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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回

相见恨晚 彭婕邂逅识明修

得意忘形 默久蓄意害李挚

一九七o年六月份,白雪吟、李莉结束了在省广播电台培训班一年的学习。这一年的新闻专业培训,旨在培养能够在各类媒体从事新闻采访、写作、编辑、评论、摄影等新闻实务以及在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从事新闻宣传的复合型人才。白雪吟和李莉都以优异的成绩拿到了专业证书。

六月二十六日,白雪吟和李莉到广播事业局向人事部门报到,那位负责同志告诉白雪吟,她被分配到蓉阳县人民广播电台工作,具体工作到电台报到后由台里安排;李莉被安排到县政治部,可直接到政治部去报到。

两人走出广播事业局。

李莉满脸忧愁对白雪吟说:“怎么办呢?雪吟姐,这明显是吕明修主任把我调过去的。他对我真的没怀好心,这我心里明白,这可怎么办呢?”

白雪吟也知道这一定是吕明修所为,绝不能让吕明修的阴谋得逞,她想,这种事凭着她们两个女孩子是解决不了的。

她说:“小莉,这事凭你自己是没办法解决问题的,我就更没有解决的能力了。你直接去找你妈妈,并且把真实情况跟你妈妈讲清楚,也让你妈妈认识到吕明修这个人的本质。你妈妈是县革委副主任,她是有能力保护你的。”

按白雪吟的意见,李莉到县政府革委副主任办公室去找妈妈方玉晴。她来到二楼东头第二个办公室门口,她又抬头看看门上边的牌子,写着“县革委副主任”几个字,她轻轻的敲敲门。

这时,却见吕明修从楼梯口上来二楼,见李莉站在方玉晴副主任门前,就过来说:“是李莉呀,方副主任在参加一个会议。你报到了吗?准备把你安排在政治部新闻科工作,跟你培训的内容不冲突,可以说,还是你本行业务吧。”

李莉吞吞吐吐的说:“啊,吕,吕主任,我还有事没办完,我就先走了。”说着,奔楼梯口走去。

吕明修看着李莉走下楼梯,他摇摇头,回到二楼西头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中午,方玉晴没有回家吃饭,奶奶今天特别开心,跟儿子李成章说:“听说我孙女也安排到政府工作了,成章啊,现在儿子是你的领导了,我看你这个女儿是不是也要领导你呀?”

李成章骄傲的笑着说:“老妈妈,不管你这孙子孙女儿将来官儿多大,都得听你老的领导啊。”

丽丽真想把和吕明修的事情和奶奶、爸爸说了,可是想到说了也没有任何用处,反而给爸爸和奶奶平添了许多忧愁,所以也就没有提起这件事。

李奶奶见李莉默不作声,关切的问:“小莉呀,到政府工作了我看你怎么还不高兴呢?”

李莉忙遮掩的说:“哎呀,奶奶,你以为政府的工作那么好干呢,我一个黄毛丫头,下去工作人家能听我的吗?奶奶,我的压力可大了。”

李奶奶笑着说:“就看你手里的权有多大,谁权大就听谁的话。”

下午上班时候,李莉又来的方玉晴办公室门前,她生怕再碰到吕明修,急忙敲门。听里边方妈妈的声音:“请进!”

李莉立刻推门进到方玉晴的办公室。

方玉晴见李莉来了,高兴的说:“小莉,今天不是报到上班了吗?怎么还有时间到这来看妈妈呀?”

李莉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和方玉晴讲跟吕明修之间的事,就说:“我,我还没有到政治部报到呢!”

方玉晴知道李莉一定遇到什么难事才来找她的,她却不想直接问,让孩子自己讲出来。

李莉满脸忧愁,拘谨地说:“妈妈,广播局的人跟我说,我安排到县政治部来工作了,你知道吗?”

