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朦月和几名警员先一步回到了他们所居住的市区,而在医院那边,则只留下了两个警员陪同受伤的李铭。
苏朦月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学校的大门口,刚站稳脚跟,就急忙先给霍辉阳打去电话。
在电话中确认霍辉阳已经带着陈倩安全回到宿舍之后,她丝毫没有停留,自己也快步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当苏朦月回到宿舍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大为意外。
只见霍辉阳和陈倩都安然无恙地完好站立在宿舍中间,反而是一直待在宿舍的郭文蜷缩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郭文怎么了?”苏朦月一边大声询问着,一边迅速跨入宿舍。
陈倩听到声音回过头来,见到是苏朦月,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我们也不清楚,我们一回来郭文就已经是这样了。”
苏朦月上前一步,蹲下身子试图扶起郭文。
当她的手刚碰到郭文手臂的时候,顿时惊觉郭文的手臂冰冷无比,那种刺骨的寒冷,就像是在冰箱里面长时间待过一样。
苏朦月用自己的衣袖垫着,小心翼翼的把郭文扶起来,然后慢慢安置在一旁的椅子上。
之后,不管苏朦月怎么焦急的询问,郭文始终紧咬牙关,一言不发,只是从喉咙深处不时传出痛苦的低哼声。
毫无征兆地,原本颤抖不止的郭文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身体瞬间停止了抖动,那痛苦的呻吟声也在刹那间戛然而止。
紧接着,郭文的动作变得迟缓而诡异,缓缓地抬起了头。
此时,郭文的双眼已然变成了一片通红,那鲜艳且触目惊心的红色正以肉眼可见的极快速度,向着她的全身迅速蔓延开来。
就在苏朦月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陷入短暂愣神的瞬间,郭文的身体如离弦之箭般猛地向着她扑了过来,一下子就将毫无防备的苏朦月按倒在地上。
郭文的双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掐住了苏朦月的脖颈。
霎时,苏朦月只觉得呼吸急促困难,喉咙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扼住,空气被一点点挤出她的胸腔。
一旁的霍辉阳与陈倩目睹这惊险的一幕,顿时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冲上前去,试图将郭文从苏朦月身上拖走。
平日里一向胆小怯懦、说话都轻声细语的郭文,此刻却好似一头疯狂的蛮牛,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陈倩在拉扯的过程中,脚步踉跄,险些被郭文大力甩开摔倒在地。
相较而言,霍辉阳看起来还稍显镇定,动作也还算有些条理,不似陈倩那般狼狈,但也费了不少力气。
苏朦月在这紧急关头,大脑飞速运转,眼睛余光瞥见掉落在一旁的背包,于是她的手拼命地向着背包的方向游移过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取出铜镜“厌心”来抵御郭文这疯狂的袭击。
然而,就在她的手触碰到铜镜“厌心”并将其拿出的那一刻,苏朦月却不由自主地犹豫了。
她不知道郭文为什么会突然毫无预兆地成为赤目的发病者,她只知道一旦使用铜镜“厌心”,郭文就会在瞬间化为黑色的灰烬,从此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这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苏朦月最终咬了咬牙,放弃了使用铜镜“厌心”的念头。
她双手紧紧握住郭文的手腕,双腿用力蹬踹,倾尽全力地想要挣脱郭文的束缚。
跟随着苏朦月一同回到学校的警员,从隔壁宿舍闻声前来。
一众人一番折腾,才把发狂的郭文控制住,将她绑在椅子上。
刚刚死里逃生仍还心有余悸的苏朦月,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大脑开始在记忆的深处不断翻找着任何与之相关的信息片段。
在一阵快速的思索后,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想起了之前在绯月村中地下避难所内找到的白发小女孩的那本手记。
那本手记中的内容在她的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里面曾经提到过,凡是参加过仪式的人,都会感染上可怕的赤目病。
“难道郭文就是在那个时候感染上赤目病的?”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苏朦月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她的目光下意识的缓缓望向了一旁还在休息的陈倩。
如果郭文真的是因为参加了仪式而感染上赤目病,那么当时同样在场的她和陈倩,岂不是随时都有可能像郭文一样毫无征兆的发病。
一想到这里,苏朦月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心中满是忧虑和不安,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变得更加压抑和沉闷。
苏朦月目光转向霍辉阳,让他以警察的身份前往隔壁的医学院,去讨要一些精神类的药物回来。
“郭文的情况和之前出现在学校内的发病者不一样,她属于自然感染上赤目病的,并不是亡途教那种经过特殊处理的实验体,所以我推测精神类的药物对于她目前的状况来说应该还是会有较为显着效果的。”苏朦月一边踱步,一边快速地向霍辉阳解释着自己的想法,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希望的光芒。
霍辉阳没有丝毫耽搁,立刻让一名警员动身前往医学院。不多时,他带着药物匆匆返回。
果不其然,当郭文接触到这些精神类药物后,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沉沉昏睡过去。
原本因为赤目病而变得通红的皮肤也在此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到了原本的颜色,宿舍里紧张的气氛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赤目病没有办法彻底治愈,只能压制。难道我们真的还要按照之前的方式,找一个人来持续那个仪式吗?”在得知苏朦月猜测后的陈倩,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苏朦月紧蹙着眉头,咬着嘴唇,眼神迷茫的望着前方,她的内心也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和思考。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举行仪式这个办法看似是目前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
“仪式是怎样的?缺人的话,我来替补上。”霍辉阳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