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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读书 >  山贼诸侯 >   第98章 试菜

店铺的清扫与装潢花费了十余日,在这些日子里仲明还拉上子车到各处毛皮店铺,将雁行山拉来的毛皮售卖掉,也亏得雁行山养出来的牲畜个个毛色油光发亮,品质不错,且价格压得低廉,不过两日光景,便换得铜贝二千钱。

这铜贝是大虞朝的流通货币,此时也算是去古未远,货币形制还是以部落联盟时代流通的海贝为原型铸造的铜币。二千钱足以买上二十车的粮食,仲明便拿了主意,以庞谷氏的名义买上十车粮食,再让健送一趟回去雁行山,并且告知此间状况,剩下的一千钱留着当下应急。

待到开张前一日,仲明特意邀请了伯云与伯女,当然仲明不知道伯女府邸所在,是托了伯云去投了请帖的,出人意外的是伯女推辞公事繁忙无法抽身。这倒不是敷衍,作为领主唯一可以倚重的亲女儿,伯女向来需要帮领主分担各类公事。不过伯女还是给这小子留了一份贺礼,庞谷氏的人从她府邸拉了两车美酒到仲明的店里,看得仲明暗呼这才是真土豪,而小武干脆玩笑似地劝他为了雁行山的大家,舍身入其府内算了。

因此来到店中的,就只有伯云与其护卫武士,以及他的小妹,十余日前殴打了小武的那个劲装少女。

脸上伤势初愈的小武看到这位大小姐,吓得连忙捂住自己的脸,自从上次被其殴打得破了相,小武就对其有了阴影,忙不迭地敬而远之,乃至于原本伯云想让他在庄园中修养,被他拒绝,二话不说跟上大队脚步跑来甘陇城中。

然而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这位大小姐在人堆里这看看,那瞧瞧,就看到捂着脸的小武,立刻眉开眼笑,径直就往这边来。小武一看暗道大事不妙,便步步后退,最后退无可退,只能蜷缩在一个角落。

“喂喂喂,你躲什么呀?”

大小姐银铃似的声音在小武听来却像是催命的巫蛊,然而前者却不知不觉,见其捂着脸,还以为伤势未好,便要查看一番,掰着小武的手说道:“让我看看!”

在一阵看笑话的目光中,小武拗不过大小姐,便放下手来,苦着脸任其观瞧。

“这不是恢复得挺好的嘛?”然后大小姐就说出让小武毛骨悚然的话来,“我想了想,你的身手还是可以的,就是那天这些武士在边上太影响你发挥了。要不这样,我们再比过一场,这次你不用留手,如何?”

“天呐!”小武大叫一声蹿起,向着屋后跑去了。

“喂喂喂!你等等我!我没说完呢,伤到我不怪你,这样总行了吧!”说着大小姐便追了过去。

“这…”伯云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小妹从小就是家里最受宠溺的孩子,可以说集父兄宠爱于一身,也就有了现在这跳脱的性子。随即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他环顾了店内,发现仲明一行还真就下了心思去布置了,刷白的墙面又钉上木材修饰,地面的木板也换上新的,堂内分割成九个单元,分别设有案几坐席,单元间以肩高的屏风相互隔绝。整体看起来干净舒适,像是吃饭喝酒的地方。

“装潢得不错啊,真是大出我的意料。”这话倒也不假,在他想来这处蛛网灰尘密布的铺子难道还能改出天来?如今一看还真是惊喜。

“嗨,那不算什么。少家主既然来了,那我们就开始了,各位还请楼上就座。”仲明打了个招呼,伯云点了点头,他倒要看看这小子说的“酒肆”究竟有什么本事。

待到子车将伯云一行领到楼上,却见此处更比楼下显得宽敞明亮,原因很简单,楼上仅仅设有四张案几,每张案几都靠窗,可以欣赏窗外风光。

仲明将手下们带到后厨,开始紧张忙碌起来,这可是打响雁行山食神的第一场仗,容不得半点马虎。众人洗净了手,将自己带来的雁行山特产,以及城外渔猎采集所得食材切碎的切碎,切丝的切丝,烧水的烧水,忙得不亦乐乎。

待所有食材准备好,摆在一处铁板灶台旁,正式表演就要开始了。

这块铁板还是让雁行山的工匠造的,当初暴虎的恶金长剑就是他的手笔,因为技术所限,造不出带有弧度的锅,只能造成铁板形状。雁行山剩余的恶金材料倒也够造出一块铁板来,磨得油光蹭亮这就给带了过来,这时候还真就派上了用场。

铁板下炉火烧起,铁板之上涂一些动物油脂,不一会儿油脂受热融化,仲明便将肉块放置上去,顿时“滋啦”一声,阵阵肉香伴随着烟雾飘出,惹得周围帮厨咽了口唾沫,食指大动。

“喂喂,别干看着,快把佐料拿过来!”仲明看着围着的一堆人,赶紧使唤道。

楼上的庞谷氏一行坐下没多久,便听闻楼下阵阵响动,有个武士还调侃地说就做个菜肴还这般仓促异动,等他们端上桌来可要当心倒胃口了。

可真到第一道菜肴端上案几来,一个个却看直了眼睛。只见盘中肉食油光发亮,在佐料的映衬下,肉香飘散,令在座诸人神魂颠倒。在虞朝,上至天子诸侯,下至黎民奴隶,食物烹饪无非烤或者蒸煮,差别只在获取食物的难易与种类的多少。眼前这盘肉食的烹饪手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令在座的伯云与众武士都看直了双眼。

伯云正要起筷去吃,却被拦下,这第一口必须得由护卫武士试吃,这是保护主家的规矩。那武士夹起一块肉食放入嘴中,便不由自主地睁大眼睛,加快了咀嚼的力道与速度,三两下便吞咽下肚。

“如何?”众武士赶忙询问,也不知是关心是否有毒还是味道几何。

“甚是美味!”试吃的武士惊喜地答道。

伯云便又要起筷,众武士还要劝他再等等,被他不愉地拒绝道:“仲明是我等自己人,难道还会害我不成?都别拦我,吃!”

一口下去,果然肉香在口齿间不断刺激着味蕾,回味无穷。而这时,第二道菜肴也随着端盘之人的呼声,摆上了案几。这是一道素菜,是进城售卖货物的农人那里买来的野菜,加以方才那般手法烹饪而成,菜香也是扑面而来,一人一筷子,不多时便只剩个空盘子。

正吃得开心,突然想起来小妹还在楼下追打那个小子去了,便对身旁的武士道:“小六,你去寻恬儿来,这般佳肴再不吃就要饿着肚子回去了。”

正说着,庞谷氏的大小姐自己“砰砰砰”地跑了上来,只是小脸红扑扑的,眼睛忽闪忽闪,有些魂不守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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