方玉晴笑着说:“我女儿出息了,也成了国家干部吗!政治部也很好,你要服从组织安排,那就来报到上班吧。”

李莉回身把门关上,来到方玉晴身边,她还下意识的左右看看,低声把去年在省招待所的事告诉了妈妈方玉晴。

方玉晴沉思了一会儿,她想,吕明修要求自己一向是很严格的呀,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她想到吕向阳对吕明修的看法。

她看着李莉那无可奈何的样子,笑着说:“你先回家去吧,一会儿我把手头的事办完就给你解决这事,不要和其他人讲这件事,晚上妈妈回去告诉你安排结果。”

李莉低声说:“妈妈,我不会自己乱说的,你跟别人也别提省招待所的事呀,传出去该多难为情啊!”

方玉晴笑了,拍着李莉的肩头说:“啊,这还用你说吗?妈妈就像保守组织机密一样,放心吧,我的小千金!”

第三天,李莉高高兴兴的到县广播局报道上班了。

吕明修没有安排成李莉到政工部工作感到有些懊恼,但他从中更为担心的是爸爸吕向阳身对他成见很深,本来是依仗的方玉晴对他的信任,他才恢复了政治处副主任的职务。现在看,方玉晴也一定会对自己有看法了?而现在,听省里孙志权说,爸爸吕向阳是极力向上推荐方玉晴接替她的工作,说方玉晴理论水平高,坚持政策,原则性强;吕明修已经感觉到方玉晴对他的压力了,昨天方玉晴和他的谈话绵里藏针,使吕明修很不舒服,或者说就是对他的警告。

他想想方玉晴的话额头上还沁着汗珠:“吕明修哇,我作为你爸爸的老同事,或者就算是你的老上级吧,当然你也可以理解成是我个人对你的看法,我希望你要加强政治学习,加强道德修养,把全部心思放在革命工作上,可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哪!你就看成是我个人对你的忠告吧。”

吕明修当然不会而且也不可能默认和李莉之间发生的这种事的。

他非常诚恳的对方玉晴说:“方主任,你能这样直言不讳的对我批评指教,也正因为你是我爸爸的老同志、我的老领导,也可以说是我的长辈。但是,李莉这事您或者还不清楚,也许是小莉误会了,我的人品你应该清楚,也应该相信。来日方长,你可以在实际工作和生活中考察我,看看我吕明修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品德的人。”

方玉晴被吕明修信誓旦旦的表白打动了,想想也是,吕明修确实一向要求自己很严格,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呢?小莉误会的可能性极大。

方玉晴说:“咱们都是革命同志,你也知道我这人说话不会拐弯抹角,你就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吧!”

吕明修暗想:“我怎么办,老婆不行了,继母那里也不行了,难道让我吕明修当和尚不成。”吕明修是不能没有女人的,要说方玉晴的话对他有教育,那就是他要耐心等待机会,要让女人心甘情愿的来找他,绝对不能在女人身上栽跟头;他在潜意识上放弃了李莉,因为李莉显然是把省招待所的事跟方玉晴讲了,他的目标依然还是那漂亮的白雪吟。只要自己的干部位置牢固并且能循级而上、不断进步,机会总是有的。不过,李莉这件事给自己敲了警钟,今后在这方面还要特别的警惕,一定要给同志们留下一种谦虚谨慎、恪守纪律、原则正派、严以律己、廉洁奉公的好印象;吕明修决心用谦虚谨慎等二十个精心字缝制一件厚实硕大的外衣,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他不但要成为制造这件衣服的技艺高超的裁缝,而且要成为穿这件衣服的最优秀的模特。

方玉晴跟吕明修谈完话就快十点钟了,吕明修也没心事再上班,正好还要按南京开的方子到中医院给国顺妍抓药,他就提前离开了县委大楼,照直前行两道街过了九华桥,来到桥东边青龙河西岸旁的中医院。

吕明修先来到药房问一位年轻点的男大夫:“大夫,请你看看我这单子上的药是不是全都有?”

