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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读书 >  三瞳纪元 >   第42章 特色讲书人

夜晚再次降临。王瑞吃着火锅,是的火锅。因为用砗磲熬了一锅土豆花生鱼头汤,用骨刀将鱼切成一片一片地烫着吃。

用筷木板削的筷子,夹起一片烫成五分熟就塞进自己的嘴里,虽然没有蘸酱,但好在味道足够鲜美。只可惜,曾经朝夕相处的村长,王美俊和沙坪村民们就这样离开了。想着就一阵悲伤和自责。

为了不让悲伤辜负美食,他思念起那个日夜想念的女人。想起她拉开弓箭的样子,想起她故意引诱自己时,敞开的V领和光洁的大腿。他幻想着以后,找到了他的女人,一起在那个湖上吃着这样的火锅,然后不限次数地做一些他想做但一直没做成的事。

“呜……呜……呜”,旁边的三宝用爪子刨着王瑞的手,一双狗眼流露出可怜的眼神,鼻腔里发出发腻的乞讨声。王瑞看了看地面,金毛犬面前的鲍鱼和海鱼早已荡然无存。

“不对哦,我想起一件事。你那个一号主人,应该带着一号的你。可是我们来了好几天了,怎么没看见一号的你呢?”王瑞突然想起这个问题:“难道一号队伍把一号金毛犬给吃了?不能吧。一号不会这么变态吧。”

想不明白的就不要想,何况本来脑容量就不够的王瑞,今天接收的信息都没法消化。吃饱喝足之后,王瑞把砗磲壳里的残羹冷炙端给了三宝。

金毛犬拱着砗磲壳,还发出“呼噜呼噜”的拱食声。

“我真不知道我养的是狗还是猪。”王瑞迷迷糊糊讽刺了一句就沉沉睡去。一分钟之后他“呼噜呼噜”打起了鼾。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王瑞来到岩石下,来领取“工资”。可岩石锅里淡水和食物明显少了很多。

这也太现实了吧,没做梦都得扣工资。王瑞盘算着到底给巨型水母讲什么故事。

他心生一计准备去忽悠这个只有7.8岁儿童心智的巨大怪物。

岩石下,他坐在海边,面对辽阔的水母伞球,吼道。

“起床了没有。”

“你好,人类。我一直等着你。昨天晚上没讲太多故事呀。”

“讲故事前,我给你取个名字吧,方便称呼。”

“不用,我有名字,之前那个人类叫我——憨憨。”

“卧槽,老子正准备取这个名字,毕竟是同一个人嘛。还特么‘憨憨‘,搞得这么卡哇伊,如果我能出去,首先就弄死你!”王瑞没有说,只是在心里暗自腹诽。

“你为什么要弄死我呀?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死,但一定是不好的事情。我听了你们人类的故事能感受得到。”那个声音憨憨地说道。

王瑞这才意识到它既然能接受脑电波,自然能读懂人的思想。“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说,我用直接发出声音的方式给你讲故事,但这需要更多的淡水和食物。”王瑞说道。

“之前那个人类也是这样的,人类发出声音讲的故事让我更……更舒服一些,所以,没问题”。

“好,我开始了。从前,在东土大唐有个和尚,被他的皇上派去西天取经,路过五指山……”

“西游记吗?”憨憨打断了他的讲述。

“听过?”

“前面那个人类讲过了。换一个吧。”

“卧槽,这玩意还挑食。”王瑞腹诽。

“红楼梦呢?”

“也听过了。”

“水浒传呢?”

“听过了。”

“三国演义呢?”

“听过了。”

“卧槽,四大名着都听过了,一号得讲多少天,难怪他记不清楚自己在这呆了多少天。不过,按自己的德行,一号不可能能记住四大名着的所有章节,大概率是他胡编乱造。”

王瑞思考了一下,什么故事能激发自己更高强度的脑电波,又可能是它没听过的。

“金瓶梅呢?”

