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往头顶摸去,朝冠上的宝石冰冷,映照着他极其不自信能够留住莺儿的内心。
春之使者,会不会随春日远去而离开这片土地呢?
焦进“退朝”二字刚到嘴边,胤禛就迫不及待地下了龙椅朝养心殿赶去,留下一群傻眼的大臣。
“老五,老四他急着出恭吗?”允?瞥见胤禛匆忙的背影,拉住允祺扬声问道,那大嗓门回荡在殿中,久久不散。
“敦亲王慎言!”
张廷玉看不惯处处和皇上作对的允?,奈何人家根本不理他,只好甩袖离开。
“十弟,四哥是皇上,你说话文雅点,有什么自去问四哥。我得去买誉馨斋的点心,你嫂嫂特意叮嘱了。”
允祺拒绝掺和,寻了个理由就跑。他摆烂了几十年,日子很舒坦,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允?苦啊,他也没说啥,怎么一个个都来教训他?老四当了一年皇帝,愈发盛气凌人了。
“盛气凌人”的胤禛换下龙袍,蹑手蹑脚地进了燕喜堂。
余莺儿一张小脸藏在被窝中睡得香甜,胤禛坐在床沿盯着她瞧了许久,心底的柔情似潺潺流水,不息不止。
焦进提着两大摞奏折摆放整齐,皇上要在玥妃娘娘这批折子,他累就累吧。
胤禛走出寝殿,又问了补汤有没有熬好,才批阅起折子。
余莺儿一觉醒来还有点分不清今夕何夕,只感觉哪哪都不舒服。
“花穗……”略带沙哑的嗓音让她气恼地捶破了榻上的玉枕。
胤禛听到动静放下折子,快步迈入寝殿,躲过迎面而来的破枕,心虚地蹲在床前认错。
“莺儿,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动气容易伤身。”
“皇上也知道伤身啊!昨夜喊你停都不肯停下,还鹿肉食多了,我看你是发春的鹿吧!”
余莺儿腰肢酸软,动一下就难受,不然非得踹胤禛几脚解气。
“是是是,莺儿骂的是。我不好,贪图莺儿美色,不知节制。改日让莺儿打回来,可好?”
“打回来”三字胤禛咬字不清,余莺儿却飞快领悟了他的意思。
“皇上说话算话?”
她眼睛顿时亮了,从那天她“不小心”打了那儿,皇上防她像防贼,甚至提出了她胡来就扣她金子。
金子当然比小爱好重要,她只能故作矜持了,谁还没个臀呢!
“言出必行。”胤禛话锋一转,“只是作为交换,莺儿可不可以换个称谓称呼朕?”
余莺儿不上心的事,是不会在脑子留有什么印迹的,譬如胤禛对她说话时的自称。
“胤禛?相公?夫君?官人……”
一连串的亲热称呼听得胤禛耳朵发烫,忙不迭将手贴了上去,“莺儿平日就唤我名,其他的可以在私下喊。”
最好是在只有他们二人时。压下喉间痒意,胤禛为余莺儿系好内衫披上外袍。
“御膳房准备了滋补的养身汤,莺儿先用上一碗。”
花穗守了小半日炉子,焦进瞅准时机端着热汤送到了屋内。
“这是乌胶当归汤,用老母鸡吊的汤煮了两三个时辰,保管莺儿喝了恢复元气。”
“我来喂莺儿。”胤禛舀起一勺汤吹凉了些递到余莺儿嘴旁。
一勺接一勺,余莺儿喝的心安理得,并且把不怎么好喝的汤喝出了好滋味。大概是服侍她的人是皇帝之故。
“胤禛,你的奏折看完了没?我饿了,你要和我同去用膳吗?”
热汤暖了身,也得了“欺负人”的承诺,余莺儿那点子不快就抛在一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