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石头的机器旁边围满了人。
乔万山很自信地看着75号石头，“放心吧江总，肯定是好货，一定能开涨的。”
“我相信你，乔老。”江逸凡给自己打气，不忘给人群另外一边宋知微送上怨恨的目光。
可在对上秦书砚的视线以后，他又猛地收回视线，不敢再看了。
人群吵吵嚷嚷，切割机的声音遮住了周围的许多探讨的声音。
“你们说，这块石头真能开出玻璃种的好玉吗？”
“兴许能吧？不是说乔老从没看走眼过吗？”
“可是那个宋小姐后来说，这石头什么也开不出来呢！”
“我看是宋小姐故意气江总才这么说的吧，毕竟她抢不过江总啊。女生嘛，心眼小，说些诅咒人的气话也正常啦！”
“我看不是气话，宋小姐厉害着呢，也许就是什么也开不出来。”
……
人群里说什么的都有。
一双双眼睛翘首以盼地看着机器的方向。
突然间，机器的声音停下来。
一个个脖子伸长了去看石头的结局。
接着便传来众人哗然的声音，那是一声又一声的叹气。
“哎呀，开跌了呀。”
“不是玻璃种啊，全是棉，而且还很多裂痕。”
“看来乔老是真的看走眼了，江总这下是被架在火上烤了呀。”
江逸凡不可置信地看着满是裂痕的地玉石表面，扯着乔万山的胳膊问道：
“乔老，他们什么意思啊？就是这石头不值钱的意思吗？这里面不是玉吗？”
乔万山连连摇头：“当然是玉了！怎么可能不是玉呢？”
“那他们表情是什么意思？我亏了吗？我那五十万，能回多少啊？能不能保本啊？”
乔万山吞下一口唾沫，急得直发抖，“这……多少还是能回点本的。”
江逸凡听到这话感到有些恍惚：“那到底是能回本还是不能？乔老，你说清楚啊！”
乔万山被他扯着胳膊晃动着，满头的汗都来不及擦了。
宋知微慢条斯理地开口：“你就别想着回本了，你那些料子做成镯子，放在这会展里当赠品都没人要的。”
宋知微语气平淡，攻击力却极强。
江逸凡一口气差点没憋上来。
看着宋知微一脸平静地表情，他却莫名地看出了一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你少得意！不过就是五十万，我亏得起！你又能开出什么好东西？！”
他迫不及待地等着看宋知微的笑话了。
他没开出好料子，那宋知微那个从来不爱翡翠的人，肯定也不可能开出好东西的！
宋知微勾起唇角，露出几分轻蔑，说：
“我和乔老先生就不同了，他说那是玻璃种，结果全是棉。我说我这个是正阳绿，那就一定是正阳绿。”
“切！说什么大话呢！你以为自己有透视眼吗？”
秦书砚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看到宋知微不动声色，他也没有开口。
宋知微只是朝着一旁的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可以切割了。
没过一会儿，切割机的声音再次响起，又一次吸引了看客的注意。
“你们说，真的会和宋小姐说的一样吗？是正阳绿的种？”
“如果真的是正阳绿，从此以后，我将会是宋小姐最衷心的跟随者！”
“那也太邪门了吧？到底怎么看出来里面的料子的？”
“我听说有人就是天生眼神好使，可以透过石头的皮料里面的光大差不差预测出里面的料子。听说缅甸那边也有个大姐大，超级牛，但凡是开石头就没输过。曾经有一块最顶级的墨翠就是那个大姐大开出来的！”
“宋小姐什么时候也有这种本事了？”
“天赋呗，可能以前没发现，现在发现了呢。”
这些讨论的声音总有一字两句飘进宋知微的耳朵里。
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开石头的场合她参与过上千场，经常能听到这种暗地里夸奖她的话。
对于这块料子，她有十足的自信，不会出错的。
机器停下了。
工作人员抱着石头顺着裂缝打开。
一抹透绿的光悠悠展现出来。
绿意如同一汪静谧的湖水，澄净幽然，透而发亮。
不过一眼，人群中就响起惊天欢呼——
“太绿了！涨了！涨了”
“真的是正阳绿！不……至少是正阳绿！这种水太好了！”
“天哪，一切都和宋小姐说的一样！”
“美得人心颤，宋小姐，就这块板料，给我留个手镯位好不好？价钱好商量！”
“那我要个镯心行吗？”
“边角料给我也可以呀！我可以打玉珠子的！宋小姐，卖给我吧！”
宋知微勾唇轻笑。
这场面，她也见过不是一次了。
但凡是开石头涨了，都会有人冲上来买板料。
如果是做生意，她会从中挑选一两个看着顺心的老板，选其中的一块板料进行合作。
不过今天嘛，她一点也不打算出手。
“各位，抱歉了，这块料子我打算自己留着，我要做成品拿来送人的。”
她的话一说完，众人皆是一片叹息。
而她身侧的秦书砚则是突然眸子一亮。
送人？
从前宋知微开出好东西，总是会选最好的那部分做成成品送到他这里来。
这几乎成了他与宋知微之间的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难道现在，她也要继续履行这种默契吗？
秦书砚强压下上扬的嘴角，做出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
看客之中，一部分在叹息着没有收到好玉。
另一部分已经开始阴阳怪气了：“哎呀，乔老是不是久不出山，所以技艺生疏了，怎么能让江总亏这么多呢。”
“是呀，一开始江总还瞧不起宋小姐的眼光，说她是碰巧呢。结果找来的高人，哪里比得过宋小姐？”
“还好我没有请乔老帮我选石头，不然现在哭都没地方哭了。”
乔万山苍老的双颊尴尬得泛红，干咳了两声没有接上话来。
江逸凡不是个能忍得住脾气的，大吼道：
“有什么厉害的！宋知微就是碰巧，她根本就不懂翡翠的！新手运气，偶然开涨了而已！”
他的这番话有人不服了：“江总，一次是偶然，可不能次次都偶然呐。宋小姐的本事，我可不止见过一次了。可我唯一一次看到乔老发挥，却是他失手呢。”
“你……”江逸凡气得冒烟，“乔老，我相信你，人有失手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们再去选几块，我相信你！”
宋知微的眉毛高高挑起，来了兴致。
听江逸凡这话，倒像是冤大头还没有当够啊。
“行啊，不如来比比吧。”
乔万山疑惑问道：“怎么比？”
“想必江逸凡的钱是带够了的，我们一人十个石头，谁开涨的石头多，谁算赢。”
“比就比！”江逸凡先乔万山一步吼了出来，“你输了怎么办！”
“我输了，我把全场的玉全买下来送你。”
哗~
此话一出，又是一片哗然。
“这得是多大的底气才敢这样打赌啊！”
江逸凡愣了愣，然后很快回答：“好！你可别反悔！”
宋知微轻笑：“如果你们输了，我要乔老先生履行承诺，再也不踏入玉石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