“没有。”

于是王瑞开始讲他自己版本的《金瓶梅》,之所以是他自己的版本,因为他加入了很多岛国动作片的细节。

他滔滔不绝,唾沫横飞。讲得兴起,竟然满脸通红,通体燥热。

“等等,我去取点水下来,口渴了。”王瑞有些口干舌燥。

“不用。”说着天边一根钢缆升起,从高空砸了下来。一根巨长的触须砸在王瑞面前。“你可以直接对着触须口喝。我们是好朋友。请随意一些吧。”

王瑞膈应得慌,如果说人体排出的是汗液和尿液,憨憨排出的是淡水,王瑞对照自己的器官……他想想都恶心。不过还好他随身带了两个空椰子壳。

接下来的日子里,讲了自己版本的《金瓶梅》、《肉蒲团》、《沉默羔羊》、《午夜凶铃》、《地狱公寓》,《借尸还魂》……故事情节不需要多么严谨,只需要自己全心投入,达到或全身燥热,或不寒而栗的那种效果就行。

只是每天讲故事时,王瑞就会以“上回说到……”开始,再以“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结束。

每次结束时王瑞都不忘问一句天空上的漩涡开启了吗?但每次都得到憨憨否定的回答。

金毛犬除了在岛上撒欢,偶尔也跟着来听故事,一次,王瑞讲到精彩之处,捂着三宝耳朵说道:“儿童不宜,你别听。”

憨憨好奇问道:“你在跟谁说话?岛上还有其他人类吗?”

王瑞有些诧异,指着怀里三宝的狗头问道:“你看不见它吗?”

“什么?你指的是你怀里的椰子壳吗?”

“金黄色的毛,四条腿的吃货,你看不见三宝吗?”王瑞问道。

“三宝?这个名字听你和前面那个人类都提起过,但我一直没见过。”

王瑞确定了这个憨憨,的确看不见金毛犬。

和一号一样,王瑞也不记录日子,他过得恍恍惚惚。每天除了讲故事就是吃喝。也时常站在海边想念那个被掳走的女人,偶尔去墓地看看村长的墓碑,聊聊天虽然他的口才能力与日俱增,但他内心越来越慌,他担心自己再也出不去了。他担心这一辈子永远囚禁在这海岛上,永远见不到他所爱的人。

某一天的早上,王瑞来到岩石海边开始一天的工作,他席地而坐,拿起一块小木块拍在身边的岩石上:“啪!上次说到……”

“人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漩涡快要打开,下一批人很快就要到了。”憨憨突然快乐地说道。

“他们什么时候上岛?”王瑞兴奋了。

“今天中午,下一批人就能上岛。”

王瑞想起另一个问题,“天空漩涡能打开多长时间?”

憨憨回忆起上次和上上次漩涡打开的场景,回答道:“我记得是,漩涡打开到关闭的时间要经历一天的时间。当第一天太阳在最高处的时候,漩涡打开,一批人类就能达到这里,而第二天太阳再次升到最高处的时候,漩涡就会关闭。”

“也就是说,我有二十四个小时。”王瑞,暗自腹诽。但没敢把这个问题深想下去。

“好朋友憨憨,今天我就不讲太多故事,中午我就去接另一批人类。你这段时间听涩晴故事和恐怖故事也听腻了吧,今天晚上我就安排他们给你讲非常非常兴奋的故事,保证我的朋友你满意。”

上午,王瑞随便忽悠了一个短暂的鬼故事,就给憨憨老板请假外出了。

埋葬狗男女之前,王瑞把他们的衣服扒了下来,用海水洗了数次之后,晾干备用。一方面自己有了换洗衣服,另一方面扯成布条固定营地。

此时,王瑞脸上就缠着用衣物撕成的布条,躲在海岛高处的乱石堆里,窥探着海面。他知道下一批人不可能从天上直接掉下来,一定是从某个海滩的方向游过来。

他越来越明白理解一号的心情,他为什么要蒙住脸,因为他不想一露面就造成下一批队伍的惊慌。

灼热的正午阳光将他身边的岩石烤得发烫。椰子树飘摇声和海浪声,成为整个世界的动静。

突然之间,还是那个方位,凭空出现了一批人,拼命划着残破的船底改造舢板,朝海岛方向驶来。不一会儿,舢板散架了。

王瑞远远望去,看见卫校学生游在最前面,狗男女尾随,村长和……王瑞二号在最后照应着其他人。只是奇怪的是并没有金毛犬二号的身影。

就在这一瞬间,泪水模糊了王瑞的眼。陡然,他领悟到一号为什么要自杀的原因。

一号也同样渴望离开这里,甚至领悟到天空漩涡打开的时候,是有可能离开这里的关键。之所以没有告诉自己,是因为一号非常肯定憨憨会告诉自己。

他选择自杀,并不是他不想活,他或许是得到某种启示。一号觉得,只有唯一一个王瑞独存,或者说唯一一支村长队伍生存下来,才是离开这里的首要条件。换言之,岛上同样的两个人必须死一个。

