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了,天气逐渐转冷,早晚的寒意越来越浓厚,秋收战斗正进入到白热化程度。
这时,大自然仿佛被染上了一层浅浅的落叶色调,空气中飘浮着诗意般的谧静和美妙。
大地变的更加寂静和神秘,清晨的露水,点缀在叶尖,晶莹剔透,仿佛是一颗颗小钻石,太阳升起后,这些露水渐渐蒸发,化作一缕缕白雾,如同仙境般把人们带入其中。
竖立在土地上的稻谷,剑叶已经低垂,枝干开始枯黄。林中树叶也逐渐凋落,铺满了大地,宛如一张张秋天的地毯,而田头地角,秋菊正含苞怒放,给好似萧杀的秋色,又仿佛增添了无限的生机。
坤龙带着小组人员,一刻也没有懈怠,顶着早晨的露水,尽管寒露打湿了衣裳,开始感到有几分冷。
但随着手挥镰刀,足踏打谷机,寒意就不知不觉跑掉,随着太阳的逐步升高,他们又开始脱衣解带,挥汗如雨了。
轰隆隆的打谷机的响声,响彻旷野,整个农场的田野都能看到挥汗战斗,忙着秋收的农场干部职工,他们在为自己付出的汗水,而获的丰收的果实而幸福,而自豪。
杨坤龙也不例外,通过这次的秋收战斗,他仿佛自己成熟了许多,每天流出的汗水,仿佛在洗涤他的灵魂,他感到思想没那么空虚,生活变得越来越美好。
他站在打谷机的踏板上,双手紧拢着递过来的稻把,足下死命地用力上下蹬着踏板。
当稻把伸进到滚筒里时,打谷机发出沉闷的轰隆声,有时还发出坑吃坑吃的声音,这时的杨坤龙会把整个身子似乎全俯瞰下去,随着身子的起伏,打谷机的声音又会由沉闷变成高亢清新。
他把小组人员合理分工,按照人员的身体素质,技术的高低,能力的大小,尽其所能,调动每个人的积极性,让他们在这场战斗中发挥到极致。
他把憨汉和自已安排在踏打谷机上,这是重力活,也是技术活,如果你手足以及身子不能很好地协调,打谷机就不能欢快地滚转起来,
这时如果稻把塞进去,转速不够,滚轮就会嘎然而止。稻把上的谷粒不但没脱掉下来,反而会把人身子带进滚筒,还有可能造成生命危险。
每年的收割战斗,在因这方面的原因而伤手伤足的人比比皆是。所以,坤龙非常强调这一点,努力工作,注意安全。
所以坤龙自始至终都亲自站在这个岗位上,他站在打谷机上,一边干活一边指挥,“驼师傅,你来踏打谷机。”
他把原先和他一道踏打谷机的憨汉换下来,他开始以为这憨汉老实,不会偷奸躲懒,和自己搭裆肯定能行。
搭伙了一下后,他发现憨汉虽然不偷奸躲懒,但他的协调能力很差,当滚筒飞快转动到极致时,他的足在踏板上就跟不趟。
踏板往上升,他的足还是死命地往下踩,这不要了命吗。力点不对,纵使你有再大的力气也发挥不起来,所以坤龙改变主意,叫驼子上阵。
驼子虽然短小精悍,他脑子灵话,手足身子协调能力强,他和驼子合作了一通,却着还行,两人能步调一致。
美中不足,坤龙和驼子都所谓精干形,重力不足,他立即想到坦克,把他调上来,在踏杆中间,利用他的重量和力气可以做到事半功倍。
“坦克,你过我这边来。”坤龙把坦克叫过来,吩咐他站在中间,并且示范他如何做。
这下可不一样了,打谷机的响声明显欢快了许多,“哗啦啦”脱落的谷子,敲摔在打谷机的仓板上,发出了“啪啪啪”的震撼声。
收割稻谷,终结在脱下稻谷,收获归仓。脱粒速度的加快,无形中就把其它工种的人员推上了高潮。
割稻子的没有坐地休闲的机会了,要不然打谷机追到屁股上没有禾把给打,坤龙会大叫,“打屁股了。”
他向割稻的几位女士道:“我不管你们怎么玩,你保证我打谷机不饿的就行,不然的话,让我追上了,我可真的会拿稻把砸你们的屁股。”
几位女士哪敢怠慢,又在妇女主任的督促下,更是加油努力了。
不一会儿,负责专门清稻杂垃圾的憨汉就发出了声音,“箩筐都快满了,怎么办?”
