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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回

三上九华 白雪吟畅说未来

一如既往 顾济秀解析当今

白雪吟找不到白雪莲和白雪峰,只好先回自己的卧室。她开了卧室的门,雪莲、雪峰却在自己的卧室等着她。白雪峰见白雪吟进来,忙站起身来给白雪吟施礼,说:“谢谢大姐,谢谢大姐救我出来。”

白雪吟忙拉过雪峰坐在自己身边说:“跟大姐还这么客气呀?这是大姐应该做的。我要不去找人儿,你二姐也要去找国文革呢。”

白雪莲说:“大姐,你辛苦了,咱们一家可以过个团圆年了。”

白雪吟想到白雪峰和吕艳艳的事,但她不想在这个时候挑明了说。她想告诫白雪峰克制自己的脾气,说:“雪峰,大姐想劝你改一改自己的脾气。你应该从思想上认识到现在的文化学习活动期间,是把人分成好几个等级的,你学历史应该知道,元朝的时候,就把人分成四等:蒙古人、色目人、汉人和南人,咱们是那个时候的南人,就是最低等级。所以,就得夹着尾巴做人,不要去争高下,政策就是这样的。如果你想争口气,那就跟他们比本事,比学习成绩。你的学习比他们好多了,你这口气也就挣回来了。”

白雪峰明白了白雪吟的意思,他说:“我明白了,大姐。从现在我就开始努力学习,在全班进入前几名,看他们谁还敢小瞧我白雪峰。”

白雪吟说:“这就对了,我祝小弟成功。”

正月初二早起,白雪吟披着衣服坐在床上,她看着这曾是妈妈闺房里的每一样物件,那写字桌、那书橱、那梳妆台……每一样她都感到无比的亲切,这些东西都是妈妈被逼迫出逃前用过的呀,也都是妈妈的心爱之物啊!

白雪吟穿好衣服下了床,两眼含着泪,自言自语的说:“用物依旧在,人在世人外!妈妈、奶奶,什么时候能够归来,过上正常人的日子啊!”

白雪吟来到院子里,见爸爸白森站在院中的老槐树下。每逢佳节倍思亲,白雪吟知道,爸爸一定是在想念吴琪妈妈和叶亚芬阿姨,爸爸心里也很苦啊!

白森回过头说:“雪吟,你过来,爸爸有事和你商量。”

白雪吟来到白森身旁。

“雪吟哪,爸爸在想啊,你应该进山去看望奶奶和妈妈啊。她们困居深山二十多年啊,不容易呀!那么艰难,她们能够坚持下来,为什么啊?你想想,你顾掬贤妈妈那个和谐幸福的家庭,霎时间月缺花飞、走死逃亡,深山咫尺,如同隔世,是什么力量让她们活了下来的啊?雪吟哪,就是那一点信念未绝、相思不断啊!

白雪吟有些不解,疑惑的看着白森说:“一点信念和相思?爸爸,你是说我妈妈——”

白森苦笑着说:“是啊。信念呢,就是相信有平冤昭雪的那一天,也就是相信我们的党和人民政府有能力使一切都好起来,不容易啊,这么大一个国家,前进中会遇到各式各样的困难和阻力的。一点相思,也就是一点思念吧,不过,相思和思念还不同。就说你妈妈顾掬贤吧,以前呢,她思念着你妈妈吴琪,她也深信你吴琪妈妈也在时刻的思念着她,这叫相思。现在呢,你顾掬贤妈妈可以说是时刻都在思念你,而你呢,也时刻思念着你顾掬贤妈妈,互相思念啊!小到个人,大到国家,只有相思,才能给人希望,让人一步步地坚定的走下去。没有了相思,也就没有了精神支撑啊!比如说爸爸和国家吧,我终日期盼报效国家,这也叫思念,当然,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目前国家有些人却把我看成是社会前进的绊脚石。但这是历史长河中的一瞬间啊!当然了,对于历史是一瞬,对于个人,可能就是一生啊!”

