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李艳红家。
王婶子听到这儿‘嚯’了一声。
扒着窗户她阴阳怪气:“别说,咱满大杂院论起脸皮,她张桂芳当属第一厚。”
“昨晚上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换我我都没脸见人了,结果你们看看张桂芳,像没事人似的。”
这样的心理素质,她活这么大岁数都比不上。
卢万琴撇撇嘴,心里话直接往外掏:“她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就是吃定了咱们要脸、邻里邻居的心软,不能把她的丑事给说出去。”
“等着吧,等再过两天她就更不能承认有啥丑事了,谁要是当她面多说一句,她都能要死要活的赖人家想要逼死她。”
谁能担这责任?
谁愿意担这责任?
卢万琴:“她就是臭狗屎,沾谁谁‘屎’。”
听懂卢万琴的一语双关后满屋的人都有些无语。
王婶子小儿媳捂着嘴乐得不行,她是真觉得这卢婶子有意思。
以前净听说卢万琴对儿媳妇不好,人又刁了,同样身处儿媳妇阵营,王婶子小儿媳暗地里一直挺不待见卢万琴的。
没想到今天近距离一接触,这位传说中的恶婆婆竟还长在她笑点上了。
王婶子表情无奈:“万琴,你和张桂芳这是结过仇?”
不然卢万琴干啥找着机会就要变着花的骂张桂芳几句。
卢万琴有些尴尬,这让她怎么答?
说她和张桂芳说有大仇吧……谈不上。
可要是说没仇……她又没办法风轻云淡的把‘没仇’这俩字说出口。
年轻的时候张桂芳就没少在背地里编排她克夫,看见她和哪个男同志多说了几句话隔天就能传她和人家有一腿了。
现在老了老了,她命不好摊上个那样的儿媳妇,别的老邻居怎么看先不管,至少没多嘴多舌到她面前。
可张桂芳……张桂芳却是好几次当着她的面站着说话不腰疼。
新仇旧恨加一块儿,张桂芳招人厌成这样,她不见缝插针的埋汰张桂芳几句心里都不舒坦!
可这些话让她怎么和别人说?
零零碎碎的都是小事,卢万琴正在这儿为难怎么说她和张桂芳的恩怨才不会显得她小心眼呢。
那边苏黎萱看出她的窘状,指着外边先一步开口帮她解了围。
“路阳要跑。”
一句话,成功勾起了屋里所有人的好奇心。
众人再顾不上听卢万琴和张桂芳之间的纠葛,转而纷纷转头向外看去。
果不其然,就见路阳捂着脸鬼鬼祟祟要往围观的人堆里钻。
王婶子扒着窗户看得最清楚:“他不是要跑,他应该是想去喊人。”
和之前看路波一样,王婶子看人先看眼神。
路阳虽说行为上是后退的动作,可眼神绝不是一个人在逃跑的时候该有的畏惧、害怕。
相反。
他一双眼睛阴恻恻的写满了阴狠,好似饿狼负伤而逃眼里全是记恨。
王婶子离这么远都能看出来的问题,丁翠兰离那么近自然也看得出来。
朝自己儿子使了个眼神,陈家大儿子带着两个人三两步就围上了踉踉跄跄想要遁离的路阳。
路阳眼里阴狠、不甘更甚,语气听起来却很好。
他对丁翠兰说:“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叫我妈!”饶是心里有准备,知道前女婿的无耻,丁翠兰也被这一声‘妈’叫得恶心。
她厌恶道:“我女儿都走多少年了,你少跟我攀亲戚。”
路家这一个两个的,都让她恶心!
路阳抹了把脸上的血,索性也不压着火气了。
“成,你既然不让我喊你妈,那我以后就喊你丁姨。”
“所以丁姨,今天的事儿你是不是得给我个说法?咱们两家哪怕因着桃子没了这些年关系疏远了,也不至于结仇成这样吧?”
“不至于?”丁翠兰冷笑一声,“你说得倒是轻巧。”
“合着你的意思是我们陈家人都是疯狗,就因为和你家关系疏远了就能跟结了仇似的不明不白的打上门?”
他们可不是不明不白,他们且师出有名呢!
丁翠兰把手一挥,嫌恶道:“行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你家里人干了什么事儿你自己不知道?”
干了什么事儿?路阳下意识转头去看自己老娘。
后者眼神躲闪一看就是心虚。
接收到自己儿子越发狐疑的目光,张桂芳色厉内荏:“看什么?我干啥了?我可什么都没干,少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她一开始以为陈家人说的是昨晚上盛妍那贱丫头陷害她的事儿,可这个念头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之后,张桂芳又觉得不大可能。
不是陈家人不可能听说那事儿,而是陈家人就算听说了,也不可能因为那种事打上门。
说来说去,昨夜的事就算被说出了花去,都和陈家没有关系。
所以冷静下来后,张桂芳更是理直气壮:“丁翠兰你有话就直说,少在这儿扯七扯八。”
顶着一张猪头脸,她阴阳怪气:“还我们干了什么自己知道,我呸,我们路家清清白白做人做事,能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无视自己话落后周遭诡异的沉默,张桂芳被打成这样反正也看不出脸皮是红还是白了。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她不依不饶:“而且丁翠兰,同样的话我还想问你呢,你们老陈家到底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我好好的孙子孙女就去你们家住一个晚上第二天回来就不认人了,你说,你今天高低得给我一个说法!”
路阳补充:“还有赔偿。”
张桂芳:“对,把我们打成这样今天要是没个赔偿这事儿别想完,要是说不通咱们就上派出所好好说一说!”
“哈,你们还挺硬气。”
发出嘲笑的是陈家的小儿子。
刚才就数他打人下手最狠。
当初他姐陈桃活着的时候,陈家数他最看不上路阳,当时所有人都说他是因为和他姐感情好,这才看不上姐夫。
说他小孩儿心性,觉得自己姐姐被姐夫抢走了。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看不上的从来都不是‘姐夫’这个头衔,从始至终他瞧不起的就只是路阳。
但凡换个人来当他姐夫,他还真不至于对人家横挑鼻子竖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