坤龙立马决定派一人专门挑谷送回场仓库晒埸,
瘦子这时自告奋勇“我去。”
坤龙同意了,并嘱咐句:“快去快回。”
瘦子挑着一担满满的谷走啦。
那时的农场农业职工,不分男女,都有这几样东西,就好似战士的手中枪,必不可少。
一是蓑衣,斗笠,这是用来防雨的必备;二是锄头,各种刀具,这是用于各种农活;三是箩筐扁担,这是用来装收稻谷;四是粪桶,用于庄稼追肥施肥。
所以在一定的情况下,都是每人的箩筐装满后,收工时每人都一担沉甸甸的担子,是谁都躲不过的。
这时候,坤龙抬头望了天上的太阳,估摸还在上午11点钟左右,那时手表还是需缺货,全场也找不到戴手表的人,都是看日头影子,凭经验判断时间。
离收工的钟声还有段时间,争分夺秒,坤龙不想浪费时间,果断决定,派人送谷回去。
难得瘦猴肯自告奋勇,坤龙心中暧暖地对瘦猴发生了好感。一担谷子至少有一百四五十来斤,瘦猴挑着也不是那么容易,坤龙有点怜爱。
其实坤龙高估了瘦猴,
在这如火如荼的战斗中,众目睽睽,再精的猴也难施展他的邪思,除非你有孙猴子的72变。
可瘦猴毕竟是个普通人,只不过多长了几个坏心眼。
坤龙的作战分工,打谷机上三个人,那是一滴汗摔八瓣的活,瘦子不想参与;
打谷机脱粒口清垃圾,虽然活轻松点,但灰尘太大,一天下来,鼻子里满是尘土,嘴巴里满是泥沙,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少吃二两米饭;瘦猴也不想做。
两个人抱禾把,一左一右,从地上捡起稻禾递给打谷机上两人脱粒摔打;瘦猴觉得一天不知要低头弯腰多少下,头昏眼也花。
时不时还要一路小跑,赶不上趟还得听脱粒者叫:“快跑些,不能让打谷机停下。”
那只有最后四个人,割稻子,也轻不到哪儿去;如果是有一下,慢一下,那倒算还行,可人家不干,打谷机上的三个人,没命似的脱粒,苦苦追赶着割稻人,你哪里还有机会偷奸躲懒。
他们这一条龙作业,就好似上紧发条的闹钟,哪个地方都不可能松懈。
在瘦猴看来坤龙才是猴精,精到让他不可攀比, 他和坤龙好有一比: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坤龙是猴王,他只能算是只小猴。
十个人,就好比十个萝卜,十个坑,哪一个坑里都少不人,你想在这盘棋上耍小聪明,简直是痴心妄想。
只有这下,听到要人送谷回去,他觉得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虽然一担谷并不轻松,但他可以暂时离开这紧箍的集体,他可以挑担到一处清凉处,敝开他人的视线,扁担往两箩筐上一横,静松坐下来休息。
甚至还可躺在扁担上睡觉。来回一里路,只是去时负重,没关系,我可以停停歇歇呀,就是有人发现,也可以堂而反之说,挑累了,歇会儿。
更何况,回去时是空担,轻松快活;步子悠着点,还能闻路旁菊花清香,看汝河水静流,还可以跳进河里,舒服地洗个清凉澡,这能不算美事一桩。
这一担谷,瘦猴整整用去了将近一个来钟头,直到收工的钟声敲响,瘦猴才显急匆匆来到了原地方。
气得坤龙心中大呼,抱鸡婆被小鸡啄瞎了眼,上当。
吃一堑长一智。不是有句老话“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吗!坤龙坦然,社会上千奇百态,人也不能出外。
没有必要跟这种小心眼人计较,正人君子还是占多数,比如身边那几个人,就是战斗的主力军,秋收战斗的胜利离不开了他们。一个人全身是铁又能打出多少钉子?
临近中午的秋阳,照耀着大地,洒下了金黄色的光芒,轰隆隆的打谷机声响,依然响彻云霄。一份耕耘,一份收获,秋收战斗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