那位年轻的男大夫上下打量着吕明修,最后,这位大夫把眼光集中在吕明修那灰色中山装上衣肩头的一块蓝色的补丁上。

吕明修感到很奇怪,怎么这大夫就像根本没听到自己的话一样呢?他兀然想到,是不是还应该先背诵一段语录呢?现在很多地方不再这样搞了。这时吕明修见又走来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医生,他又拿着手里的单子客气的说:

“说‘要斗私批修’。请问大夫,劳驾你看一下,我这单子上的药这里全不全?”

这位女大夫笑了,接过单子一样样地查找后仔细的看了一遍说:“现在说话前一般都不用背诵语录了,您以后也就免了吧。单子上的药全都有,你去门诊开处方交款吧。”

吕明修开完处方交了款后,他回来又把单子交给了这位女大夫。虽然这位女大夫看样子业务不是很熟练,但她的态度让吕明修很满意,特别是这位女大夫的外貌又有几分姿色,使吕明修更是受感动。他想,以前没见过中医院药房有这么漂亮的女子,可能是大学毕业刚分配来的吧。

药都抓完了,那女大夫交给吕明修说:“我都是分别给你包装的,你按单子清点一下,看是不是有错误的。”

吕明修清点无误后低声问:“你是新调来的吧?”

那女的说:“刚调来不久。”

吕明修说:“我是县政工部的,叫吕明修,有事可以找我。”并把自己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写给这位大夫。

吕明修发现这女子听了吕明修的名字一愣,暗想,这位女大夫一定听说过我吕明修这个人,于是问:

“你认识我吗?”

那女大夫说:“听说过,你跟县发电厂的国仁厂长是亲属吧?”

吕明修惊讶的回答说:“是啊,那是我岳父。”

那位女大夫说:“我叫彭婕,原来在发电厂医务室工作。”彭婕这样讲也是探听一下吕明修是否知道她跟国仁的事。

吕明修早就听说过彭婕这个名字,对国仁的事情也略知一二,但并不知道跟彭婕有什么关系,不过,吕明修还记得吴本渊那件事,他默不作声。

彭婕笑着说:“我是不是臭名远扬啊?”

吕明修在想:怪不得当年吴本渊迷上了这个女人,百闻不如一见,这彭婕果然是柔美娇艳、一表人才啊。

“哎,怎么能这样讲呐?你也是受害者吗!对不起,我确实是从前年吴本渊那件事才知道你这个名字的,不过,没关系,那件事也怪不得你,我可以理解。年轻人吗,难免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改了就是好同志吗!”吕明修摆出领导者的大度和宽容,其目的是希望能够和彭婕这漂亮的女医生继续交往,所以,他又补上一句话“彭医生,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请不要客气。”

从吕明修说话的口气看,他显然不知道彭婕跟国仁之间的事情,彭婕心里似乎感到有些踏实了。也正好有一件自己很棘手的事要办,心想,这正是一个机会,见左右没有人,就压低声音、大大方方的说:“吕主任,我还真的遇到个难事,如果不介意我想求你给办一下。”

吕明修四周看了看,他是不会在这种场格谈私事的,因为这会影响他的形象,于是,他很认真的说:

“彭大夫,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呀,先把药送回去,下午我还有个会要参加,晚上下班咱们可以谈一谈,如果不违背政策和原则,我会尽力帮你解决的。”

彭婕点头表示同意吕明修的安排,可是,她有些犹豫,晚上在哪里见面呢?

吕明修说:“这样吧,今晚电影院见,七点钟,我请你看电影。”

彭婕说:“谢谢,我会准时去的。”

吕明修走后,彭婕心里一直不能平静。她想到在调转工作前,自己曾大胆的去找吕向阳主任,她一直觉得吕向阳说保密是在和自己讲官话,从今天吕明修不知道她和国仁的事,知道吕向阳这人确确实实是一位说话算话的好干部。当时,吕向阳主要跟她讲了三个问题,第一,这件事要保密,不能让彭婕、何琅两个女孩子受伤害;第二,国仁应该得到处理——果然是,不久国仁就以身体欠佳为名辞去领导职务了;第三,是讲了她个人修养问题,还举了她对待白雪吟的例子。彭婕暗自点头:这位吕向阳主任确确实实是可信赖的好干部,自己应该按照他的话办。

晚七时,彭婕准时来到电影院门口,演的是样板戏《红灯记》。吕明修已经拿着两张票,领着彭婕直接来到剪票口。

彭婕说:“吕主任,真不好意思,还让你买票。”

吕明修笑着说:“以后不要叫我吕主任了,县政治部主任暂空缺,我是政治部副主任,若非称呼官衔不可,也应该在主任前加个‘副’字啊!”

