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汉这边列举了种种赔偿,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营养费、务工费、律师费等,一共要了三百块的补偿。
三百块啊,这可是一大笔巨款了,理论上就算是陈老太败诉法院也不会判她赔这么多钱。
可谁让他们在庭审的时候缺席呢?
这边判决书刚拿到手,刘老汉就主张法院执行强制执行。
法院这边当然不可能什么都听他的,他们必须要等陈老太这边,看他们上诉不上诉。
正常来说,一审不服判决的,会有一个上诉的机会。
只可惜法院判决书下来了之后,陈老太他们完全没当一回事。
听说是法院判他们赔给刘家三百块,想什么狗屁好事呢?
想让她出钱?
门都没有。
钱她是不可能出的,一分都不会出,他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他们也根本就不知道上诉这回事,这么搁置着不管,半个月就过去了。
“陈家嫂子,闲着呢?”陈家村有人看到陈老太在树荫下坐着,有些稀罕。
陈老太伸手抿了抿头发,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脸上也没什么惊惶之色。
之前她还担心了好多天,以为公家会把他们给怎么样?
这半个月都过去了,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她就想着去刘家村。
上次去找张校长花出去的那些东西,后来还害得她担惊受怕的,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香,不得让陈招娣好好补偿她?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闲着呢,怎么?你们天天等着看我笑话呢?”
“你说的什么话?我不是听说国家判你们赔偿刘家三百块,想问问你给钱了没有吗?”说话的这个长舌妇也没按什么好心,就是存心想看戏。
“哼,想让我出钱?想得美,别说判三百,就是判三千也没用。
我就看看他们能不能把我这个老婆子给活活刮了。”陈老太朝地上淬了一口,又骂骂咧咧的。
“就是,判了不也就这么大点事吗?不给他们,他们刘家人还敢上门来抢东西不成?”
“他们敢。”陈老太想到在刘家村受的气,就想去找回场子。
如果不把陈招娣给压住,那其他的几个女儿有样学样可就不好了。
念娣突然爆发,让她已经有了深深的危机。
她一天也不想等了,立刻起身招呼陈家宝去刘家村。
她刚回家,刘老汉就带着两个公干人员来了。
好事的村民们立刻跟刘老汉打招呼,并且打听他带着公干人员来干什么?
刘老汉对陈家村的村民们没什么意见,实话实说:“法院判了陈家宝赔我们三百块钱,这么多天了,他们家也不吭声了,我只能找公干人员上门来讨钱来了。”
一听说要赔三百,现场硬控了数秒。
三百啊,他们怎么赔得起哟?
这一次有得闹了。
那些村民们都跟在刘老汉身后,要看看这事到底要怎么解决?
陈老太会不会真赔三百出去?
他们到陈老太家门口,陈老太和陈家宝已经换好了衣服,这一次他们就要去刘家村一雪前耻。
反正刘峰、刘和平、刘老汉他们都不在,剩下的人哪里是他的对手?
他这一次非要找回场子不可,那两个小崽子还有刘老太,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结果刚出大门他就看到了刘老汉带着公干人员上门来了,立刻转头就躲了回去。
陈老太哆哆嗦嗦地指着刘老汉大骂:“刘先善你这个老不死的,你是不是欺负我是个老寡妇,你还要不要脸了?
我没了男人,你上门来干什么?你到底还要不要脸了?”
刘老汉被她气的面色涨红,怒道:“你家里没镜子还不会尿尿吗?
也不看看你那尖酸刻薄的模样,一看就是克夫相,还想老子对你有什么想法?我呸,看到你我晚上都要少吃两碗饭。”
陈老太被刘老汉骂的这么难听,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胡搅蛮缠。
她其实心里有数,刘老汉这个时候带着公干人员来能是干什么的?
肯定是找她要钱的。
三百块啊?
又不是三十块?
他们怎么不去抢?
陈招娣是镶金边了还是怎么着,怎么就要他们赔三百块了?
“我们两家都已经断亲了,你还来干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
“嘁,老不要脸的,现在不给自己扣屎盆子了?我来干什么?你心里没个数?
法院判的你们该赔我家三百块钱,这都过去半个月了,你怎么还不赔钱?
你不会想赖账吧?”
“我都没到场,法院判的根本就不算数。”
公干人员接话说:“你不到场法院照样能判,要不然遇到事都不到场,那法院岂不是成了摆设?
你们要是觉得判的不合理,可以提出上诉。”
“我要提出上诉。”
“过期了,半个月以内可以上诉。”
陈老太怔愣了好大一会儿,悔的肠子都青了。
“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
“无知不是借口,你还是赶紧遵守法院的判决吧。”
“不可能,你们谁也别想让我赔钱,我一分钱都没有。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她说着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开始摆烂了。
两位公干人员彼此对视了一眼说:“人家现在已经要求强制执行了,你不给钱那我们就去你家搬东西,搬够三百块为止。”
“不行,那是我家的东西,不能搬。陈老太大吼了起来。”
公干人员不理会,继续往她家院子里进。
陈老太一下子躺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嚎:“来人啊,杀人啦。”
“撒泼打滚没用,有法必依,执法必严。”
“你们非要搬我家的东西是吧?那就从我老太婆的尸体上跨过去吧。”
陈老太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刘老汉太欺负人了吧?好歹也是儿女亲家,怎么能把人给逼到这个程度?”
“那还不是她罪有应得?之前她虐待招娣,害得她差点流产,你怎么不说了?”
“那也是人家亲母女之间的事,他一个外人凑什么热闹?”
“你说的倒是轻巧,感情招娣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刘家的种?”
“陈家宝呢?就看着他娘被人欺负?”
“他?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屋里不敢出来了,别说保护他娘了,他还指望他娘保护他呢。”
陈家宝确实十分害怕,躲到屋里之后还觉得不安全,直接爬到了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