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巨响。
官衙里，莽夫秦成拍了桌子。
“大人，必须要反击，必须要狠狠的反击！”
“我可以肯定，刺杀肯定是那些士大夫干的！”
“今天他们敢刺杀您，明天他们就敢刺杀您全家，咱们必须得做出最强力的回击！”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所有人都看向了秦成。
得知元毅遭到死士刺杀，天官府所有高层齐聚一堂。
对秦成说出这话，没有任何人提出反对，只是眼神中满是惊讶。
“你啥时候也能讲出这么有哲理的话了？”张自震惊的询问。
其他人也尽是点头。
包括元毅在内！
“额……”
秦成额头顿时升起三道黑线。
这踏马很重要吗？
现在要聊的是刺杀啊！
但这控制不住的得意，是怎么回事儿？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秦成解释了一句，又让众人惊讶了几分，看鬼一样盯着他。
“那个！大人，要不要现在动手，我马上带镇抚司的兄弟们挨家挨户堵门！”
“额……”
元毅咧了咧嘴。
果不其然！
你秦成踏马还是那个莽夫！
“大人，切勿不可冲动！”
高阳连忙劝阻，生怕怒火滔天的元毅，头脑一热答应下来。
靖安司几千人马杀入邺城，去士大夫家挨个堵门，这等同于掀桌子！
“我又不是莽夫，肯定不会这么做！”
元毅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挨个堵门不现实！
但针对性打击报复绝对合理！
“大人，刺杀事情非同小可，我还是调銮仪司的人来，给您增加一些护卫吧！”
陈敬急忙提议。
整个天官府里，看起来銮仪司最风光，可实际上銮仪司权力最小。
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护卫，毕竟要保护女帝安全，銮仪司护卫个顶个都是好手。
元毅想了一下，最后答应了下来。
短时间内护卫队无法成型，这段时间难免还会有掀桌子的存在。
给自己增加一些护卫，也算是多上一层保险。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大人，您那审讯手段太好用了！”
陈平岸大笑着跑进官衙。
“三炷香的时间，就有人坚持不住崩溃了，五柱香的时间，三个人都崩溃了！”
“那死士哭的是稀里哗啦的，哀求着给他们一个痛快，就差给我们镇抚司跪下了！”
原本安排好了一切，陈平岸还有些惴惴不安，担心元毅的方法不好用。
结果一盏茶还没喝完，手下就急匆匆跑过来禀告，有人顶不住了！
等他到审讯室的时候，那位死士要不是绑着，就要给他跪下了！
随后另外两个也很快坚持不住崩溃。
他亲自上阵循循善诱，逐个击破。
三名死士为了求死个痛快，就差把自家祖宗十八代，全部给交代清楚了！
从小到大做过的所有错事，杀过的所有人，偷看寡妇洗澡的事儿都交代了！
“三炷香？”
元毅有些惊讶。
心中更是不由感叹。
到底是死士！
挺得时间还挺长！
正常情况下，很少有人能挺得过几分钟。
眼睛被蒙了起来，完全陷于黑暗之中，就会失去时间概念。
一分钟的时间，对他们来说，可能感觉过了半个小时！
可想而知，被训练出来的死士，心理防线确实坚挺。
“说说吧！他们都是谁派来的，是哪一家的死士？”
“丞相府司马家！”
陈平岸给出了答案。
“司马易二儿子司马如虎暗地里豢养死士，负责掌控这些死士！”
“刺杀您也是司马如虎下令！”
一边说着，陈平岸一边拿出一份名单，放在了案桌上。
“名单上是那些死士交代，司马如虎下令杀害的所有人名单！”
“人数之多令人震撼，有商贾，有政敌官员，甚至还有士大夫集团骨干，前任丞相之子，甚至还有宫中太监！”
那些死士的记忆力非常好。
清楚的记着司马如虎下令杀害的所有人。
拿起名单看了一遍，元毅眉头皱了皱。
名单上的人许多他都知道。
其中士大夫集团骨干，政敌官员，都是陷害加杀害。
里面有绮梦父亲，原户部侍郎袁重的名字。
但其中有些名字，就让元毅感觉奇怪了。
李儒海职业民间医生。
宫中太监！
还都是半年前杀害。
司马家杀他们干什么？
至于司马如虎，元毅也是知道的。
这家伙相比较司马如龙，显得非常的低调，参加过一次科举，落榜后没有进入朝堂做官，开始操持家中产业。