彭婕有些尴尬,笑着说:“感谢吕主任请我看电影啊!”

吕明修笑着说:“没关系,你不必客气,我们进去吧。”

检票人见是县政治部吕明修副主任,忙谦恭的说:“吕主任来了!欢迎光临指导。”

吕明修笑着说:“你就叫我吕明修吧!”

当吕明修把票递过去时,检票员惊讶的说:“吕主任,你这是——怎么今天还买票了!”

吕明修很有礼貌的点点头说:“我是和亲属一快来看电影的,当然要买票。”

检票员客客气气地给让他们检了票。

吕明修和彭婕两人坐在电影院后边的角落里。

吕明修笑着说:“电影院是我们政工部下属单位,我们来看电影就等于是检查工作,所以我今天买票他们就感到很奇怪。公事和私事还是要分得清的。”

彭婕感到吕明修这个人很原则,都不缺少人情味。不好意思的说:“我求你办事儿。今天的票应该我买才对。”

吕明修岔开这个话题,问:“彭大夫,全国都是上演这几个样板戏,这《红灯记》你看几遍了?”

“哎呀,这可记不起来了,都是单位组织看的,估计也看了有二十六、七遍了吧!”彭婕斜眼看着吕明修。

灯熄了,《红灯记》开演了。

吕明修把头凑近彭婕,低声说:“彭大夫,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彭婕对这位刚认识的县里的年轻干部很有好感,本来他是可以不买票的,显然,他要求自己很严格。

她有些犹豫的说:“我是想——如果不行就——别再对你有影响。”

吕明修很认真的说:“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讲吗,我说过,只要不违背党的政策、原则,我是可以帮助你的。”

彭婕终于鼓起勇气说:“我现在住着我爸爸的房子,我爸爸是原一中校长,房子在一中后院,你看这中医院临近东街,上班太远了。”

吕明修说:“我知道,彭采校长吧?‘文化学习活动’刚开始时,我作为工作队队长在一中和彭采校长共过事,你爸爸可是咱们县的教育专家呀!唉,可惜了,英年早逝啊!”

“我爸爸走了,我住在那里心情也很沉闷,时不时地就想起我爸爸。我是想,吕主任能不能帮我在中医院附近解决个家属房,这样我上班近些,另外也改变一下生活环境。”彭婕一口气把该讲的话都说出来了,她低着头等待吕明修的答复。

吕明修想了一下,说:“彭大夫,这件事虽然不违背什么大的原则,但住房也是个很敏感的问题,有不少结婚多年的夫妻,甚至都生儿育女了,还没有房子住。但你不要失望,我可以帮你办好这件事。通过中医院解决肯定会招来医院职工的议论,那么多没房住的为什么偏偏给一个新来的女大夫解决住房?再说你又是个单身,我多问一句,你是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等你结婚以后再解决不可以吗?”

彭婕歪头看着吕明修说:“我和原来一中的李挚相处过,现在已经算是彻底结束了。”

吕明修听说彭婕已经和李挚分手了,心里暗暗高兴,彭婕是自由人,交往上自然少了许多麻烦。

吕明修说:“这样吧,你爸爸的房子先交回中学去,这样,你也就成了无房户。我跟房产说说,给你在中医院附近解决个房子,不占用中医院家属房指标,免得中医院职工有意见。你看这样可不可以?”

彭婕高兴的连连点头说:“可以,可以,谢谢吕主任!”

