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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凌雨给严少看了她写的小诗,严少就经常会问凌雨,最近有没有写点什么。

大概也是受到严少的激励,加之,文学创作的动力,本身就需要人的欣赏、和认可,才会使自己有源源不断的驱动力。

凌雨在严少不停地激励之下,她也算是认真。只要有情绪在,有时一天能写个一到两篇。她这样努力,不但多了与严少单独交流的机会,也在无形中让自己与徐慧的角色,似乎有了互换的可能。

但徐慧始终还是个沉稳的姑娘,她的表现一直是安静的,她不动声色地看着身边一些事情的发生。如果脸上有所表现,她就会觉得自己在凌雨面前失分,这是她万万不可能的。

即便如此,徐慧还是觉得不能任由现在的情况不停的上演。她打算该提醒他们当中的哪一个,请注意一点个人关系上的主次。

八月,正是盛夏,严少基本上24小时都守在店里。原本他打算隔三差五的回去一次,而每回都是拖了又拖。严少父亲已经七十好几岁了,他想自己的儿子,也有可能是想手头上的钱宽快些,他会在不打电话说一声的情况下,就坐上公交到严少的店里来。

你可别小看了这么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虽一辈子在农村生活,但是很难从他的身上找到岁月和生活消磨的痕迹。老人夏天时常穿一身白色的褂裤,一双擦得发亮的白色皮凉鞋和白色袜子,戴着他从集上花三块钱买的一副大墨镜,别提多神气活现了。

严少是很孝顺父母的,即便是在他以前上班拿工资的阶段,也会及时地给父母零花钱用。老人街上集上或是在他们的庄子上,也一直炫耀夸赞自己的儿子,是怎么的晓得好歹。

这次时隔月余,老人下午又到店里来了,他才走进大厅,一眼先看见吧台里的徐慧,但没留意她旁边低着头坐着的凌雨。

徐慧笑着说:“老爷子您是坐车刚到,严总知道您来吗?”

严少爸说:“哦!姑娘,他不知道,他在哪呢?”说着,他就往沙发跟前去,并坐了下来。

“哦,那我打电话给他,喊他下来。”徐慧一边掏手机,一边走出吧台,走到老爷子跟前。

说来也巧,莲子刚好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严少爸,说:“三姑,你怎么来了?”(先前交代过,严少和莲子两家辈上是老亲,严少奶奶是莲子的姑奶奶,严少父亲是招上门的女婿,所以莲子和严少结婚后,莲子就一直以在娘家的口吻,喊严少爸为三姑,喊严少妈为三娘。)

莲子走过来,说:“三姑这大中午的,坐车过来多热啊,严少呢?他在楼上吧”

严少爸说:“我不热,你看我才进来,汗都没出。”接着,严少爸指着徐慧对莲子说:“人家姑娘给我喊严少呢,还没下来。”

莲子白了徐慧一眼,没有理会,对严少爸说:“严少他马来了,那好,你坐会儿,我到后面食堂去了。”说完,莲子转身离开了。

严少接到徐慧电话,便下来了,心想天这么热,他怎么受得了。严少快步走到跟前,老爷子见到儿子来了,一改刚才对人家姑娘的规矩,对着严少说:“你忙呢,你就别回去了。”

严少笑了笑,说:“这段时间热,怕跑,你呢,和妈妈两个人可不要受热了,两个人在家要舍得开空调,买家来又不是摆在那好看的。”

严少问他爸吃饭,他说吃过来的,不饿。严少在他爸身边坐下来,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大几百块钱递给他,他爸接过钱放好了,又在大厅里玩二三十分钟,然后说不能耽误了车子,就急急忙忙的站起身出门了。

每回严少爸离开,严少都会陪他走去公交站台,然后等着他上了车。

老人上了公交,虽七十多了,也基本上是站多坐少,当严少看到父亲站在车子里的身影,随着公交车的晃动消失在视野里时,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父亲老了,没有几年的光阴是他的了。

严少父亲每回来店里,他只在大厅里逗留一会,严少有时说带他上楼看看,他都不肯。说自己年龄大了,不要让这些年轻人看了讨嫌。并且,每次严少爸来,莲子大多是不知道的。

严少爸知道吧台里有位漂亮的女孩,因为严少在他们面前提过好几回,有关于朱颜和徐慧对自己儿子的好,包括严少这次承包泰和,人家姑娘毫不犹豫地跟着他过来,严少都一五一十的讲过。

