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了笑:“我外公认识你。”
白梨愣了一愣,脑子一动,想到什么:“你……你是叶部长的外孙?”
赵启川伸出手:“赵启川。你好。”
白梨倒吸口气,忙与他握手:“你好,赵,赵同志。”
赵启川笑得更是迷人:“叫同志太生疏了。我听外公说,你比我小,不嫌弃的话,叫我启川哥吧。”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赵启川给人的印象很好,没什么距离感,她说:“启川哥你怎么会来江城,还来了这里,是叶爷爷跟你说的吗?”
“他老人家总怕你一个女同志做生意很难,一直想帮你,但你上次婉拒了,他还是不放心,正好我这次来江城,顺便让我来看看,没想到……”赵启川眼色微沉:“遇到这种混混。”
李爷爷也听白梨提过叶弘运与师兄白朴园的渊源,此刻见叶家如此惦记白梨,感动不已:“让叶老部长操心了。”
赵启川打了个手势,让随行的便衣警卫帮忙收拾一下朴园堂。
白梨忙拦住:“不用了,这些事我自己做就好了。”
“没事,闲着也是闲着,”赵启川主动去捡起摔碎的瓶子:“外公跟我下了军令状,一定要让我好好照料你,不然回京城后就要我好看。”
白梨心头一暖,也没多说什么了。
一群男人把朴园堂收拾好了,来了客人,李爷爷去招呼了。
白梨也不能让赵启川帮自己干半天的活,说:“大家都累了,我请你们去隔壁饭馆吃个午饭吧,隔壁那个湘菜馆别看起来不起眼,但师傅手艺很好的。”
赵启川见她生怕自己瞧不上小饭馆,也没拒绝,教养很好:“好,那就谢谢你了。”
白梨带着赵启川和几个警卫去了隔壁湘菜馆,点了一桌子菜。
湘菜偏辣,赵启川京城来的,有点吃不惯,但也没说什么,还是很爽快地甩开腮帮子和大家一起吃起来。
吃完饭,白梨去结账,饭馆老板却说,账已经被赵启川给结了。
白梨估计是自己给李爷爷打包午饭时,他偷偷去把账结了,要把钱塞给他:“我请客怎么你付钱?不行,你把钱拿着。”
“哪能让你请客,外公知道回去得卸了我。”赵启川把钱推回去,春风和煦,“京城的爷儿们也没有让女同志花钱的道理。”
“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又是东道主,哪有你付钱的道理?”白梨还是过意不去。
“这样吧,你要是真过意不去,就带我在江城逛一圈儿,我对这边地界儿不太熟。”
白梨知道他和文佩佩的哥哥是大学同学,关系铁,经常来江城见面,绝不可能对江城不熟,他只是不想自己不好意思而已,心头更是感动,也就点点头:“好。”
……
次日,华盛。
因为公司发展,公司社会招聘,进来了不少新人。
邢烈在解放路又多租赁下了一栋楼。
文佩佩拎着三层保温饭盒来了公司。
几个合伙人和职工看见她的到来,也不意外,这段日子,华盛和文家的工厂有过合作,华盛进工商联会,也是因为有文家的推荐。
文佩佩和邢烈走动频繁,来华盛好几次了。
大家都不傻,看得出她对邢烈不一般。
只是几个老合伙人知道白梨的存在,每次看见文佩佩过来,都免不了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近两年,下海的人多了,风气也开放多了。
尤其在江城这种大城市,成功男同志,免不了被人觊觎。
女同志主动追爱,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可邢哥到底是有妇之夫,这文家闺女成天跑来沾着缠着,不太合适吧。
隔着半透明的磨砂玻璃,文佩佩看见邢烈正在和几个人开会,也没进去打扰,安静地坐在外面的大办公室等着。
很久后,等几个合伙人和下属出来,她才敲了两下门进去,柔声:
“邢烈。”
邢烈没抬头,仍在看文件:“过来有事吗。”
“非要有事才能来找你吗,”文佩佩将饭盒搁桌子上,揭开最上面的盖子,鲜香味溢满室内,“我知道你最近忙,怕你忘记吃饭,给你捎了汤来,是我家保姆做的。她是粤北人,煲汤手艺一绝,连你妈都赞不绝口,还总想把她挖过去呢。”
邢烈眸色一动。
并不是因为文佩佩的关心,而是她那句话——怕自己忙得忘记吃饭。
这话,也是白梨经常对他说的。
明明还在气她对自己的欺骗,可,她对他说的每句话,都记得一清二楚,想忘都难。
想着他就更加生自己的气。
“先别做了,来,喝汤。”文佩佩娇了声音,将汤递过去,人也倾近了几步。
最近,她复盘了一下经验。
她败给白梨,没别的原因,唯一一点,就是不如白梨会取悦他。
她出身好,家里条件优越,在男人面前太端着了,不如白梨那么接地气,那么妩媚诱人。
一株优雅高贵的红梅,再美,可能也不如一支长在路边的茉莉动人。
所以她下了决心,要改变。
都是女人,白梨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
他瞥一眼汤上面飘的油,脑子里莫名又想起白梨之前给他煮汤时,总会将最上面的那一层油给刮掉,说他忙起来饥一餐饱一餐,再突然吃大油大腻,对胃更不好。
她就是生怕会和“前世”一样,他的胃出问题。
文佩佩见他看着那碗汤陷入沉思,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手臂柔柔搭上他健硕的肩:“你肩膀好硬,很辛苦吧?我给你按摩一下。”
他脑子又是一动,白梨也曾说自己肌肉太紧绷,可以中医推拿放松。
为什么别人说任何事,他能联想到她?
他痛恨自己的不争气,冷了眸色,拉回思绪,将文佩佩的手拉下来。
男人峻凉目光让文佩佩失落不已。
“谢谢你送汤。我下午还要出去,没空招呼你,你先回去吧。”他不咸不淡说了句。
文佩佩见他逐客,心头更是憋屈,并没走。
他挑眉看着她,示意还有什么问题。
她被他看得心情越来越难受,咬唇:“我以为你不理她,是不会原谅她了,可为什么……”
“原不原谅,是我的事。”邢烈心生烦意,不太想继聊这个话题:“回去。”
文佩佩忽的开口:“你惦记着她,茶饭不思的,可人家小日子正过得风生水起,还跟其他男同志勾勾搭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