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轮转,腊月二十四,宜打扫房子。
宝瓶坊,御剑堂堂主宅院,刘长老喝着侍女端上来的茶水,看着一旁眉头紧蹙的两位堂主。
问题对他们来说倒不算太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难办的是,若没办法真凭实据的把那个内应给找出来,怕是这种事情以后有可能还会出现。
“哎呀,这种事情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直接把那个韦老头给弄过来问清楚不就行了,我就不信他能在我手里走过三招”
副堂主付三娘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双眼似是要喷出火来。
反而是平时大大咧咧的堂主鲁啸天则是扶着下巴,眯着眼睛没有直接回应自己师妹。
看到鲁啸天不说话,付三娘着急的牙痒痒: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忌那么多,不行就把在黑市的那个家伙先给捉了,从他那盘问,也能弄出来答案”
“师妹,事情没那么简单,没证据的情况下把血杀寨的人给拿了,以后咱们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等到别人杀进来了再反击?”,付三娘又是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这次直接在桌子上留下了一个手印。
这个位置,还有这张小高桌都是专门用纯铜打造的,知道付三娘脾气火爆,鲁啸天才令人打造了这副桌椅。
平日里也不会有人去坐,只是细细看去,会发现桌子上已经布满了说不清的浅浅的手印,就连桌子腿都已经弯曲变形。
看着付三娘的怒容,鲁啸天不急反笑:
“师妹,还是你说的对,咱们就等他们杀进来了再反击,不过,此时需要老刘咱们三个好好合计合计......”
......
一白发,白须,白眉的老者在临水县内的大街上逛着。
老者手持一算卦幌子,身穿道袍,头戴莲花冠,看起来颇有仙风道骨。
不像别的同行,老者也不吆喝,也不摆摊,只是径直走在大街上,大有一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样子。
“仙长,算姻缘么?”,一年轻妇人见老者那外貌,似是高人,便是怯生生的走上前去问了一句。
老者驻足看向这年轻妇人,眼睛上下打量一圈后,把女子的手拉起来便是要看手相:
“算,算不出来好姻缘不收银子”
看着老者看自己的眼神,又听着那不着边际的话,刚成为寡妇的年轻妇人缩回被拉着的手,啐了一口连忙跑开。
“啧啧,这小娘子,贫道又没说胡话,你跑开作甚”,老道士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着。
只是那小娘子不知道的事,老道士并没有说谎,在看到她手相时,老道士便是看到了那断掉的姻缘线后面接上了一根又粗又绵长的姻缘线。
看到不远处的一个身穿红色短袄,手拿冰糖葫芦,骑在仆人脖子上的稚童,老道士定睛看了一会儿,才喃喃着摇头继续往前走去。
“这泼天的福贵递到你手上,你竟然给扔掉了,唉~”
若是陈安在这老人身旁便是知道他说的是谁,正是昨晚上喊着不要陈瞎子给他当干爹的向人凤的儿子,向天。
而对于这种事情,老道士见的太多,走过去便是会忘记,亦是不会主动去找那稚童的家人说什么。
“啧啧,来都来了,就让老夫看看能让梁老弟托妻赠女的小子在哪里吧”,老道一边说着,一边用食指和中指在眼前划过。
随着一丝金芒在老者双眸中闪过,一缕缕各色气机便是出现在了老道士的眼中。
很快,位于如意坊黑市别苑的一缕紫气便是出现在了老道的眼中,确定好方位后,老道士便是朝着黑市的方向快步走去,路上还时不时问一些小娘子是否要看姻缘。
本来颇有世外高人风范的老道士,很快便是被路人认定成了不正常的糟老头。
“安哥,为啥要今天特意打扫房屋啊?”
梁婉带着春风和夏雨两个丫鬟在别苑中不停的打扫着每个屋子,在陈安住在这里之前,这别苑其实是有仆人的。
只不过为了保密,在陈安住进来之后,刘长老便是把仆人都辞退掉。
故此,在两个丫鬟没来之前,梁婉一个人需要做的活计还真不轻松。
“昨天是灶王爷上天给天帝汇报工作的日子,今天大家要趁着灶王爷没回来,把边边角角都打扫下,省的说触碰到了灶王爷和灶王奶的眉头”
“哦,安哥,你说这都是真的么?”
呵,上辈子我肯定是不信的,现在嘛~陈安笑着说道:
“对万物都要有敬畏心就对了,老一辈留下来的规矩,自然有一定的道理”
“婉丫头,门外有个老道说要找你”
两人说话间,王管家在前厅后门朝几人喊着。
“王叔,来了”,梁婉回完便是有些不解的看向陈安:“安哥,我不认识什么老道啊”
“走,去看看,说不定跟梁叔或者梁婶儿有关呢”,陈安挽着梁婉的手来到了前厅。
方才那在大街上要给小娘子算姻缘的老道士正正襟危坐的坐在那里喝茶王管家递上去的茶水。
看到陈安和梁婉走进来,连忙朝两人看去。
“嗯,不错,长得像你娘”
老道士刚说完,眉头便是又皱了起来:
“你这小丫头,你娘都把你托付给这小子了,你们两个怎么还没圆房,命不要了?”
老道士的话一出,屋内的人皆是一脸懵逼。
这是个正经的道士么?正经的道士会这样说话?
本来就脸皮薄的梁婉,此时的脸蛋红的像是个柿子,若不是教养好,怕不是直接就骂人了。
而陈安虽然对老道士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却是恭恭敬敬的朝其行了个礼:
“晚辈见过仙长,听仙长的意思是认识梁叔或者梁婶儿?还请仙长解惑”
陈安对这个老道也不敢不恭敬,他头顶那代表武力值的数值已经达到了【110-145】,这不是一巴掌拍死他的问题了,怕是一口唾沫都能在他身上给穿出来个窟窿。
看着陈安恭敬的行礼,老道士悄悄的把身子往一旁挪了下,刚好错开。
“你小子倒是个明事理的人,不过,道祖说过,法不可传三耳,老道我这也是这个规矩,闲人还请回避”
王管家闻言,倒是没说什么,给陈安示意了个眼神后便是往后院走去。
只是梁婉死死抓着陈安手臂:
“安哥若是不在,我也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