所以,每次严少爸接过儿子递给自己的钱,离开前总不会忘了走到吧台前,给朱颜徐慧打个招呼。今天他没有打招呼,那是因为莲子刚才进来看到徐慧站在自己跟前,那个表情他分明看到了什么。

你别说老人年龄大了,他可是分外精明的人,走到哪都不含糊,因为大大咧咧的,所以认识的人也都很尊重他。

凭心而论,徐慧对严少的家里人,就当是自己的家里人一样亲切。只是她对严少那种不计回报的爱。

但现在,徐慧心里也有了些许的失落。她跟着严少到泰和来,根本没有当初想的那样愉快。很明显地,原先严少朱颜和她三个人的愉快相处破坏掉了,以前三个人的热情好像变得只有严少一个人的了。

他每天在女人窝子面享受着他的自信与任性。朱颜走了,凌雨来了,莲子平时虽没有说什么,但从她平时能感受到的眼光,可以看出莲子对自己的防备,甚至是拒绝。

严少如一个玩孩,他不注意这些,尽给自己整活。现在这个凌雨,表面上是来上班的,不定心里想什么呢。

严少不过几个月前去小魏那送个药,就被她惦念上了,可想她是有心机的一个人。更坏的事,她知道严少喜欢舞文弄墨,她也来个小诗,还整得让严少赞不绝口。

一段时间以来,徐慧的热情可见被磨灭了不少。她心里对严少的爱意,被严少四分五裂地也冲淡了许多。她很怀念与严少在金帝的时间,她喜欢自己坐在吧台里,看着对面沙发里的他潇洒不羁的样子。她喜欢严少有时也坐在吧台里拉着自己的手,看似寻常,实则是无声地表达着爱。

如今,他是楼上楼下的跑,这个那个的聊。有时,还居然跨过自己,与凌雨谈论什么诗歌。徐慧有些懊恼。

徐慧虽心事万千,但她在吧台里依旧神采奕奕。临晚上又是凌雨十点下班的时间,凌雨关了自己这边的电脑,拿了自己的手机和茶杯,与徐慧打了招呼就往女浴区去洗澡了。

徐慧看了看在客人数,还有三十多人,她见没有进出拿手牌或结账的客人,便放松了下来。毕竟忙了有十个小时了,人一放松就会感觉到累,不由自主地她便伸了个懒腰。这个时候,严少刚好从楼上下来,他走到徐慧跟前,笑着说:“怎么了,累啦?”

徐慧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说:“你说呢,整天看不到你人,想躺那躺那,心里哪还有别人呢。”

严少忙赔礼似的,弯了下腰,双手合十对徐慧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忽略你了,我给你赔不是好啊!”

严少说完,习惯性地伸手去拉徐慧的手,被徐慧甩开了。

严少继续去牵徐慧的手没牵着,便有想抱她的动作,这个时候,站在玻璃门外灯光暗处的莲子推门进来了。

她还是强压怒火,问道:“你们两个这是干嘛?这可是在大厅。”

见莲子气冲冲从外面走进来,徐慧顿感尴尬至极,他们两个动作虽未到什么地步,但所呈现的场景,徐慧知道让另外人看见是怎样的感受。

倒是严少脸对着莲子,说:“怎么了什么怎么了,不就开个玩笑吗?你看看你。”

莲子依然生气未消,说:“我没说你们干嘛,我是怕你们干嘛,别把别人当瞎子,好吗?”