白雪吟是位十分聪明和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加之现在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了,她为了唤起白森生活的热情和希望,让白森在生活上有个寄托和追求,也是为了试探一下白森的心理。

她说:“爸爸,我们不说那些国家呀历史了,我有件事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白森感到好生奇怪,盯着白雪吟那秀气的脸问:“怎么跟爸爸还有什么不好说呢?是不是你处男朋友了吗?”

白雪吟笑了,说:“若真的处男朋友,也得先征求爸爸的意见呐?”

“那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呢?说吧。”白森望着白雪吟,见白雪吟依然不语,就说:“不好说就以后再说,快去看你妈妈奶奶吧,一会赶不上车了,一路都要小心,想好了,碰到认识的人该怎么应付。”

白雪吟笑了,红着脸说:“爸爸,我是想,等有一天我妈妈获得自由了,爸爸就跟我妈妈再成个家吧。”

白雪吟终于鼓起勇气,把一年多来想说给白森的话说出了口。又补充了一句假话“我妈妈也跟我说过这事,真的!”

白森听了笑出声来,说:“哈哈,我女儿也会说假话了,不过,这是善良的谎言啊。女儿要给爸爸当红媒了。唉,你妈妈就是真有这心思,她也不会现在说出来的。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真有那么一天,你妈妈有才有貌,还能看上爸爸这个有特殊身份的人吗?孩子,爸爸对个人生活已经心灰意冷了,自从上边由敬爱的同志主持工作,确实让人们充满了希望、看到了光明。可是,唉,目前情况看,可能还会有变化啊,还不是敬爱的真正执掌权力呀。上边文化学习活动小组不是说了吗,这‘文化学习活动’还要搞下去,隔几年就要搞一次。雪吟啊,虽然对整个历史是暂短的一瞬,可是,对个人——也就是几十年的生命来说啊,也许就是一生的难熬啊!你说象我和你妈妈这样的人,哪还有出头之日呀!唉,瞻念前途,不寒而栗啊!”

白雪吟怜悯的看着白森说:“爸爸,你和我讲过,我吴琪妈妈活着时候曾断言过,社会终究要按着人民的意愿走向和谐、发展、富裕的轨道吗。我也认为吴琪妈妈说的是千真万确的,是千百万人民的共同心声,爸爸不要悲观哪!也许一觉醒来,就翻开新的一页儿了呢!”

白森深知女儿白雪吟是在想方设法宽慰自己呀:“但愿那样的时代快点到来吧,我也相信,可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啊!你快去吃点饭,爸爸都做好了。吃了就快走吧,再晚想赶不上车。”

白雪吟说:“我不吃了,不饿,我现在是得走了,一会儿真的赶不上车了。”白雪吟回屋里收拾一下东西,背着一个大背包,来到院子里“爸爸,那我就走了。”说着,走出居安门门。

白森送到院外说:“购物票、粮票都带着吗?别忘了再买些东西呀!”又把一个书包递给白雪吟说“这里是煮熟的鸡蛋,你都带上吧。”

白雪吟抖着背包,觉得挺重的,说:“带这么多呀!”

白森微笑着,低声说:“山上不是还有两个人吗,哎呀,姑奶奶,吃不吃鸡蛋呢?”

白雪吟说:“我姑奶奶净口,不吃鸡蛋。我妈妈和咱们一样,什么都吃。平时你也和我奶奶一样,吃斋饭。”

白雪吟乘两个多小时的车,到了苏家宕这个比较大一点的村子,下了车。这车是从蓉阳开往南阳那边去的,这一道都是盘山路。白雪吟下车后,背着背包,手提着装鸡蛋书包,向正西进入深山,这段路虽然不算远,但也不近,约有三十多里吧,很偏僻,又崎岖难行,有的地方根本就没有路。从猫儿峰向北要爬四座山,再爬有两里路的山坡地,三十里的路程,也得走七八个小时,才能到那巨石后面的古石栈道道口。这是白雪吟第三次上九华山了。她还是难以控制内心的激动,当她走上凹进峭壁的古栈道时,虽然很疲劳,但是,她几乎是一步不停的向上攀爬,到了下坡的时候,她几乎是小跑着,气喘吁吁的离开栈道,来到王庵门前。

庵门关闭着,白雪吟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迫不及待的“砰砰砰”的敲着庵门,听里边有急促的脚步声来到庵门旁,问:

“是雪吟吧?”