吕明修在想:如果自己就这样冒然的去找房产解决彭婕房子的问题,房产的同志会怎么想呢?彭婕又是那样一个背景,还是应该考虑一个妥善的办法。

彭婕见吕明修不说话,知道可能有什么想法,或者说这件事并非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她想要从吕明修嘴里得到确切的答复:

“吕主任,我现在一个人确实很艰难,爸爸不在了,被吴本渊害得我又没有好名声,今天认识你挺高兴,今后有事少不了打扰你哪。”

吕明修安慰她说:“没问题,房子我一定帮你解决。至于你个人的影响问题,向前看吧,不要总是背着过去的包袱,那件事又不是你的错。你还年轻吗!跌倒的还可以爬起来,更何况你还是受害者啊!”

一句话说得彭婕笑了起来:“吕主任,你真是当干部的,好象年龄很大似的,其实咱们还不是同代人吗?”

吕明修也笑了:“我们可不是一代人了,我今年三十三岁了,你呢,也就二十刚出头吧?”

“还二十刚出头呢,今年都二十五岁了,快成老太婆了。”彭婕有意把自己年龄多说了一岁。

两人越说越投机,到电影快放映完了时,吕明修说:“彭大夫,你明天上午九点钟到房产主任办公室和他谈住房问题,见了我你要装作不期而遇,我在旁边好说话。”

彭婕没有说话,她在想,我也不认识主任,怎么找人家呢?吕明修又怎么会在旁边帮助说话呢?

吕明修低声向彭婕解释说:“彭大夫,是这样,我和你不是一个单位的,我直接出面到房产指名道姓的为你要房子很不方便,或者说出师无名,会引起一些人的猜疑吗?我明天上午九点前到房产主任那里谈工作,你去找房产主任谈房子的事,我们装作偶然在房产办主任这里遇着了,并非专门去为你解决住房。你能理解吧?”

彭婕明白了吕明修的意图,暗自佩服吕明修的谨慎,连说:“能理解,能理解,我一定按您说的办。”

两人都有些依依不舍,走出电影院时。彭婕说:“吕主任,快点把房子办好,那时我请你到家喝酒吧?”

吕明修左右看了看,低声说:“彭大夫,我们还是分开走,你别介意,我是国家干部,不得不考虑影响,现在有些人就是好无事生非、没事找事呀!记住明天九点到房产。”说完匆匆向北走去。

走出电影院,外面是一片漆黑,甚至点灯的人家都很少了,因为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这座群山环抱的小县城笼罩在夜色的黑暗中。嫦娥抱着玉兔早就休息了,天上的星星却是密密麻麻的争相闪动,仿佛想借这月黑头的夜晚都争先恐后的想展示自己的存在和光明。

彭婕看着吕明修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心想:吕明修人还真的很好,平易近人又很讲原则,处事小心谨慎,他不和自己在一起走是怕被别人看见引起非议。是啊,这么晚了,万一碰上熟人确实是好说不好听,因为在这个小县城,两个人知名度虽然不是很高,但也应该说都是小有名气,一个是老县长的儿子现在政工部的主任,一个是曾闹得满城风雨,使一中文革中的红人吴本渊进了大牢的女医生,所以吕明修和自己分开走是对的。

彭婕正在夜色中吃力地开着院门,却感觉到有人走过来。彭婕也没介意,她想:或许也是刚看完电影回来的吧,但那人来到她身边却站住了,彭婕侧脸想看看是谁。

就听来人低声说:“彭婕,我是沈默久。”

彭婕气哼哼地说:“这么晚你来干什么,又是来捉奸的吧?”

沈默久故作不解地说:“你这是怎么说话呢,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沈默久再不是人,也不会对你彭婕干这种吃人饭不拉人屎的事吧?彭婕,你可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哪,我就知道你得把这盆子屎尿泼在我沈默久的头上,所以,我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老天不负有心人,我前天还真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也正想来向你说个明白。”

彭婕开了门,沈默久也跟了进来。

彭婕假装糊涂着,问:“那天何玑怎么会到我家呢?本来何琅是在我家等你的,结果可道好,让国仁给——你沈默久算个什么东西啊,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

“我怎么保护,她何琅和国仁是亲戚,谁能想到这老国仁这个兔子专吃窝边草啊。”沈默久辩解说。

两人进屋后,彭婕点亮煤油灯,来到外间,见沈默久还站在那里。她说:“坐下吧,你说吧,是怎么回事?”

