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昶举起桌子上的蜡烛走过去替她照明,问道:
“娘子,你找什么呢?”
林诗诗从里面掏出一个小木盒,异常高兴的道:
“找到了,太好了,好多年了,我还以为不在了。”
陆昶不解的看着她,还有她手里被她珍重抱着的木盒。
林诗诗打开木盒,里面是整整齐齐的六个白色瓷瓶,其中一个是打开过的,其余五个蜡封。
“封得好好的,应该不会变质。夫君,这是百花丸,解毒的。茂宁那个地方,毒气多,蛇多,外地人过去,很容易水土不服,我父母往年,经常要去那里收购当地的名贵药材,这是当地长老送给他们的药丸,吃一颗可保一天,就算是夏天在当地丛林间行走,也不会有事。我当年跟母亲进京,她将药物放在我这里。哎……”
说到这里,她想起了过世的父母。
但她很快收回自己的心思,将没有蜡封的那个瓷瓶打开,从里面倒出一颗花生米大小的褐色药丸,放在鼻尖闻了闻,递给陆昶。
陆昶也闻了闻,一股奇异的药味,似乎很苦。
“这味道跟以前一样,应该还好用,母亲也没告诉我能存放多久。夫君,你带上把,这在当地,也是极为难得的,普通百姓是用不上的。”
林诗诗道。
陆昶拿过瓷瓶,往里看了看,里面有十多颗,加上其余五个瓷瓶,也有将近一百颗。
“娘子,多谢了。这个东西,说不定能管大用。我还特意让章太医给配了药,但相比之下,你这个应该更好。”
陆昶实话实说。
林诗诗见自己能帮上他,也十分高兴。
两人躺上床,林诗诗整个人就扒拉着他的身子,也许明天一早醒来,身边这个人就不见了。
陆昶本来想搂着她好好睡一晚,又开始不安分了。
道:“娘子,你身子……还没有怀上吗?”
林诗诗皱着小眉头,无奈的“嗯”了一声。
“那,今晚再试试?”陆昶道,手已经开始游移。
林诗诗格外配合,他要走那么久,如果在他回来的时候,自己能揣个娃多好。
陆昶这次没玩任何花样,真刀实枪的你来我往,让林诗诗十分满意,一点都没浪费。
第二天早上林诗诗醒来的时候,陆昶早已不见,连守夜的春雨都不知道大爷是什么时候走的。
丫鬟们都不知道陆昶南下了,林诗诗把张妈妈叫过来,把昨晚的事情跟她说了。
“张妈妈,大爷这次出去的时间会很久,余氏如果知道了,说不定就要动歪脑筋。反正大爷平常也经常早出晚归,他们也不清楚他的行踪,不如这事,先别声张,她们什么时候发现了再说。”
张妈妈闻言,十分赞同。两人便决定,连玖儿春雨都瞒着。
沈程沈连芳虽然知道陆昶去茂宁的事情,但沈玉娇卧床养胎,回不了娘家,瞒一段时间是可以的。
就是周瑾,希望她这几天不要进宫才好。
陆昶平时虽然也经常不在府上,但当他真的离开京城,林诗诗心里的感觉竟完全不一样,心里有个地方只觉得空落落的。
“大奶奶,余氏最是心眼多,咱们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我多安排些眼线,多留意各个院子的动静。”
张妈妈道。
她这些天亲自挑选了十几个丫鬟婆子进府,培养着要把之前的老人替换掉一部分。
这些人中,机灵的那些,就是她的眼线。
趁着余氏还不知道陆昶离开的事情,张妈妈这几天就陪着林诗诗,把府里的下人给整顿了,该送庄子的送庄子,该给养老钱回老家的回老家。
在王婆子邓婆子这两员得力的大将被清理之后,余氏其它的一些小喽啰也被一个个剔除出了府上。
包括门口看门的小厮,都换成了新来的。
余氏因为王婆子贪墨实际指向她,所以敢怒不敢言,眼睁睁看着府里变了天。
周瑾自那日之后,好像是有些变化,虽然整天的出门找乐子,但却限于京城的吃喝玩乐,到点也就按时回来了。
中间还问过林诗诗,陆昶怎么好久不见人,林诗诗道:
“大爷平常就是如此,经常不回来,就算回来,也基本是大晚上的。你要有什么事,也可跟我讲。”
周瑾撇撇嘴,道:“我没什么事要跟你讲。”
头一扬,走了。
她自有她寻乐子的方法。
这天,守门的小厮得了个信息,就悄摸摸的过来禀告林诗诗。
“大奶奶,今天来了一个穿着打扮很规整的丫鬟,说来找二奶奶,红雀过来,没让那姑娘进去,我看红雀把她拉到一边,训斥道,叫你主子等着,我家奶奶身子要紧。等过了这阵,我家奶奶的兄长自然会去找你家主子,怎么就等不及了,做人外室,这点耐心都没有。”
“哦……”林诗诗凝神。
守门的小厮挠挠头,道:
“大奶奶,小的就是瞎操心,可能听岔了,大爷定然是不会有外室的。”
林诗诗哑然失笑。
原来这小厮把红雀口中说的“我家奶奶的兄长”误会成了陆昶。
小厮是新来的,自然不知道这里说的兄长是沈连芳。
“你有心了。凡事多个心眼总是没坏事的。”林诗诗肯定他道,让玖儿给他拿了个赏银。
小厮很高兴的走了。
“玖儿,看来沈玉娇已经帮她兄长安顿好了外室,但因为她要卧床保胎,还没来得及牵线啊。”林诗诗拧眉沉思。
玖儿听了,也撑着下巴思索起来。
“大奶奶,咱们跟着这件事,等二奶奶的兄长去了外室那里,做实了两人的关系,我们就把这事捅到常娘子那里去。”
林诗诗低着头,在屋子里缓缓走着。
这样做,自然可以让常金玲厌了沈玉娇,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合适。
沈玉娇敢这么做,就是不怕日后被常金玲发现。
而自己跑去给常金玲送信,说不定她恼羞成怒,连自己也记恨上。
“我觉得,不如让常金玲提前截胡了这桩好事。”林诗诗道。
提前截胡,一样可以让常金玲厌了这个手长的姑子,又可以坏了沈玉娇的好事,还可以让常金玲记自己一个人情。
玖儿一听,也觉得如此更好。
“大奶奶,之前在公主府,嘉敏公主曾说,沈大人跟她讨要过宫女,很可能就是这个叫钟儿的宫女入了沈大人的眼,沈玉娇便想投其所好。”
林诗诗点头,与她想的一般无二,沈连芳与钟儿可能早就郎情妾意。
作为正室主母,是最不能容忍这般与夫君有了情意的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