白雪吟喘着粗气高兴地回答:“是我,妈妈,我是你的女儿白雪吟呀!”

顾掬贤开了庵门,一把抱住白雪吟。

白雪吟伏在顾掬贤的怀里,说:“妈妈,你修成仙了,怎么知道是我敲门哪?”

顾掬贤笑着说:“这里一年都没有人来,应该是奶奶修成仙了,昨天晚上,她就跟我说你今天该来了,让我给你准备了许多好吃的呢!快进屋吧,给奶奶拜年去。二十年了,这是头一个团圆年啊!”

顾掬贤接过白雪吟那大大的黄布背包,慈爱的望着白雪吟说:“都带什么呀?这么沉。这一路走来,可把我女儿累坏了。”

“也没什么,给你和奶奶带点生活必需品呗!”白雪吟回答着,边和顾掬贤往庵后边走。

进了后边顾济秀和顾掬贤住的房子,白雪吟来到顾济秀面前,跪在地上想叩头。

顾济秀急忙走上前去,拉起白雪吟说:“阿弥陀佛,我的傻孙女,咱家的规矩是女孩子没出嫁拜年不磕头,打躬就可以了。”白雪吟被顾济秀拉起来。

白雪吟愣愣的站那里,看着顾济秀和顾掬贤说:“那我得给奶奶和妈妈拜年啊,怎么打躬啊?我也不会啊。”

白雪吟想起以前的“三敬三祝”的仪式来,她恭恭敬敬的站在顾济秀和顾掬贤面前,从衣兜里掏出个小本子贴在胸口,然后有节奏的伸出再缩回来,嘴里念叨着:

“敬祝奶奶和妈妈万寿无疆,万寿无疆!新春快乐,永远健康!”

顾济秀和顾掬贤见白雪吟那滑稽的样子,都乐得前仰后合的。

顾济秀笑着说:“好啊,我和你妈妈成了亲密的战友了。”

顾掬贤抱住顾济秀说:“姑妈,你侄女是不是给你生了个傻孙女呀!”

顾济秀笑着说:“掬贤哪,养不教,母之过呀,快教教你的宝贝女儿怎么施礼吧。”

顾掬贤站在顾济秀面前,对白雪吟说:“雪吟,你看奶奶责怪妈妈了,快过来,妈妈教你怎么打拱施礼,算是亡羊补牢吧!”说完,她双手按在小腹右侧,左手在下右手放在左手上,两膝向下半弯曲,上身略略前倾,嘴里说着:“给姑奶奶拜年了,姑奶奶万福吉祥,身体健康。”

顾济秀笑起来说:“阿弥陀佛!掬贤哪,你怎么也糊涂了,咋叫起我姑奶奶来了。”说罢又笑。

顾掬贤也笑了,辩解说:“我是教雪吟,我若叫你老姑妈,雪吟这丫头这么憨实,还不也跟着叫姑妈了,那雪吟不就成了我的小妹妹了吗,可就便宜了雪吟了。”说完自己咯咯的大笑起来。

白雪吟按照顾掬贤的样子给顾济秀拜年:“姑奶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回头对着顾掬贤“妈妈学习进步,早日成为国家栋梁之材。”

说得顾济秀和顾掬贤都笑声不止。

顾济秀忍着笑说:“雪吟哪,你还以为你妈妈是小学生啊?能获得自由,重新过上正常人的生活,那就是你妈妈的愿望了,还栋梁之才,咳,别说咱不是栋梁,就是栋梁,也早就成了烧火柴被烧掉了!”

白雪吟笑着,不服气的说:“我妈妈是躲在深山人不知,会有那么一天,国家不是现在这样了,百业待兴,就象龚自珍说的那样,‘我劝天公重抖擞,不居一格降人才’,那我妈妈绝对是个大人才啊!”

