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车水马龙的喧嚣声此刻却仿佛与我们隔绝开来。桑朵的泪水依旧不停地滚落,她的肩膀随着抽泣微微颤抖,我看着她这般模样,满心自责与愧疚。
终于,我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艰难地开口:“桑朵,你…..你怎么来了。”
“我…如果我不来,你这个王八蛋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告诉我你发生的事情。”,眼里含着着泪水。死死地盯着我。
“我….再我解释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听了哪些。”
桑朵吸了下鼻子,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你说呢!”
显然,刚刚我和曹非的对话,全部被她听到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再把刚刚说的那些事情告诉桑朵,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桑朵再次开口。
“晨陆,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人,可是善良不是成熟….出了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你选择隐瞒,什么都不告诉我。”
“那时候你要高考,你的父亲也是为了不让你担心,他…才选择不告诉你,而来找了我。”
桑朵又说道:“那后来呢,你丢掉工作之后呢,你为什么不说?难道你想一直把这个事情烂进棺材里?晨陆,你这样会让我更加讨厌自己,更加讨厌那个时候自以为是的自己,因为我爸爸的事情,让你变成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要怎么做才能还的清….晨陆,你告诉我!”
桑朵朝我咆哮着,她说的没错…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的事情,我可能真的一辈子都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我望着情绪几近崩溃的桑朵,嘴唇颤抖,却不知从何说起。
“桑朵,我……”我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快听不清。“我只是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你那时的生活充满希望,我怎么忍心把这些黑暗的事情,一股脑地丢给你。”
桑朵的眼神中满是痛苦与不甘,她猛地摇头:“负担?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在我心里,你知道么,晨陆,从你出现在我生命里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心底最重要的人了,我们是可以相互依靠的人啊!”她的泪水在阳光下闪烁,每一滴都似重锤,敲打着我的心。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缓缓说道:“桑朵,我知道错了,可那些日子,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每天一睁眼,就是无尽的债务和绝望,我害怕你看到我那副狼狈的样子。”
桑朵上前一步,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我的肉里:“王八蛋,你真的是个王八蛋,满身的自私,什么事情都只会藏在心里,你要藏你就藏好啊,不让我知道啊,现在我知道了,晨陆,你是不是打算以后都让我活在对你的自责,愧疚的阴影中么!”
我抬起手,轻轻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手却被她一把抓住,她哽咽着说:“以后别再这样了,不管遇到什么,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们一起扛,好不好?”
我望着桑朵那被泪水浸透,却依旧满是坚定与期许的脸庞,心中翻涌的情绪如汹涌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将我彻底淹没。
她说要一起扛,可我怎能忍心让她纤细的肩膀,承担起我这满身的狼狈与不堪?那些被债务压得喘不过气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我独自在黑暗中摸索,无数次被绝望吞噬,那种滋味,我不想让她有一丝一毫的体会。
但此刻,看着她眼中的决绝,我明白,我的隐瞒于她而言,是更深的伤害。她将我视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愿意与我风雨同舟,而我却因所谓的“保护”,差点将她越推越远。
我在心底狠狠唾弃自己的愚蠢与懦弱,曾经自以为是的独自承受,不过是可笑的逞强。桑朵的勇敢与真诚,让我无地自容。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缓缓伸出手,轻轻把桑朵揽入怀中。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泪水浸湿了我的衣衫,可此刻,我却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曾经,我以为独自承受一切是对她的保护,却忽略了她的感受,也辜负了她的信任。
“桑朵,对不起。”我在她耳边低声呢喃,声音里满是愧疚与自责,只是,我的动作却死死的搂着面前的桑朵,突然有一刻,我真的好想把桑朵抱进自己的身体,原来…我们也可以靠的那么近。
街边的行人匆匆而过,车辆的喧嚣声此起彼伏,但此刻,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晨陆….我终于理解了,你为什么会找到那个像流浪厨师那样的地方了。”
许久,桑朵离开了我的身体,在我面前低声说道。
我不解:“为什么…”
“不告诉你!”
“……”
“晨陆,晚上我们回去的时候,再去流浪厨师吃饭好不好,我想吃那里的蛋炒饭了。”
“好!”
…..
次日,我正在店里给桑朵帮忙,恍然间抬头,却见到门口鬼鬼祟祟的曹非,此刻的他正向着店内张望着。看着他的样子我的心里觉得有些好笑,拍了拍一旁的桑朵,指着门口的方向。
桑朵也顺着我手指的方向,发现了门口的曹非,顿时露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冲着我点了点头。
见到桑朵同意,我拿起了外套,起身出门,朝着曹非的方向走去。
我快步走到曹非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打趣道:“曹公子,你这鬼鬼祟祟的模样,是打算来店里偷师学艺,也开一家彩票吗?”曹非被我吓得一哆嗦,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干笑两声:“哪能呢,我就是路过,顺便来看看你们。”
“别扯了,我这是车站里呢,你这是怎么路过的?”
而曹非收起了玩笑的脸色,随后一脸严肃地对我说道:“晨陆,你昨天跟我说的事情,我回去想了一夜,我觉得…..你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我很少见到曹非这幅严肃的样子,也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什么?”
“你被人下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