然而,长期给憨憨讲四大名着的一号更加感性,无论是水浒传的义薄云天,还是红楼梦的断肠柔情,让一号的心情更加深沉,他愧疚于一号队伍成员的死亡,背负更大负罪感。

一号把离开这里的机会留给他或者他的下一任,是希望某一代的王瑞将再次进入海岛的村长、女孩和沙坪村的人们带出去。

之前只是朦胧的思路,现在他有了具体的行动计划,只是还不知道最后一步该怎么走?

“将一切结束在开始之前。”王瑞默念一号的遗言。

当夕阳下沉的时候,王瑞将三宝栓在海岛角落的一棵椰子树旁边,还将布条缠住狗嘴。没有理会金毛犬不解的呜呜声,他悄悄地潜伏到营地的背后。

“太不正常了。”篝火前的村长对二号轻声说道。

“还行吧,没什么不正常。”二号说道。两人交头接耳小声交谈着。

王瑞没有太多的时间了,按照剧情的发展,今天晚上村民王老头就要暴走,新婚老两口就会死于非命。

就在这时,二号诡异地转过头来,看向王瑞所藏的方向,此刻,王瑞动手了。

“嗖!”王瑞发射的一根骨刺对着二号激射过去,二号的反应相当迅速,身形一闪,骨刺堪堪擦过脸颊,消失在灌木丛中。

王瑞向高地狂奔,随手几支骨刺向后发射;二号紧追不舍,抬手几支骨刺激射过去。

王瑞纵身上了岩石顶部,一柄骨刺射在二号的身前。

“站住!”王瑞厉声说道。

“你是谁?”二号问道。

星空苍穹之下,王瑞深呼出一口气。“我是谁,或许你才知道。”

“什么意思?”,二号透出恐慌和杀意。

这样的对话似曾相识,但王瑞不想辜负一号的牺牲。

“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回答令我满意,或许告诉你离开这里的方法。”

“这个不用你告诉我,扎个筏子我们就会离开。”二号针锋相对。

王瑞不想与他纠缠,问道:“你确定向南真的能找到她吗?”

“……”二号沉默了。这个问题连王瑞自己都无法回答,那只是支持他和一号,二号活下去的动力。

良久,二号问道:“你怎么知道她的!?”他右手伸出了骨刀。

“你觉得自己带着王民本和王美俊会找到他们的岛屿吗?”王瑞直接问道。

“一定能!”二号的回答斩钉截铁。

“你能对跟随你的人负责吗?”王瑞凛冽地问道。

“我想你误会了,尽管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事。但是不是他们跟随我,我们只是一路搭伴过来的。”二号回答道。

王瑞的心如同被捅进了一把刀子。果然,一个人只有经历失去之痛,才会直面自己的悔恨和错误。想到这里,王瑞下定了决心。

王瑞重复着一号的曾说过的台词:“来吧,世界不允许你我同时存在,是时候我们做个了结。”说着他向岩石下发射三根骨刺

“哚!哚!哚!”三根骨刺射进二号刚刚站立的岩石。

“老子和你无冤无仇,你特么有病呀!”闪开骨刺的二号怒吼道。接着展开了骨刀,弹射上来。

就在二号举刀捅向王瑞时,王瑞张开了双臂,闭上了双眼,然后,不被察觉地退后一步。

“噗呲,”二号的刀尖挺进王瑞胸口大概一寸的深度。

王瑞倒下了,直挺挺地倒在岩石之顶。

二号扯开他脸上的布条,双眼圆瞪,惊恐地盯着他。王瑞咬破自己的舌头,将舌头上的血喷出。

“希望你能带着村长他们出去……”倒地的王瑞虚弱地说道。

二号俯下身不可置信地看着王瑞。

“如果你能出去,找到她,替我好好爱她。”王瑞看着发愣的二号低声细语道。

“噗呲!”王瑞右手的骨刀深深插进二号的脖子。

王瑞站了起来,看着二号软软倒下,并用完全不能理解的眼神看着自己。

“没有责任感的王瑞不配苟活于世。”王瑞摇了摇头:“更重要的是爱情是自私的。我的女人只能我去爱,你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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