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怀仁自马车上滚落在地,护卫顿时将黎怀仁团团围住。
黎怀仁见周围全是练家子,自不敢继续强硬。
“娘子,娘子救我!”
黎怀仁下意识向马车内的安无恙求救,然而马车禁闭,留给他的只有遮挡严实的车帘。
安无恙,这个毒妇!
只怕是那两个仍旧在继续苟且,却要将他往死路上逼。
黎怀仁顿觉屈辱的血液汇聚在心头,让他想怄又怄不出来。
更何况眼前锋利的刀光全是真的,他但凡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彻底殒命。
更是让黎怀仁紧张不已。
他深知现在不是追究安无恙不守妇道的时候,当务之急最重要的还是保命。
“安无恙你不能杀我!”
黎怀仁急切躲着护卫的攻击,但是他到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除了有两次恰好跌倒,勉强躲过攻击之后,接下来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只见眼前寒光一闪,一柄弯刀径直戳入黎怀仁小腿之中。
“啊……”
那刀将黎怀仁的小腿刺了个对穿,鲜血登时喷涌而出。
钻心的疼痛传来,黎怀仁当即面色通红,满头是汗。
这样让黎怀仁意识到,这些人是真的会要他的命。
“不,不要……”
黎怀仁下意识便要求饶,尖锐的疼痛,滋生了他对死亡的恐惧。
可是在场这些护卫,明显不同一般守卫仅仅起到驱赶宵小的作用。
他们更像是训练有素的侍卫,相互之间配合默契,同时对主子也是忠心耿耿。
这样的护卫之人最是难缠,只是黎怀仁若是得不到安无恙的护佑,从这些人手中逃生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安无恙,若是我死了,你永远不会知道你当初生了的那个孩子在哪儿!”
为了自保,黎怀仁忽而说出压在他心底几年的消息……
什么?
马车内,安无恙震惊不已。
虽然她一直心有怀疑,但始终没有直接的证据,是以她一直不敢确认。
而今黎怀仁竟然亲口说出这句话来,难不成黎恩真的不是她的孩子?
一想到此处,安无恙彻底坐不住了,她急急掀开车帘向外探去。
但见护卫的寒刀,正好要劈向黎怀仁的脑袋。
“住手!”
安无恙急声制止,可那刀已经近到黎怀仁的眼前,若是任由刀砍下去,黎怀仁绝对没办法活下。
“不要!”
万分情急之下,安无恙索性向前扑去,用自己的胳膊挡在了黎怀仁的脸上。
“呃……”
一声惨叫,安无恙的手臂被划出一道狰狞的口子,霎时间血肉模糊,殷红的鲜血流了一地。
“无恙!”
黎怀仁震惊,想不到安无恙为了救自己竟然不顾性命。
看来她也不是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不在意自己。
黎怀仁的脸上甚至升起一抹自信。
“无恙,你怎么样?”
“你怎么那么傻?怎么拼了命为我挡刀?”
“你可知道,伤在你身,疼在我心?”
黎怀仁惊呼不止,面上却带着隐隐得意之色。
“来人,快将这个伤害郡主的狗东西,拖下去乱刀砍死!”
黎怀仁指向下手的护卫,他可记得清清楚楚,自己腿上的伤,就是这个杂碎砍的。
竟然胆敢伤害他,他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慢着!”
安无恙强忍着剧痛摆手,显然是不打算追究。
“挡刀之事,是我突然为之,他已经尽力收了力道,此事万万不可罚他!”
待听得安无恙的话,那侍卫径直跪下来:“谢主子不杀之恩!”
安无恙心下闪过一丝怪异,总觉得这人的声音,她好似在哪里听到过,可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偏偏此时,黎怀仁又从中打岔:“无恙,想不到你对我竟然用情至深,这般危险的时候,都愿意为我挺身而出。”
他虽然记恨那个护卫,但重要的目标是稳住安无恙。
“无恙!既然你如此惦记我,从前种种,咱们且一笔勾销,从今往后你我二人,便做一对恩爱夫妻,白首不离,可好?”
不好!
安无恙疼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却仍忍不住摇头。
晏居之已经从马车上来下,看见安无恙鲜血淋漓的双臂,眉头紧皱。
“伤得可重?”
晏居之语气带有几分冷漠,却仍旧上前捧起安无恙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