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圣明。”大殿内又是一片恭维声,永乐有些不快,然就此事而言,想想大家或许是无话可说,也就作罢。 “朕还有个难题啊!”永乐稍顿,又冒了一句,一脸的踌躇。众臣不知就里,一时默不作声。 “东阿百姓听说朕要贝秉彝到户部,随着朕就到北京了,这是他们的‘万民折’,说一千道一万,也要朕留下他们的贝令。留还是不留?朕一时拿不准。又据陈谔等人奏疏, 本次考覆,钱塘知县黄信中,开化知县夏升,青田知县谢子襄,任职均满九载,绩课最优, 都该升职,升还是不升?朕要听听诸位的。”
署理吏部的方宾偷眼看了看皇上,揣度着皇上的心思,上前一躬道:“皇上宵衣旰食, 政无壅蔽,臣下理当廉勤用事,讼无冤情。此虽臣工分内之事,然褒善抑恶,激励官员也 是历来善政之道。臣认为,贝秉彝也如史诚祖,升职留任,黄信中等三人九载考满,绩课全优,不升职说不过去。”
“实干兴邦,空谈误国。”原吉拱手,“皇上荣登大宝以来,吏治清明,宇内肃然, 正该旌表一批忠君爱民、勤劳王事之循吏,以为天下官吏榜样。”
“就依二位所言。”永乐接过话茬,“不如此,又何以治天下?厚德方能载物,德厚者牧民是朕的一贯作法。这样办,该升职的升职,既不能亏待了这些老老实实、忠心耿耿 做事的臣工;也不要拂了百姓的愿,改贝秉彝为东平知州,仍在东阿视事;擢黄信中杭州 知府,钱塘还是他的辖属,原吉推荐的叶宗行任钱塘知县;夏升任衢州知府,谢子襄任处 州知府,夏、谢二人仍在原县任职;黄信中也多往钱塘跑跑,一举多得。另外,吉水知县钱本忠罢官在家,朕以前似是听耿通说过此人,胡广也说过吧?”
“陛下好记忆。”胡广出班道,“臣和本忠是同乡,他在吉水近十年,以廉简享誉一时, 用六个字描述就是‘县治,德兴,礼布’。吉水自古教化之乡,可是出了不少举人、进士呢! 本忠受牵连离官之时,父老奔走泣嚎,又去省、府,乞求留之,臣听家人说起,也很感动。 内举不避亲,所以臣对皇上说过此人,今臣仍愿保举本忠起复吉水知县,以还百姓之愿。”
“方宾以为如何?”永乐问,有一股兴奋,也有自豪,溢在脸上。天下廉勤之吏,多多益善,他也为自己几年的为政用人而得意。
“光大所言,臣亦早有耳闻,正要找机会和皇上说呢,今日劳陛下问起,是臣的不是了,臣无异议。”
“一时廉好得,一世廉不易。万民空巷乞留,岂是易事?朕缺的就是这样有德行的廉
吏,着钱本忠仍任吉水知县。” 稍停了停,永乐扫视群臣,微微一笑,“还有两个人朕要拔擢的,一个就在你们当中。” 吴中偷瞟了皇上一眼,见他一直在往后看,立即心领神会:“陛下说的是周新吧?” “是啊!朕一路走来,所听所见廉吏不少,然一股颓风、贪风也在蠢蠢欲动,不得不防,擢周新为云南按察使,随大本采木的顾佐到南京任应天府府丞,让‘冷面寒铁’的周新和有‘包孝肃’之称的顾佐去碰碰硬,诸位以为如何?”
“皇上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