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各种关于楚立泓的爆料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知道她和楚立泓没有领证的，只有她和楚立泓——连白少骋和向筱都不知道。
楚立泓小时候被猥亵的照片，至今还保留且愿意拿出来还不怕追究责任的人，最大的可能还是楚立泓。
楚立泓前胸和后背的淤青照，都十分清晰，看拍摄角度也不是偷拍——由此可见，这些照片是特意被放出来的。
放出这些照片的人，最可能的人还是楚立泓，因为温啸凌没有放这些照片的动机。
所以，楚立泓才是爆料人——他为什么要爆自己的料？这一点，向晚临也有了大致的猜测。
“紧急通知！现请所有同事到大会议室，开紧急会议！”
不过，紧张的工作节奏让她没时间仔细思考前因后果。
她和众人一样，小跑着去了大会议室。
会议室的主席台上，白少骋坐在正中央，面前是一叠资料和一个话筒。
人到齐后，主持人简单说了会议流程，白少骋便开始发言。
“各位同胞们，今天是新未联席会成立以来，对长青来说最特别的一天。弥什因地震频发，岛上居民流离失所，现经商讨，长青决定收留持黑卡的弥什公民常住夕州。”
“投票同意弥什成为长青一个省的弥什公民，经审核无犯罪记录、对长青无敌意者，将被送到夕州，成为长青的‘红卡居民’。不同意者，依旧留在弥什岛上。”
“我知道很多人有疑问，待我说完‘红卡置换权’，有疑问的再行提问。”
“众所周知，《未洲协定》把所有幸存人类分为三类，其中，‘红卡居民’最为特别。特别的点在于，当生存遭到威胁，白卡居民和黑卡居民，皆可用手中的卡，置换红卡居民在四国的常住权，以一换一。这就是‘红卡置换权’。”
“也就是说，在此次弥什的公开投票中，弥什的红卡居民，不具备投票权，他们将被留在岛上。”
“按照弥什的形势，‘红卡置换权’曝光是必然的。现对大家提出要求，近期，如有媒体关注‘红卡置换权’相关的问题，提问到任何人，都禁止发表看法……”
“怕死是生命的本能，大家都想争取活下去的机会，但资源就这么多，发生争端是必然的。”
“长青在幸存四国中，国土面积、自然资源、人口，都是最多的。我们作为既得利益者，享受着最大程度的平安生活，在多事之秋，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嘴。”
“而身为外交部的一员，除了管住自己的嘴，同时还须做好舆论引导。不要让争端和战火燃到我们的国土上……”
在提问环节，果然有人举起了手。
“请问，长青的红卡居民，是否会被弥什的黑卡居民换走？”
白少骋回答道：“暂时不会。目前，夕州还有容纳红卡居民的空间。如果未来的某一天，长青无法再接纳红卡居民，为了保护长青的原住民，我们可能不得不选择放弃红卡居民。”
“但是，我永远不希望有那么一天！此次会议结束后，联席会将小范围公布《未洲协定》中的四项计划，请大家及时学习。具体对大众公布的时间尚未确定，还请大家先保密。”
不出所料，等向晚临走出会议室时，“红卡置换权”的新闻已经满天飞。
各大平台首页都飘着“红卡置换权”相关的词条，有批判有支持，这些都是意料之中。
弥什的投票还未结束，第一批驶向长青的游轮已经启航。
它们从东边出发，沿着长青的海岸线一路向南，随后又一路向西，到达最西边时，又一路北上，朝着夕州前进。
“联席会地震监测中心正式确定：10月11日03时48分、56分，在弥什发生两次9.8级地震，震源深度8公里。长青东岸多地有震感……”
在前往外交部上班途中，向晚临听到这条播报，整个人一激灵。她心想，级别高、深度浅，弥什经历这场地震，不知还剩什么……
“据卫星探测，弥什岛已在10月11日发生的两次地震中沉没。”
此时，弥什前往夕州的游轮上，听到这条播报的众人，纷纷站了起来，低头静默。
领航的游轮上，船头甲板上站着两个人。
“真是天时地利人和！要不是在什极研究所找到那几位的克隆体，我们预测到此次大震也没用……”