沈默久眯着那两只小眼睛,摇晃着大肉头,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你彭婕最不该怀疑我沈默久,我可不是那种吃人饭不拉人屎的东西。”

彭婕不耐烦地说:“你就别东拉西扯了,给自己洗清身,你就说是怎么回事吧,我自己会判断是非的。”她心里十分清楚这个沈默久的所作所为,是想知道外边的反映才和沈默久周旋的。

沈默久说:“为了我的清白,弄堂里扛木头就直来直去吧,我也只好说了,但你可不要出卖朋友啊。”

彭婕有点忍无可忍的说:“你快说行不行,不想说就走!”她站起身“不怪别人都叫你‘什么狗’,真说不明白是黑狗白狗,大狗小狗,或者是小狮子巴尔狗吧。”说完又笑了起来。

沈默久说:“我沈默久是条走狗,是永远忠于你彭婕的一条走狗!我告诉你吧,说你跟国仁关系不正常的是李挚,何琅前天跟我讲的,说那天晚上一个男的给国仁老婆挂电话,告诉她国仁在你这里。国仁老婆去找吕县长,并且说挂电话那男的听声音年龄不大,我猜想不是李挚本人,就是白雪吟的弟弟白雪峰。这都是他们设计好的圈套,就等着你彭婕往里钻呢!”沈默久说完,翻着一双小眼睛看彭婕。

彭婕低头不语,她在想那之前李挚来过没有,想来想去记得李挚根本就没来过,还是在广播白雪吟见义勇为斗歹徒的事迹时李挚来过一次。再说,她特别了解李挚的为人,他决不会干这种鬼鬼祟祟的事,更何况她和李挚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清楚的记得沈默久那天走以后放在抽屉里的钥匙就没有了,彭婕知道沈默久是企图嫁祸于李挚,由此可见,沈默久不但人性品德极差,而且还很阴险歹毒。

彭婕还是装作半明白半糊涂的说:“那事发生后,我才注意到抽屉里的那串开门钥匙没有了,只有你跟李挚两个人来过我这屋,你们俩都脱离不了关系。”

沈默久象似饱含冤枉的忙解释说:“彭婕,你可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认真假人哪,你哪天可以到李挚那里去找一找钥匙,我估计他李挚也不会就把钥匙扔掉。”

彭婕不语,但她相信自己的判断是不会错的,因为李挚来她家是她刚转到发电厂时,而且自己没跟他讲跟国仁的事,李挚事先一点不知道,关键的是他李挚不会干这种苟且的事。

沈默久继续添油加醋的说:“彭婕,我告诉你吧,你跟吴本渊那事也是李挚搞的,他找你爸爸假说借书,让你爸爸亲眼见了你和吴本渊的事。老校长怎么能忍受得了这种羞辱哇,老爷子死的冤枉啊。”

彭婕抬起头,吃惊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把事情讲清楚!”因为彭婕一直以为那次是偶然相遇,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是李挚所为。

沈默久得意地说:“其实李挚是李莉找来的,有人看见李莉跟李挚一块到了学校,后来李挚找你爸爸去了,李莉才回班去上课的。据说白雪吟和李莉一块进班级的。你想想吧,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应该是李莉和白雪吟先发现吴本渊到你家的,然后李莉才去找李挚的,你想想看,我的推断对不对?”