外面都说司马如虎落榜打击太大，不是读书那块料，所以沉沦在家。
也被人传成了虎父犬子的代表。
之前元毅还奇怪，以司马易的权势，堂堂丞相想要暗箱操作，让自家儿子中举轻而易举。
但司马易偏偏就没有任何动作，甚至对二儿子闭口不谈。
给所有人一种，羞耻提起二儿子的表象。
现在看来，司马如虎是被司马易，培养成了司马家的影子。
“老阴比野心还挺大，这是想要司马家成为门阀世家啊！”
元毅不屑冷笑。
靖国除了柱国六府外，没有世家的存在。
但柱国六府跟梁国的门阀世家不同，他们在朝堂影响力不够。
做不到梁国江南门阀那种与天子共治天下的地步。
司马易明显是想要让司马家，在靖国成为江南门阀那样的存在。
因为影子本身就是那些江南门阀独有的。
在家中子弟中选择，从小进行培养，成为家族的影子。
掌管家族暗地里最核心的势力，同样影子一般都会是下一任族长。
司马易显然是要把司马如虎培养成司马家的影子，培养成司马家真正的族长。
让他跟自家大哥司马如龙，一明一暗！
流水的王朝皇帝，铁打的世家门阀！
司马老贼野心何止不小，他踏马野心都快捅破天了！
皇帝都看不上了！
“大人，我从死士口中，还得到了一个消息！”
陈平岸继续说道：“三名死士都表明，所有死士都在司马家的城外庄园里！”
“那座庄园是豢养死士的基地，里面还有近八百名死士，庄园里还有司马家的库房，存放着司马家所有金银财宝！”
“司马家为了掩人耳目，派人屠了庄园周围的几个村庄！”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是眉头皱起，一股恼怒涌上心头。
仅仅为了掩盖自家庄园秘密，居然灭了几个村子，滥杀无辜草菅人命？
“畜生！”
秦成双眼通红，又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大人，这种祸害必须除掉！”
“几个村子，那可是上百条人命啊！”
他脾气最直接，莽夫一个，可恰恰莽夫最守忠义，最见不得不平事儿！
“天罚还剩下多少？”元毅开口询问。
天罚就是元毅弄出来地炸药。
因为伪造天降陨石，所以被天官府的人称之为天罚。
元毅觉得有掩人耳目的作用，也就叫起了这称呼。
“最后还剩下几十斤！”
秦成想了一下说道。
那东西最开始元毅怕不够用，所以做出来不少。
伪造天降陨石用了将近一半，在北林书院又用了不到一斤。
所以还剩下了不少，都被放在库房里，由靖安司严加看管。
“都拿出来！”
元毅站起身对众人吩咐，“老程，你马上调集天官府内所有工匠过来！”
“张自你去弄一些白糖，竹子过来，越多越好，我要改造炸药！”
秦成虽然莽夫，但他那句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说的绝对一点毛病没有。
老阴比派死士刺杀自己！
自己就必须给他上强度来个狠的。
那司马庄园没有存在地必要了，那些死士更没有存在的必要。
灭了几个村子，那些死士都沾了无辜之人的血，他们应该下去赎罪。
元毅决定给炸药加点白糖，让司马老阴比尝尝大伊万的滋味！
……
凌晨。
宵禁下的邺城，寂静无声。
全部都被黑暗所笼罩。
一队由三十名组成的靖安司人马，在中郎秦成的带领下，架着马车骑马来到城门。
“止步……”
关闭城门后，接管防务的禁军，眼见有人过来，瞬间冲了出来大吼。
身后几十名禁军，拔出了腰间佩刀，举起了手中长戈，摆出了防御阵容。
所有人都是万分警惕的模样。
“天官府靖安司中郎秦成！”
见此情形，秦成策马上前，对着禁军自报家门。
禁军校尉扫视一圈，确认都是靖安司士卒，心中放下了几分警惕。
但仍旧保持着战斗状态。
“末将见过秦中郎！”
“夜间宵禁，秦中郎为何来此处？”
禁军校尉保持着恭敬，但言语中满是疑惑。
靖安司负责城内宵禁，现在突然带人来城门，禁军校尉不敢有丝毫懈怠。
毕竟城门防务事关重大，他们负责夜间封锁城门，警惕性自然要加大。
避免有可能趁着夜深人静搞事情的存在。
“天官令牌在此！”
秦成直接掏出了元毅给的令牌。
宵禁后城门关闭，任何人不得出城，除非有女帝圣旨，亦或者有兵符。
否则就算是丞相司马易本人亲至，也别想打开城门。
但也有特殊的存在，就比如天官府的天官令牌。
拿着令牌可以随意打开城门出城。
禁军校尉不敢怠慢，迅速上前接过令牌查看。