“要是长青冒着被舆论攻击的风险，硬要等调查结果出来，再和我们谈判，我们也逃不过这一劫。”
“长青的领导人们，还是生了恻隐之心。毕竟，如果按照秦非而所说，以及他提供的证据，长青领导根本不惧威胁。”
“但是，秦非而也得感谢我们。要不是我们把他连克隆体一起送到祥乐谈判，他十有八九得和弥什一起沉没在海里。”
“不过，据我查到的资料，他年少成名，也不缺钱，他图什么？”
“谁知道呢？空着的1号和6号，也许是答案。”
在秦非而被弥什送到祥乐的那天，他在审讯室里接受了审问。审讯人员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审讯人员问：“这些人，都是你克隆的？”
秦非而毫不犹豫地回答：“是。”
“为什么这么做？”
“他们都是有钱人，我克隆他们，自然是为了钱。”
审讯人员挑了一边的眉，撇了撇嘴，表示不相信：“据我所知，你年少成名，根本不缺钱，你这说法，有点立不住。”
秦非而却笑了笑：“这世上，谁会嫌钱多呢？就实验舱里那几位，身家少的也以亿为单位，多的以千亿为单位，他们不照样在赚钱。我那点钱，在这几位面前，根本不够看，赚他们一点钱怎么了？”
“也就是说，他们自己不知道你克隆了他们？”
“他们知道，我上个月给他们打过电话。”
“打电话给他们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能谈交易就谈交易，不能谈交易就威胁他们。反正目的只有一个，从他们兜里掏钱，装进我的口袋。”
“空着的1号和6号去哪里了？”
“8、9、10号也空着，没什么稀奇。”
“1号，是潘子规，不，应该说是周轻帆的克隆体。你百密一疏，我们在1号实验舱提取到生物组织，刚好dNA库里有周轻帆的dNA。一对比，什么都清楚了。”
秦非而听到这里，并没有表现出意外的情绪。
只不过，他以为实验舱已经清理得很干净了。
随即，他又想自己毕竟不是刑侦出身，没那么专业。
审讯员：“你要不要重新想一想，到底为什么克隆他们？周轻帆已经死了，你克隆她，找谁要钱？潘婉琳吗？我们查到，你给她转过一笔巨额资金。”
“周轻帆死前，我们曾聊过关于死亡的话题。她假设自己死了，我问她‘你希望我陪你一起死，还是希望我想办法复活你？’她说，希望我复活她。”
“好，1号的谜题解了。我们说2号和3号。2号是殷忆辞的克隆体，3号是殷泰丰的克隆体。如果，只是要钱，你克隆殷泰丰一个人就行了，何必克隆一个早就成植物人的殷忆辞？”
“2个人，找殷泰丰的时候，也可以多要点钱，不是吗？大家都知道，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听起来很有道理。不过，能解释一下，这张照片吗？”
那是医院的监控截图，截图里，是秦非而和周轻帆在殷忆辞病房里，当时殷泰丰也在。上面还有明确的时间。
“你们早就认识，看起来，关系还不错。所以，你克隆殷忆辞，真的只是为了敲诈殷泰丰？”
那是23年5月中旬，秦非而因为找不到投资而感到心灰意冷。
然而，有一天，他收到了一张来自弥什的银行卡，里面还附带着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着密码，还写着一行字：“疯狂不是年轻人的专属，去弥什蔓河，会有人联系你。”
他到自动取款机查看了银行卡余额，发现相当可观，于是立即启程去了蔓河。
抵达蔓河后，有人联系了他，约他在一个茶馆里见面。
当他踏入茶馆时，他才发现，对面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殷泰丰。
殷泰丰看着他微笑说：“这位是弥什生物医学领域的权威专家，我投资他建立一个生物医学研究所，你到时候和他一起工作，共同开展研究。”
什极研究所建成后，秦非而表面上跟着专家学习研究工作，实际上，他的重点放在了研究所的负二层。当然，有空的时候，他也会跟着专家一起做实验，自己也会做一些实验。