顾掬贤说:“唉,说不定哪个猴年马月呀,现在呀,妈妈这棵生长在石缝儿中的小树呀,能对付着活下来就行了,能够不被人当柴砍着烧了,就念阿弥陀佛了。”

白雪吟知道妈妈顾掬贤很感伤,躲在这深山老狱里,能不伤感吗?她宽慰妈妈说:“妈妈,别那么悲观,有阴天,就会有晴天。天总有个晴朗的时候,再说,阴天也好哇,下点雨就更好了,这样,我妈妈这棵长在石缝中的小树得到雨露的滋润,就会枝繁叶茂了!”

顾济秀和顾掬贤听了白雪吟的话,都笑了,尽管这笑有几分苦涩。

白雪吟拽过大包,打开拉链,兴致勃勃地说:“奶奶,妈妈,看我都给你们带什么来了?”白雪吟一样一样往出拿:盐,白糖、火柴、两瓶菜子油、奶粉、糕点、电池、四瓶果酒、另外还有两个报纸包的大包。

白雪吟说:“这两包有一包是各种药,用时看看说明,可别用错了;另一包是两套衣服,白天不能穿,晚上没人时穿一穿,是孩儿的一点心意呀。”

顾掬贤笑着说:“我女儿这些东西可以开个小商店了。”想到这些东西都是凭票买的,“是不是把家里一年的票都花光了。”

白雪吟说:“不是,家里哪有这么多票呀!我是求同学还有同事走后门买的。”

顾济秀今天也很兴奋,两手合十,板着面孔说:“阿弥陀佛,出家人不贪财,越多越好哇!”说完,自己先笑了。

顾掬贤、白雪吟也都开心的笑了。

顾掬贤满脸的幸福和欣慰,她看着顾济秀,说:“你们一老一小先聊着吧,我这夹在中间,上不上,下不下的,就得多劳了,我去烧饭。”

这顿饭很丰盛,虽然没有浑腥,全是素菜,顾掬贤烧了八个菜没有重样;虽无海味,却都是山珍:明贵的石耳、荠菜、草菇、松树籽等,而且这些菜都是顾济秀和顾掬贤自己在山上采来的。

顾济秀今天也特别高兴,她边吃边给白雪吟讲:“孩子,咱们吃的这些,既是名贵的山菜,又是药材啊。就说这石耳吧,能明目益精;这玉竹呢,强心降压;一会儿吃妈妈给你烧的黄精稀饭,补中益气,除风湿安五脏,强筋骨,止寒热,久用神清气爽,延年益寿呀!”

白雪吟笑了,说:“奶奶说话一套套的,这些东西真这么好哇,那我可不走了,奶奶收下我当个小尼姑吧!”说着站起身给顾济秀下拜“奶奶大师,雪吟小尼姑这厢有礼了。”

逗得顾济秀、顾掬贤笑声不止,顾济秀笑得憋了半天才把嘴里那口菜咽下去。

顾掬贤也笑得流出了眼泪,说:“小雪吟,看你把奶奶给噎着了,我可不饶你呀!”

顾济秀忍住笑,绷着脸,双手合十笑说:“阿弥陀佛,本师不敢收留你这淘气的小女子呀,你还是另寻高门吧!”

白雪吟和顾掬贤都笑了。

白雪吟拿起打开的果酒,分别给顾济秀和顾掬贤都倒了半碗,自己也倒上半碗,端起酒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又特别深情的说:

“奶奶,妈妈,自从我找到了你们两位亲人,孩儿心里觉得特别安慰和踏实,有了根,有了依靠。奶奶和妈妈这么多年受尽了艰辛,孩儿心里都明白。望奶奶和妈妈都向前看,前边的路应该是光明的,宽阔的,若不老天爷就太不公平了。我敬奶奶和妈妈一杯,祝奶奶和妈妈新年快乐,健康长寿。”

白雪吟两只秀美的大眼睛里含着泪水,说完,自己喝了一大口。

顾掬贤两腮挂着泪珠,也喝了一大口。

顾济秀却端着酒没有动,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想让顾掬贤和白雪吟这娘俩高高兴兴的,解释说:

“阿弥陀佛,酒是五戒之一啊,奶奶是佛门弟子,五戒虽小,分量重要,我就不饮这杯酒了。”

白雪吟看出顾济秀的用心,咽下泪水,笑着说:“奶奶,这是水果汁啊,哪里是酒呢?再说,我看《西游记》上写的那些神仙也都喝酒吗!王母娘娘举行蟠桃宴,孙悟空不就偷喝了御酒吗?神仙都能喝,奶奶为什么不能喝?再说,咱这是果汁,神仙都喝酒,奶奶怎么连果汁都不能喝吗?这太不公平了!”

