱泱的,仿若粉了半边的天空。
此情此景怎可辜负,自行车转了个弯,就朝着村西南的旱地那边儿骑去,灼灼桃花,幽幽山林,河水淌过,顺流而下。。。。。。
杨英停下车,走向那片桃花林。脚下的土地软软的,仿佛也带着生命的律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在国营饭店沉闷的心情,也仿佛一下子晴朗了起来!
桃花树下,落英缤纷,花瓣铺就成天然的地毯。杨英蹲下身子,拾起一片花瓣,手指轻轻摩挲着它娇嫩的纹理,几只蝴蝶在花丛间翩翩起舞,偶尔停歇在花蕊上,汲取甜美的花蜜,成群的蜜蜂辛勤的上下翻飞,嗡嗡嗡的,成了着静谧林间的醉人小调。
这时,一只野兔从不远处窜出,惊起一群觅食的麻雀,它们叽叽喳喳飞向蓝天。
杨英站起身来,重新骑上车前行,此时,微风似乎也更加的轻柔了。
道路两边时不时能看到劳作的村民,他们或戴着草帽,弯着腰精心侍弄着庄稼,脸上洋溢着质朴而满足的笑容;或用力的扬着镐头,挥汗如雨,遒劲的臂膀就是他们的勋章。
田园的美景不断延伸,宛如一幅生机盎然的画卷徐徐展开,春天总是充满希望的季节。
杨英骑着车慢慢来到村子的边缘,这里有一座小小的石拱桥横跨在河流之上。桥下河水潺潺,清澈见底,可以看见水底圆润的石子和游动的小鱼;望着远方起伏的山峦,山腰间缭绕着淡淡的云雾,像是给青山系上了一条白色的丝带。这一路的风景,让她觉得自己竟然爱上了这里,也让她不后悔来到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小村庄。
叮铃铃,叮铃铃的自行车铃声,让在村口树下唠嗑的两个大爷,差点儿摔了手里的烟袋锅子,揉揉眼,再揉揉眼。
“哟,真是杨知青呀?”
“是哩,是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