“天官有令，命我等前往城外靖安司军营，烦请禁军兄弟们打开城门！”
秦成说明了情况，但没说具体事情。
禁军校尉也没有资格知道。
确认令牌无误后，禁军校尉双手把令牌奉上，转身对着禁军士卒挥手，解除了防御战斗姿态。
“打开城门放行！”
天官府乃皇帝私军。
他们自然不能有任何阻拦。
更何况禁军也都清楚，现如今天官，乃是女帝未来的夫君。
天官令牌并非伪造，那就有可能是元毅的命令，亦或者女帝下令。
出城办什么事情，他们就没资格询问了！
得到命令后，禁军士卒立刻行动，打开了厚重的城门。
“多谢！”
也就是军中士卒。
秦成出身于军中，对他们天然有好感。
要是换成士大夫，他才不会客气。
一行人马迅速出城，策马，赶车，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城外靖安司军营。
靖安司人马众多，除了每日轮换，要在城内巡街，管控宵禁的人以外，其余都在城外大营。
到了大营，秦成马上命人吹响号角。
“呜……”
悠长且厚重的号角声响起。
大营内瞬间灯火通明，靖安司士卒迅速冲出了营帐，一边走一边套上铠甲。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整整三千士卒，全部到校场上站立。
看得出来秦成虽然莽夫，但治军练兵确实是一把好手。
靖安司士卒集结的速度非常快，做到了令行禁止的地步。
校场上鸦雀无声，秦成手扶腰间佩刀，走到了点将台上。
“留下一千人守营，剩下两千人，都带上家伙事儿，跟本中郎出兵！”
下令之后，他又对着跟随自己出城的士卒挥手，“把东西都给兄弟们分下去！”
“告诉兄弟们如何使用，注意事项！”
众人纷纷领命。
他们从马车上小心翼翼的把箱子，都抬到了地上打开。
箱子里是整齐排列的竹筒手雷。
时间紧急来不及找铁匠打制，所以就用竹筒替代，里面加上了炸药，白糖，碎铁片，加了引线，最后用麻布浆糊堵住封口。
工艺非常粗糙，但即插即用还是足够的。
讲述了注意事项，如何使用后，手雷被一一分发了下去。
“城外司马庄园豢养死士，残杀良民屠戮百姓，天官有令，剿灭司马庄园，寸草不留！”
点将台上的秦成下达了命令，大手一挥：“开拔！”
整军待发的靖安司士卒，立马在秦成的带领下，成群结队的朝司马庄园急行军。
司马家庄园在城外的位置很好找。
所以用不着有人带路，秦成带人很快摸了到了门口，命令士卒封锁了庄园各大入口。
大手一挥下令！
“滋……”
手持简易手雷的士卒，立马点燃了引线，一时间火光涌现。
把手雷迅速扔进了庄园房子的屋顶上。
“轰……”
“轰……轰……”
爆炸声天雷炸响般，连续不断此起彼伏。
房子的屋顶瞬间被炸的塌陷，房屋也瞬间开始倒塌。
爆炸声结束的一刹那，秦成一马当先拔刀冲了上去。
“不要死战肉搏！直接把手雷扔进屋子，爆炸后进去补刀！”
“来一队人，跟我去库房！”
死士虽然不清楚司马家库房里到底有多少金银财宝，但他们清楚那里把守森严，知道位置所在。
元毅给秦成下了令，把司马家死士干掉，库房里所有金银财宝，全部都搬回天官府。
把司马庄园炸平，一把火烧掉！
“敌袭……”
司马庄园内乱成了一锅粥。
死士听起来虽然可怕，可实际上战斗力并不是太强，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没等反应过来冲出房间，房间内就被扔进了手雷，手雷炸响房屋轰然倒塌。
一些距离近的死士，当场被手雷中的碎铁片炸成了筛子。
侥幸没被炸死的，也被轰然倒塌的房屋，压在了下面。
就算房屋没倒塌，逃过一命，急匆匆冲出房间，也被守在门口的士卒，一记长戈洞穿小命。
“靖安司！？”
司马庄园内的司马家心腹手下，冲到了院子中，立刻认出了靖安司，当即对着靖安司怒吼起来。
到底是丞相府地狗，说话那叫一个硬气，那叫一个盛气凌人。
“你们竟敢闯入司马庄园，你们是想要谋反吗？”
帅不过三秒！
靖安司士卒冲了上来，毫不客气直接一脚把人踹翻在地，拔出长刀双手往下一捅。
“你们在谋……”
一口鲜血喷出，感受着胸口的火辣辣疼痛，他满脸的不可置信。
“呸……”
那士卒直接一口唾沫喷在他脸上。
“谋你尼玛，爷踏马在剿灭不法，为枉死百姓申冤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