“好,这就是神仙喝的玉液琼浆,奶奶今天高兴也就开喝了。”说着,顾济秀一口喝下小半碗果酒。“雪吟哪,你也长大了,奶奶告诉你,人这一生都保不准会遇到什么坑坑坎坎的呀,但是,要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没有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哪!你看到咱们这庵堂上那幅对联了吧?”

白雪吟说;“看了,没记住。”

顾济秀熟练的背诵着:“‘名山独冠东南无点善心难列坐,胜境常留宇宙有些诚意许来朝’,告诉人们要有善心和诚意啊。人类世界就是名山胜境,没有善心和诚意就难溶于到人类世界啊!”

顾掬贤看着白雪吟笑着说:“一会儿奶奶高兴了就该给你讲佛论法了,真住上一个月,说不定把我女儿给讲得出不了佛门啊?”

顾济秀笑了:“阿弥陀佛,我这可不是谈经说法呀,我这是告诉雪吟如何认识当今社会哪!在当今这文化学习活动期间,当今社会复杂多变,必须要有保护自己的思想准备呀。掬贤说到佛法,佛家之法也就是做人之法呀,就说佛家的‘三皈’吧……”

白雪吟吃惊的望着顾济秀,叫起来:“呀,佛家也造反哪!而且还是一反二反三反啊!都哪‘三反’哪?现在的Z反派是不是从佛家学来的?”

顾济秀口里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佛家‘三皈’的‘皈’字呀,是‘白’字与‘反’字组成的皈,取反染成的意思啊!”

白雪吟听了顾济秀的解释,高兴得拍手说:“哎呀,佛祖老爷真是有远见哪,阿弥陀佛,阿弥罗佛,奶奶说的‘皈’字是‘白’和‘反’合成的字啊,这我可就明白了,这不就是暗示世人,现在的Z反派最后是‘白反’一场吗?Z反派是在做黄粱美梦啊!”白雪吟也学着奶奶双手合十“佛祖这白反,道破天机呀,阿弥陀佛!”

顾掬贤起身给顾济秀打躬说:“姑妈,雪吟小女不可理喻,歪批佛法,我为其母,当严加教诲!”

白雪吟也站起身,学着顾掬贤的样子说:“奶奶,孙女愚讷,愿听大师指点迷津!”

顾济秀强忍着笑:“阿弥陀佛,你们这母女二人,一唱一和,分明是揶揄本大师,难道单是说说“严加教诲”和“指点迷津”就可免责吗?还要身体力行啊!”

白雪吟问顾济秀:“奶奶,你认识字吗?怎么说话那么文气呀?”

顾掬贤笑着说:“雪吟啊,奶奶可是个天下奇才呀!什么书都能看,认识的字特别多,许多佛经上的字妈妈都不认识,奶奶不但能认识,很多经卷能背诵如流,就是不会写字。”

