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正使徐知浩收到宣召,迈入养心殿时留意到章弥这太医院院首亦在,心中不免困惑。
“章弥,同他说说你对朕和皇后的诊断。”
“是。”仅仅睡了一个时辰的章弥眼下青黑,组织着语言讲述了他诊出的结果。
“皇后娘娘偶而凤体欠安,却从无胸痛憋闷之疾。然此疾怪异,皇上、苏公公、皇后娘娘先后染疾,当中非常,微臣不得解。”
徐知浩听后心头巨震,他是有一点观天象的本事,但这种神似天谴的事,找他是不是太高估他了?
甭管心里怎么想,徐知浩神色自如地开始了他有理有据的胡编乱造。
“皇上昨日可遇到了什么不一般的人或事?”没遇到他再换个说法。
“何为不一般?”
这就是有了。那事情就好说也好办了。
“皇上登基以来,紫微星光芒大盛,荧惑暗淡,此乃天命所授。今有心罚,未必是不祥征兆,好与坏全在皇上一念之间。”
“人成事,事助人。一切由心而发,顺应天意。”
徐知浩说得头头是道,胤禛兀自沉思着,显然听了进去。
苏培盛就更明显了,他信了,信得真真的。
昨个倚梅园发生了什么皇上下了封口令,连他都知之甚少,徐监正果然能窥得天机。
其实徐知浩从头到尾一句确定的话也没有,端看有心人怎么意会了。
比如章弥就听得糊里糊涂,搞不懂没由来的病痛经徐监正的嘴一说成了心罚,还不如巫蛊靠谱呢!
“近日你就居于钦天监内,随时听候朕的命令。”
“微臣遵旨。微臣必日夜观测天相变化,及时回禀。”皇上这话一出,徐知浩就知他稳了。
至于特殊的人啊事啊,指不定是皇家惯常用的招数。他的钦天监正使当得好好的,到时候皇上说什么他做什么就是了。
“章弥,皇后处你务必尽心。”
“是,微臣遵旨。”
章弥不敢深想,他帮皇后做了几件缺德事,心虚着呢,忙不迭应了。
这会儿他也反应过来了,徐监正说的或许确有其事,皇后娘娘“受罚”的程度比皇上和苏公公严重多了。
打发了臣子,胤禛看向他的御前总管,这些年他为了皇位做的桩桩件件,没有人比苏培盛更加了解。
“苏培盛,你亲自去请余莺儿来养心殿。另传朕旨意,甄氏不遵懿旨,不敬皇后,降为答应,禁足一月以示惩戒。”
若非她与纯元生得相似,胆敢欺君,他定将其打入冷宫!
“嗻。”
往重了说莞常在、莞答应可是欺君了,皇上果真放不下纯元皇后,还保留了封号,只降她位分。
“嘶~”主仆俩不约而同地痛呼出声。
胤禛捂住胸口,该死的又疼了!
他张口就要喊人去请太医,想到章弥的诊断和徐知浩的那番话,转而恼火地瞪视着苏培盛。
苏培盛佝偻着腰,一看就比胤禛疼得多,接收到皇上的眼神,颤颤巍巍退出了养心殿。
“师父,您没事吧?”小夏子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差点栽倒的苏培盛。
“你去慎刑司接莞答应出来……”
苏培盛深吸一气把皇上的旨意告诉了徒弟,半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又唤来另一个小太监扶着自己,匆匆去往倚梅园宫女的住所。
等到了地方,痛意也散了去,苏培盛放开小太监的胳膊,让他去找胡姑姑,自己则整理起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