当殷泰丰带着殷忆辞来到蔓河的时候，秦非而问他：“都已经投资了这么多钱了，您要不要考虑一下自己？”
殷泰丰露出疑惑的表情。
秦非而解释说：“您的身体状况一直保养得很好，但为了殷忆辞的病情，您也付出了很多心力。如果等到殷忆辞重新长大，已经是五年之后的事情了。您也可以选择克隆一个自己，重新陪伴殷忆辞长大。”
“可是，如果这样做被曝光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风险。”
“嗐……在弥什的话，这是完全合法的。多一个人或少一个人，问题并不大。如果五年后政策有变，多一个人或少一个人，该定罪还是会定罪。”
“你怎么会这么无所谓？”
“你愿意为轻帆投资，我也愿意为你承担风险。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们的计划被曝光了，有人要追责的话，你只要装作不知道就好了。”
当时，秦非而唤醒并送走了易行舟后，分别联系了几人。
殷泰丰听到克隆体已经可以离开实验舱的消息，非常高兴：“非而，如果不是很急的话，我想下个月再带忆辞来什极。10月2日，是阿辞的忌日，我不想错过。”
秦非而的计划是在年底前完成所有克隆体的灵魂置换，然后关闭负二层实验区。
殷泰丰提出的时间在他的计划内，他没有理由不答应。
10月3日，秦非而给殷泰丰打电话，却得知他摔到腿的消息……
“殷叔叔，您先好好养伤。等您的腿好了，您和忆辞再一起来，也不急于一时。”
不料，没几天后，弥什警方就找上门了。
世事难料，秦非而却还是遵守了对他的诺言。
秦非而看着审讯员说：“说敲诈不太合适，应该说，我送殷泰丰一个孩子，他付我一笔费用，这是很合理的交易。他哪怕买个毛绒玩具，也得付钱，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多付出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至于克隆殷泰丰，也很好解释。我不相信他能抵挡住年轻几十岁的诱惑。这具身体才20岁，如果他能够将灵魂转移到新的身体里，那不是更好吗？”
“你……真的能将一个人的灵魂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吗？”
“当然可以！需要现场展示吗？不过很遗憾，我没有带设备。”
“好吧，这个问题先放一放！让我们谈谈4号贺其章的情况。”
据殷泰丰所说，秦非而和楚立泓去找他那天，贺其章正好在他家里喝茶。两人去了后，他就到阳台吹风，但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他回去后考虑了很久，然后告诉殷泰丰，他也想再年轻一次。
9月初，当秦非而联系贺其章时，他说：“我想和殷泰丰一起过来。”
这听起来合情合理，秦非而当然答应了。
殷泰丰摔伤腿后，贺其章又给秦非而打来电话。
“非而啊，我……说来有点尴尬。我女儿最近一直寸步不离看着我和你殷叔叔。我是想来也来不了……”
秦非而：“原来殷叔叔摔到腿的时候欲言又止，是因为这个原因啊。那你们就先好好养身体，等殷叔叔腿好些了，你们再过来，我会等你们的。”
看着审讯员，秦非而却说：“贺其章，一个病秧子，想多活几年，人之常情。我给他打电话后，他本来都要过来了，可惜，突然生病住院，被他女儿看着，暂时来不了。”
仔细回想，秦非而觉得自己说的并非谎言。
“那5号温啸凌，又是怎么回事？5年前，他只有37岁，没听说过他有什么疾病。”
温啸凌来找秦非而那次，跪着求他时，和他说了小时候的事。
“温啸凌啊，有隐疾。据我所知，他小时候曾被霸凌过，丧失了生育功能。所以，还他一个强健的身体，不好吗？”
“你怎么知道，他被霸凌过？”
温啸凌当年来找秦非而，跪下后说：“我求你。你想要什么都行，只要我有。”
秦非而斜眼看了他一会儿，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