娘三个边吃边喝边聊,一瓶果酒也都喝了下去。顾济秀喝得少,剩下的果酒白雪吟和顾掬贤平分了。

白雪吟的到来,给这冷漠孤寂的王庵带来了希望、青灯古殿有了欢乐和生气,顾济秀、顾掬贤都特别高兴;雪吟呢,从内心感到在二位老人面前是那么甜蜜、幸福和欣慰,她可以毫无顾忌的说话、笑闹、撒娇。虽然这里与世隔绝,也正因为与世隔绝,才没有世上的那种尔虞我诈、争权夺利、口蜜腹剑和阴谋诡计。这深山老林里有着人际中所没有的亲情、温馨、祥瑞和自由自在。白雪吟觉得这里才是真正的人间生活。象爸爸、自己、李莉、彭婕、吕向阳、李挚,甚至吕明修、沈默久、孙志权……这些人能说是都有自由吗?生活在世间的每一个人,都被有形无形的各式各样、或粗或细的绳索捆绑得结结实实。而这其中,有的人因为被捆绑感到喜形于色,盼望有更多的绳索把自己捆绑的更紧密、更严实;有的人如身坐芒刺,在拼命的挣扎,极尽全力想解脱这些绳索,虽然他们找不到有效的方法,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曙光,但他们依然是艰苦卓绝的挣扎着;也有的人在充满信心的殷切的等待着,他们很有耐心,平和安静,坚定不移的相信会有那么一天——一位人们敬仰的超人愤怒的挥起大斧,砍断所有人身上的绳索……奶奶和妈妈是属于哪一种人呢?在这文化学习活动期间,奶奶和妈妈属于桃花源中的人啊!哎,不管怎么样,真正有人间的平等权利的那一天,一定要把奶奶和妈妈接下山,过真正的人间生活,妈妈还可以干事业,奶奶年岁大了,干点什么呢?可这会不会又是给奶奶和妈妈捆上了绳索呢……

顾掬贤看着女儿白雪吟呆呆的坐那里,问:“雪吟,是不是喝多了呀,想什么呢?”

白雪吟两条细黑的眉毛皱着,两只秀美柔媚的大眼睛蕴含着无限的憧憬,她说:“妈妈,我在想啊,等有一天我当了独揽权柄的最大的官,给妈妈安排个管全国法律的大执法官,用法律剪掉捆绑在人们身上的绳索,扫除人间不平事。我为难的是奶奶,那时年岁更大了,安排个什么官呢?”

顾济秀笑了说:“阿弥陀佛,孙女呀,不必为奶奶操心了,奶奶这一辈子是不能离开佛门境地了。”

白雪吟忽然歪着脖子看着顾济秀,高兴地说:“那也好,奶奶就当全国佛教第一大法师吧,万民朝拜,世人敬仰,连我这最大的官也得拜在你老人家脚下呢!”

顾掬贤看到雪吟这样云山雾罩的信口开河,这可是很危险的呀!她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说:“雪吟哪,你这孩子怎么这样爱幻想啊,说话又口无遮拦。我可告诉你啊,在这文化学习活动期间,这可是很危险的呀!回去可不许这样乱讲话,这要是让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再给你添枝加叶,那可不得了哇!”

顾济秀不希望在这个时候扫了白雪吟的兴,驳斥顾掬贤说:“这不是到这来孩子高兴吗,她又不呆不傻,会象你说的那样吗?”

白雪吟知道妈妈顾掬贤是为自己担心了,奶奶顾济秀虽这么讲也是不无忧虑的。她说:“妈妈、奶奶,请你二老放心吧,我在单位是很少讲话的。我知道自己有那么个家庭背景,再说这世界有许多人当面是人,背后是鬼,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知道谁偷着下绊子呀!孩儿在妈妈和奶奶面前当然是畅所欲言、无所不讲了。”

说到这儿,白雪吟忽然一种感伤油然而生,两眼含着泪说“奶奶、妈妈,在单位,我是个老老实实按领导安排努力工作的普通工作人员,在家里,我还得有个稳重成熟的大姐姐的样子,只有到这来,我才感到自己真正是个孩子呀。你们当年为了逃避灾难进了佛门这铁笼子,而今我来到这铁笼子里却是多么的自由自在,多么地开心哪,就是因为有奶奶和妈妈吗!”

白雪吟说完,泪珠是断线珍珠一样滚了下来,顾掬贤和顾济秀也都流着泪。

顾济秀用手帕擦着眼睛说:“大过年的,别哭了,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你不是说向前看是光明大路吗,咱们就向前看吧。”

晚上,白雪吟跟顾掬贤睡在一张床上,她把家里近来发生的事,特别是吕明修对她那晚上说的话,都讲给顾掬贤和顾济秀听了。

顾掬贤默默的点点头:光明大路在哪里呢?在每个人的心里,是每个人依据自己的处境,恭恭敬敬的用心血浇铸的理想或者是幻想之路哇!

顾济秀担心的说:“那个叫吕明修的可不具善心,权柄在虚伪奸诈之徒手中,那就是祸国殃民的魔棍,要小心提防啊!”