彭婕如梦初醒,她想:“这么说就对了,我说为什么那样巧呢?正好我爸爸和李挚来堵在屋子里了呢?”她气得脸色发青“我彭婕不会饶过他们的,沈默久,你若是够朋友,想办法暗中帮帮我,这仇我彭婕非报不可,我要是有权有势,我就把李莉和白雪吟都嫁给你,让她们这辈子人不人,鬼不鬼。”

沈默久精神上轻松又得意,因为他知道彭婕已经又被他这三寸不烂之舌征服了。他假装成老实厚道的说:

“彭婕呀,你可让我太太平平地活着吧,那两个有心计、又漂亮的小鬼丫头,把我给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有你这位侠肝义胆的朋友,这辈子就算遇到知已了。但彭婕你看着,你的仇人就是我沈默久的仇人,我沈默久虽不能象唐朝秦琼那样为朋友两筋插刀,但我为你彭婕还可以做到两肋插,插……”

彭婕为沈默久这明确地态度而高兴,当然,她也知道文革中李挚他们几个人也都是他沈默久的对立面:“插什么?快说。”

沈默久脸憋得通红,急得说:“插牙签吧。”

彭婕笑得前仰后合的说:“牙签要插进去,发炎了也能死人的,而且还很受罪,还不如插刀,死得痛痛快快的!”

沈默久笑着说:“你是医生,能见死不救吗?”

彭婕站起身向爸爸活着时自己住的房间走去,说:“沈默久,你也该走了,我今天太累了,明天还要上早班。”

沈默久暗想,我今天求求她彭婕,也许有点希望,傻笑着说:“我——我今天就住你这了,好不好?我也是光棍一条,半夜里尿床,想流到哪儿就流到哪儿!”

彭婕断言说:“答应嫁给你,你顾虑重重、不敢光明正大的娶我,你偏要这样偷鸡摸狗的,放着人不做,你想做鬼。沈默久,我明确地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你要是聪明就赶紧走,那你以后也许还有机会,否则你就是我的仇人。”

沈默久知道今天又没戏了,正好自己还得去安排一下,他要趁黑夜把从彭婕家偷着拿来的钥匙扔到李挚家的院子里,明早李挚发现了,绝不会扔掉,这样彭婕早晚就可以在李挚那里发现这钥匙,叫他李挚吃不了兜着走吧,这样彭婕就可以死心塌地的跟着我沈默久了。

彭婕也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她明天上班安排一下后抽时间到李挚那里去,她想知道那次和吴本渊的事是不是他李挚安排的。自己还要提防着点沈默久这个恶毒的人,可以在一定的程度上保持来往,说不定将来要靠他帮助自己出这口恶气。

想到这儿,她说:“沈默久,以后你不要再来我家了,孤男寡女的让人家怀疑,你现在也算是政府机关的干部了,对你影响也不好。不过,我们可以是朋友,我也不会忘了你对我的帮助的。”

沈默久说:“行行,我沈默久听你的。”

“你放心,李挚他对我那样暗算,我不会放过他,都是那李莉和白雪吟搞的鬼,早晚我让这两个小妮子有好果子吃。”彭婕心里恨恨的,本来这次调中医院前,她去找吕向阳时,吕向阳曾教育她:年轻人,心胸要宽阔,要善待同志,还说了和白雪吟的关系。自己是不想和她们僵下去的,可是她们小小年纪竟然这样阴险的暗算我……

第二天,彭婕抽空到李挚办公室,说是有东西落在他家了——原来方玉晴的家。李挚正忙着准备到学校去检查教学,也没有多问。想到今天早晨在院子里捡到一串钥匙,彭婕一定是找钥匙,就把房门的钥匙给了彭婕。

彭婕来到李挚的家,知道李挚一般是把这钥匙一类东西放到一个三匣桌左边的抽屉里,拉开抽屉,翻了半天,没有看到钥匙,在其他地方也没有找到。她坐在沙发椅上思考着:即或是李挚拿了钥匙,他肯定也会扔掉的。她站起身,想到厨房垃圾桶找一找,却见餐桌上有一串钥匙,彭婕拿起来一看,果然是她家的钥匙。

彭婕当时气得两手发抖,她咬着牙自言自语:“李挚,你这个伪君子,我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

彭婕后悔知道晚了几天,否则她不会跟李挚分手的,就要搅他个稀糊脑子糟。她把钥匙拿走了,一路上,她气得走路脚下都有些发飘了。

李挚,没有想到啊,你也会放暗箭,我也要学会你这一招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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