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手没呀!吴邪恨不得仰天长啸。
水位还在上升,得先让胖子上去,他说:“我俩换个位置。”
胖子捶了一把吴邪的小腿肚:“上去!真想帮小哥就顾好自己!别到时候让他个老神仙来救你!”
话不中听但很中肯,吴邪一咬牙继续往上爬。
三人全都爬上了悬空走廊。
一眼瞅去。
青铜树被淹没大半,烛九阴就盘在树枝最上头,一动没动。
实在辨不清水是从哪个方位冲出来的,它们全部一股脑齐陡陡往这个坑底灌着,砸下去后迅速翻腾起一阵热气。
吴邪焦急地寻找着那个瘦削的身影。
别是烫成全熟了吧!!
环顾一圈,在青铜树上见到一个正在掠动的影子,双眼一亮,吴邪喊道:“小哥!”
那人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回头看他一眼,脚步顿了顿,继续猫腰往树顶跃去。
这闷油瓶子想干什么?!
吴邪向上树顶瞟了一眼。
不会是刚刚没打过瘾,临走前要去刀了那条破蛇吧。
“天真!”胖子指着吴邪身后一个位置:“你后面有个洞,咱去瞅瞅有没有路……”
“别去。”老痒面无表情打断胖子的话,人看着更加邪性:“不要进去。”
“嘿你小子,胖爷说个啥你都要反驳是吧!?”
吴邪只能把视线从张起灵身上拔下去,瞟了眼胖子说的洞,说:“等小哥过来再去看吧。”
“看一眼的事情,等小哥干啥?这是找出路,不是过家家。”
吴邪觉得在理,抬步就要进去。
老痒没阻止,只是幽幽的看着他,看得吴邪有点发毛。
关遇整就一个看戏的状态,想到他亲亲闺女的要求,要保护好她可爱胖叔和妈系宝哥的幼小心灵,他缓步走到洞口,笑道:“里面没有路。”
他很从容的和老痒对视:“只有一具风干了三年的尸体。”
三年?
这个数字很有指向性,吴邪问老痒:“洞里头是当年和你一起来的人?”
老痒抿唇,沉默着点点头。
胖子一拍大腿:“不会是你孙贼三年前在里头搞死个人吧?”
老痒一僵,缓缓低头,没说话。
“额滴个乖乖!”胖子一把拉过吴邪,护崽子一样护到身后,他忍不住冲老痒吼:“你不会也想把天真抛尸吧!”
“我没有!我不会!我只是想让老吴帮我复活我妈!”
“再放狗屁———”
胖子被吴邪捂上了嘴。
吴邪低声说:“看下面。”
全是水汽,能看到个啥玩意愣!
胖子翻了个白眼,还是乖乖照做。
他看到水底下成潮的涌出红光,四面八方地飘散在各处。
胖子:“火山爆发?还是又来个神奇物种?”
水底的红光越来越艳,它们飞快向一个中心点聚拢。
温度在霎时攀升至一个很恐怖的顶点。
胖子拧了一把衣服的水:“比桑拿房还给力……”
吴邪垂眸看着水中的那一点绯红。
很熟悉,非常熟悉的感觉。
收好放在吴邪衣服内兜里的定魂玉碎片忽地接二连三地闪烁着。
另一头的张起灵,举起手中信号枪,‘砰’一声射向烛九阴。
吴邪等人被这一声枪响吸引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
一堵火墙拦在烛九阴身前,将信号弹瞬间烧成齑粉。
奔腾呼啸的水流忽地被两束火焰撕开,形成一条直通青铜树的路。
水雾朦胧间,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
“慎儿?”吴邪呢喃道。
小孩童稚软白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显现,裸露出的手臂弯曲向上着一大片火焰纹,直接覆到她的下颚。
深色的纹路蔓延开,熊熊燃烧在关慎儿的身上,灼痛了吴邪的眼。
“这破小孩!”吴邪看了眼远处的张起灵:“咋就不能和她师父学点好!”
他才出去几天,就整出个花臂?
以后想考公咋办?
“那纹身遇热才会出现。”关遇看一眼吴邪的表情,对他的心理活动猜得七七八八,解释道:“慎儿最大的梦想,是当社会的边角料,妈妈的小骄傲。”
小时候总看他忙。
对端铁饭碗这件事,小公主表示:牙口不好,啃不了一点。
一团烈焰‘嗖’地腾空而起,形成一个火牢,把烛九阴紧紧困在其中。
关慎儿背后赤红双翼舒展,神情淡漠地悬停在张起灵面前。
她的眼尾漾着一抹极致的红,戾气腾然,“师父,这是我自愿选择走的路,烦请您不要拦我。”
一双干净纯澈的黑眸冷冷清清,一点为人的情绪也无。
“你快压不住朱雀的凶性了。”
张起灵看了眼被困在火焰囚笼里瑟瑟发抖,半点威风也不敢耍的烛九阴:“再沾染上它死时的怨气,你会失控。”
关慎儿默然。
她失控,方圆百里会成为一片火海。
“师父。”关慎儿声线软糯,清透盈耳,说起话来有种沁人心脾的舒服。
她看着张起灵说:“如果有一个机会摆在您面前,可以找到或者可以救活您的阿妈,您会怎么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