白雪吟说:“这毕竟不是妈妈和奶奶的当年了,他们真敢为所欲为,我到地区、省里去告他们。”

顾济秀摇着头,感慨的说:“当年你妈妈和你爸爸到我这来也是这么说——新社会了,人人平等了,结果又如何?你爸爸就死在自己人的枪口下了,你妈妈被逼进深山老林,与世隔绝。雪吟哪,任何社会、任何党派都是由人组织而成,万事万物都存在阴阳两面,人的恶就是阴,人的善就是阳。阴阳相克相生,就会有迫害、欺诈、痛苦、悲哀、幸福、快慰、欢乐存在,这跟是什么社会没有关系。”

顾掬贤说:“雪吟哪,奶奶的话很有重要,时刻都要警惕阴谋暗算啊!孩子,你还是太幼稚呀。在社会中,常常有些事是身不由已的。妈妈给你假想一个例子,一边是你屈从人家妈妈可以平安无事,一边是你不屈从人家妈妈九死一生,你选择哪一边?世事复杂呀,别想得太天真。你记住,如果是吕明修这个人起事,你无法应付,就去找吕向阳,他是吕明修的爸爸,他总会有办法解决的。另外,我常听收音机,我这里有本书说的很好,利用矛盾解决矛盾,这话讲得好哇,咱们没权力,就得利用矛盾解决矛盾,善于保护自己。”

白雪吟怕顾济秀和顾掬贤担心,她说:“奶奶、妈妈,别担心,有些事也许我们想得太复杂了,既使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我相信有能力解决。你二老别挂念我,这么近我随时可以偷偷地来请教啊。”

顾济秀没再言声,那已往的一幕幕在她头脑中又清晰起来。

顾掬贤以为顾济秀累了,睡着了。她打了个呵欠,问白雪吟:“明天不走吧?”

白雪吟说:“大后天走,在这多陪妈妈和奶奶两天,我都不愿意离开这里了。”

顾掬贤问:“雪吟,那‘吉祥如意’银锁可要收好呀,那是咱们的传家宝,你外公给我和你舅舅各打制一个,一模一样的。若是跟你舅舅在一起,也就不显得珍贵了,舅舅在哪不知道。十年二十年,或者更长时间,将来把这银锁传下去,总有一天这一代不行下一代,凭着这银锁可以相认。”

白雪吟说:“知道了,我会保管好的。”

顾掬贤若有所思,问:“雪吟哪,如果你现在手里有一大笔钱,你想干什么?”

白雪吟想了想说:“现在好象什么都不能干,你接济穷人吧,可能这穷人里有‘地主等特殊身份的人’,说你阶级界限不清;自己吃穿吧,也不行,什么都凭票,买不到东西,就是能买得到,人家会说你是资产阶级生活方式——”

“雪吟哪,我的想法呀,有了钱不必小恩小惠给这个穷人点,那个穷人点,天下这样的人多了,你能救得过来吗?应该用在根本上,比如说这一个地方的穷苦人多,那你要分析是天灾还是人祸。是天灾,洪水,那就用在治理洪水上;是人祸,那就要用在整治坏人上。你明白妈妈的意思吗?”

白雪吟抓着妈妈顾掬贤的肚皮说:“钱在哪啊,在这里呀?”

顾掬贤抚摸着白雪吟的头说:“又说笑话。”她搬过白雪吟的头贴着白雪吟的耳朵上说“外公可能是留下了一些东西,一九五零年抗美援朝那阵子,你外公和外婆都商量好了,说是要捐给国家,支援抗美援朝。后来你外公被抓起来了,你外婆病很重,知道将不久人世,告诉我说在我住的房里东南墙角下挖进三尺深,我也不知道埋的是什么宝贝。”

白雪吟惊奇的说:“是吗?妈妈,那我回去挖开看看吧?”

顾掬贤说:“既然现在没有用,也不要动,或许还会惹来是非。你知道这件事就可以了,跟任何人都不要讲,你就全当没有这回事,记住了吗?咱们家现在也就剩你这一条根了。”

白雪吟说:“妈妈放心,女儿记住了,就是有特大的事情要动那埋着的东西,我也会来跟妈妈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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