这一刻,最无地自容的是徐慧。她一言不发地坐在吧台里,她不十分的怪莲子。她是觉得严少和自己过分了,无论自己有多爱这个男人,这可是她莲子的地盘,严少毕竟是人家的丈夫。她们以前所做的事情没有被发现,并不代表永远的相安无事。

莲子说过后,并没有一直抓住不放。毕竟是她自己的男人试图要抱人家,何况人家姑娘也有躲避的动作存在。

其实,莲子对严少和徐慧两个人的事情,她是心知肚明的。徐慧能随严少从金帝那边一起过来,就已经表明他们的关系并不一般。并且,徐慧的长相可是连女人看到都想多看两眼的那种。严少对她能没有过动心,那是告诉鬼也不会相信。

莲子,说过便完,她是有她自己的考量。徐慧在吧台上确实非常的胜任,她的样貌也会给泰和增加几分人气。莲子她并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影响店里的生意,当然了,如果放手不闻不问,她也害怕自己的男人,哪一天就成了别人的了。

莲子虽不在大厅了,但徐慧依旧一言不发。她感觉自己在这泰和已无立足之地。她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女孩子,她更是个清高的女孩子,虽然刚才大厅里没有外人,但就她现在在莲子的心里是什么印象,已无可挽回了。

严少想对她说什么,刚才完完全全是自己造成的。他要怎么才能消除徐慧的委屈,说真的,只要事情发生了,一切就都晚了。

十二点交接班的时候,徐慧给严少说了,她明天不想再来上班了。

严少感觉一阵心疼,自己的过错,让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难做人。他想留她,但严少知道徐慧接下来怎么面对莲子,怎么还能相处呢。

徐慧没有多少东西在店,并且,现在在店里的东西,她都可以不要。想想也是啊,她现在连严少她们两个人都要分开了,还有什么东西不能丢的。只是没有让她想到的是自己的离开,是太突然了,上一秒还风平浪静,下一秒就别样人间了。

徐慧出门去拿车子,严少并没有跟她一同走出门外。他觉得经过这件事情,再平常的事情只要是发生他两个的身上都不自然。他从三楼自己睡觉的房间对下看过,那个窗口是非常好的一个了望口,想必自己和徐慧多少次在楼下若即若离的身影,被莲子一览无余。所以,即便是今晚徐慧的离开,自己都不能送到门外,这对徐慧是怎样的一种伤害。是自己太怕老婆了,你要说不对,那又是什么呢。

徐慧只拎了一个袋就离开了。她没有回头去看严少有没有出来,至于这儿对于她的意义是什么,她已不愿去想,只要这一刻离开了,她知道自己将失去什么。

徐慧对严少是失望了。这个男人,曾经自己为他付出的那些,值不值得?对于徐慧的突然离开,严少有些措手不及。这个与自己共事相处了近四年的女子,无可挑剔地展示了她明媚娇好的一切。

在严少眼里,徐慧与莲子就是自己在这个世间最大的收获。一个漂亮贤惠,同甘同苦。一个美丽清高,无怨无悔。

如今,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僵局无法破解。这不能不说是严少可谓一生的遗憾。徐慧选择了离开,是对她自己最好的保护,虽说她与严少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但现实与愿望总还有距离。

当徐慧骑车从泰和离开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此生可能就再不会来了。她不知道自己和严少的是不是也一并分开,但,想回到从前的样子是不可能的了。

徐慧想到了离开一段时间的朱颜,在她刚离开时,彼此是怎么也舍不得,可一个多月过去后,提起她包括想起她的次数不是越来越少。她觉得严少是重情的,他不会忘掉自己像忘掉朱颜那么快,可现在,吧台上只剩下那个凌雨,严少算是完了。

徐慧想到从此以后只有凌雨在严少跟前,自己怎么也关注不到他,她的心里多有不甘。

“叮咚”手机的信息音响了,徐慧知道,夜都这么深了,这个时候能给自己发信息的,肯定是严少了,是他不放心我吗?还是他要讲些什么。

徐慧靠路边上停下车,掏出手机,点开来一看:“亲爱的宝贝,你走了,此刻我心里很难受。这种难不仅仅是失去了未来,还有它也让我失去了太多美好的过去。

我知道挽留不回你了,你对我的失望,不仅仅是因为我现在不如以前那样粘着你,还有是我渐渐地变了,变得不那么的专心,变得随心所欲,其实,我也知道我变了,但对于你的爱却一点也没有。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和你比美丽,在我的心里从来不曾有人高过你,如果因为你嫂子的言语冲撞,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承认是我做得不够,如果你刚刚离开,我没有送你也是我的错,但这些并不代表我看轻了你。

其实,你的痛就是我的痛。一直都是,别难过,也不要太生气,对你的爱,我会一直继续!吻你!”

徐慧看完严少这情真意切的话,她的心一阵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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