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媛拿着餐盒的手一顿,眼眶微红。
“可以……跟阿姨说说吗?”
“我们会帮你寻找爸爸妈妈,但你说的重要的事,可以先跟阿姨说说吗?”
“没准我们能查到。”
夏瑾媛攥紧了筷子,心里七上八下。
她从进来就感觉到迟云夏不对劲。
她想知道,是什么事能让孩子这么紧张。
迟云夏张了张嘴,最终转移了话题。
“只是突然梦到的小时候,梦到一半就醒了……”
“没事,可能我父母早就不在了,也无所谓了。”
见迟云夏不想说,夏瑾媛差点就直接摊牌了。
她见不得迟云夏这么难过。
可迟靳寒的话,不停地在拉扯她的理智。
现在还不是时机,相认就是害了迟云夏。
“那……阿姨帮你找到爸妈,等找到了告诉你好不好?”
说完,夏瑾媛试探着问了一句。
“夏夏,你苦了这多年,会恨你的爸爸妈妈吗?”
迟云夏抿唇浅笑,面露释怀。
如果在以前,他或许是恨的。
明明生了他,却让他独自在冰冷的世界,遍体鳞伤的活下去。
他甚至从来没想过要找回父母,觉得没必要。
可自从做了那个梦,他就知道父母为他付出的太多了。
他们没有选择放弃他,保住家族。
反而为了他,什么都失去了,甚至生死不明。
而他最终也没能回到他们身边。
再加上遇到夏瑾媛夫妇,看到他们透过他思念自己的儿子。
或许他的父母也是如此,却连替代的孩子都没有。
“不会,我相信,如果他们还活着,这么多年来,他们一定比我痛苦。”
他刚说完,夏瑾媛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迟云夏连忙安抚道:“您别难过,我相信您的儿子也和我一样。”
“他也在想念您和寒叔叔,也同样不会怨恨你们的。”
夏瑾媛擦了擦眼泪,稳住情绪一言不发的给迟云夏喂饭。
迟云夏实在不习惯别人这么伺候他。
但看到夏瑾媛那双通红的眼,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吃完午饭,林州也将出院手续处理完了。
“还有几瓶药需要输,输完就可以出院了。”
迟云夏会意点头,继续拉着夏瑾媛聊家常。
下午迟靳寒也过来了,让小冯和赵鑫把所有的玩具打包。
又给迟云夏带了一身新衣服。
等迟云夏换了新衣服,夫妻俩才带着他离开了医院。
半小时后,R8缓缓驶入了老小区。
“就是那栋楼,我住在四楼。”
车辆停在单元门口,小冯两人先把大箱的玩具搬了上去。
迟云夏带着夫妇俩来到了家门口。
他打开门,先将大箱的玩具推了进去。
直接堵在了卧室门口。
这样也能避免他们参观卧室。
夫妻俩倒是没在意,站在客厅里,满脸好奇的环顾着房子。
“夏夏,这是你租的房子?”
“我买的,上班后攒了点钱。”
“那时候没有家的概念,就想着买个房,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家。”
迟云夏边说,边给夫妻俩倒水。
夫妻俩听着迟云夏的话,眼睛都有点疼。
迟靳寒看着鸽子窝似的房子。
“夏夏,这里没有电梯,四周环境也比较吵。”
“如果你想换个大点的房子,我可以给你找找更舒适的……”
迟云夏连连拒绝。
“不用寒叔叔,我很喜欢这里。”
“而且我一个人住足够了,这里是我的家。”
他知道夫妻俩把他当子侄,是关心他。
但这种关心实在有点过头了。
迟靳寒默默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坐了一会儿,夫妻俩见他没什么事,就起身准备走了。
“夏夏,你在家好好休息。”
“等你修养好了,随时来福利院找我们。”
“你说的事……我一定尽力帮你找到。”
一旁的迟靳寒一脸疑惑,但见妻子没有挑明,自然也不会在这时候问。
“好,谢谢瑾媛阿姨,寒叔叔。”
“你们也别太累了,回去早点休息。”
三人又寒暄了几句,夫妻俩便离开了。
看到他们离开,迟云夏才大大松了口气。
这夫妻俩的宠爱,他着实有些吃不消。
歇了一会儿,迟云夏开始把那些玩偶拿出来。
摆满了客厅各个角落。
这样空荡荡的客厅也温馨了许多。
迟云夏在楼上捣鼓玩偶,楼下的R8却没有离开。
车里,夏瑾媛满脸愁容的靠在丈夫肩膀上。
“我们还要瞒着夏夏多久?”
迟靳寒心疼的抱着她,知道她忍得很难受。
“快了,赵鑫那边已经着手开始做了。”
“林家也答应了联手。”
“切断辞家市场和人脉资源时,就是迟家恢复名号时。”
“也是夏夏正式回家的时候。”
夏瑾媛担忧的将迟云夏的情况,复述给了丈夫。
“夏夏说是做梦,很有可能有些事他没忘。”
“他当时非常紧张,但我问具体事情时他又闭口不谈。”
“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咱们知道,对他又很重要的……”
迟靳寒想了想,也有些担心。
“这样吧!我让赵鑫加快计划。”
“夏夏的事,我随时盯着,没准能提前查出来。”
“如果有危险,我一定会保护他。”
迟靳寒亲了亲夏瑾媛的额头,轻叹一声。
“他是咱们的儿子,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让他有事的。”
迟云夏收拾完客厅,又把之前买好的疗伤药,给了石怪老头。
石怪老头在瘟疫副本中,受了重伤。
所以他住院期间,也没有让石怪跟着,只让他看家了。
明天的惩罚副本肯定很麻烦。
迟云夏决定除了石怪老头,全家出动。
而且他还要问殷辞很多事情。
希望所谓的惩罚副本,不会搞死他。
晚上睡觉前,他还特意看了看冰柜里的殷辞。
感觉殷辞曾经僵硬的身体,已经有软化的迹象了。
只是在冰柜里,摸起来依旧很冰冷。
“你说你,在游戏里发疯,也不怕被殷丧发现了。”
“你要是出事了,我所做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迟云夏边皱着眉嘟囔,边戳着殷辞带白霜的脸。
直到凌晨一点多,迟云夏困得不行,才倒头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并不知道,因为他,整个权城的豪门权贵圈,都在重新洗牌。
一个名为云家的小家族,正在悄然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