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源思忖着楚天秋的话。
这家伙说想助自己成神，只怕动机不纯。
似乎是觉察到方源所想，楚天秋再次开口：“这已经是我所想到的最好方法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找到第二个身兼多种回响的人。”楚天秋郑重地说道，“终焉之地身兼多种回响的人不少，不过都是「天蛇」那个家伙搞出来的鬼东西，只有自身纯天然的回响，才具备成神资格……”
这话的确不假，方源在终焉之地游荡了这么久，所识之人中，似乎每个人都只有一种回响。
例如甜甜的「巧物」，李尚武的「探囊」，韩一墨的「招灾」，赵海博的「离析」……
可为什么只有自己身兼多种回响，难道是因为自己有多重人格的原因吗？
这其中，有很深的玄机！
方源轻轻点头：“成神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听闻此话，楚天秋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虽说方源不是第一次遇见楚天秋了，可这个楚天秋身上气息让人感觉很奇怪。
“现在，我终于可以把终焉之地最大的秘密告诉你了。”楚天秋指了指天空，询问道：“你猜，天上有什么东西存在？”
天上是那个土黄色的太阳，方源入魔的时候曾经登上去过一次。
那是一颗被施加了多种回响的眼球。
方源淡淡道：“一颗被巨化了的眼球而已。”
听闻此话，楚天秋看向方源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许。
随后问道：“再往上呢？”
再往上？
方源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难道「太阳」之上，还有玄机？
是浩瀚无穷的宇宙？还是广袤无垠的辰星？
楚天秋这是在跟自己探讨哲学？
方源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了。
见方源不语，楚天秋面色中闪过几分得意，道：“这是我无数次研究才得出的实验成果，可以说是整片终焉之地最核心的秘密……”
说罢。
楚天秋掏出了一本黑色的笔记本放在桌上。
“这本笔记本上记载着我每次轮回的心得……”
方源扫了一眼那本笔记本，只见封面是黑色的，有点类似于夜神月的死亡笔记。
“有趣。”方源赞叹道。
楚天秋指了指黑色笔记本：“要看看吗？”
方源扫了一眼楚天秋，又看了看那本黑色笔记。
最终伸出手，轻轻触摸到那本黑色笔记上。
急忙举头张望，传说中的死神并没有出现。
显然。
这就是一本普普通通的黑色笔记，只是单纯用来记录信息的。
方源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轻轻打开了笔记本。
只见笔记本扉页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上天」！
「入地」！
方源有些不解地看向楚天秋：“什么意思？”
上天入地？
这难道是某种暗语？
楚天秋也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都怪我太自大了，每次记载信息都不全，我本以为凭我的聪明才智，只要看到信息，就能推测出一切，可惜……”
方源询问道：“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要我和你一起推测这四个字吧？”
“这倒不用。”楚天秋笑了一下，“后来，我花了大量时间与精力，终于破解出了这四个字。”
方源静静等待着他的下文。
楚天秋接着说道：“这里既然是「囚笼」，那么我们何不尝试着从天上或者地下开辟出一条道路呢？”
方源道：“除非有飞机之类的工具，不然如何能从天上逃离？”
楚天秋点点头：“这倒没错，即使是「跃迁」也没法从天上离开。”
方源思索着楚天秋的话，既然他问出太阳之上是什么这种问题，想必他应该早就探索过了。
然而。
下一刻，楚天秋话锋一转：“那么……你再猜猜，地下有什么东西？”
方源直接说道：“我没时间和你打哑谜，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是头骨！无穷无尽的头骨！”
楚天秋突然有些心有余悸地说道：“方源，你知道吗？这地下埋着白花花的头骨。”
方源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人死后，自然深埋在地下，有几具头骨没什么稀奇的。”
“不不不。”楚天秋深吸一口气，说道：“这地底下，埋着成千上万的头骨，而且，这些头骨都没有五官！”
听闻此话，方源也吃了一惊。
没有五官的头骨，这不是无脸人吗？
谁没事会往地下埋一堆无脸人的头骨？
这其中，玄机只怕有点大！
此时。
方源看楚天秋的目光多了几分警惕。
这家伙，该不会想打地洞离开，这才发现埋着的头骨吧？
难道他是想学《肖申克的救赎》？
方源询问道：“就算发现无脸人的头骨，那又如何？”
楚天秋叹息一声：“我至今都没有解开这个秘密，现在，我把这个秘密交给你，希望你能寻到答案。”
这家伙搞半天是想给自己安排任务？
方源正要拒绝之际，只听楚天秋接着说道：“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天上潜藏着的秘密。”
“你不是想知道「太阳」之上是什么吗？现在我就告诉你。”
“是什么？”方源问道。
楚天秋一字一顿地说道：“是「求而不得」！”
方源一愣。
求而不得？
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家伙脑子该不会是烧坏了吧？
难道说……他想跟自己探讨一下哲学问题？
等等，
这家伙该不会受到童姨的熏陶，神志不清了吧？
楚天秋呵呵笑了起来：“这个世上有两种悲剧，一种是「求而不得」，另外一种是「得偿所愿」。”
“停！”方源叫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天秋自顾自说道：“我本以为困住我们的是时间，其实大错特错，真正困住我们的是「求而不得」。”
方源心里已经做了准备，就算楚天秋说「太阳」之上是另外一个世界，是海市蜃楼他都还能接受。
可偏偏楚天秋说的是一个抽象的概念——求而不得！
有那么一瞬间，方源甚至觉得，这家伙是不是被童姨附体了。
楚天秋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直接笑了起来：“方源，你觉得「求而不得」是悲剧呢？还是「得偿所愿」是悲剧？”
方源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