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闻此,心中不禁微微一愣,他未曾料到侍卫竟会如此客气地称呼他为“公子”。
要知道,在这王府之中,能得此称呼者,皆是身份尊贵之人。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与欣喜,轻声说道:“多谢侍卫大哥。”
言罢,他轻轻点头致谢,脚步轻盈地迈进了王府的大门。
待阿奴的身影消失在门内,那侍卫方才转过身来,与一旁同样守卫的同伴相视一笑,眼中闪烁着几分八卦的光芒。
“你瞧这位阿奴公子,听闻昨日殿下在酒馆因为醉酒调戏那魏指挥使,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怕是生怕自己在殿下心中的地位不保呢。”
他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与调侃。
一旁的侍卫闻言,亦是忍俊不禁,连连点头附和道:“不错不错,想来是如此。阿奴公子此番前来,定是心中有所忧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言语间尽是对这王府内事的揣测与好奇。
阿奴行至正厅前,遥遥望见元林愉正于厅内准备用午膳,他的眼眸中迅速掠过一抹复杂情绪,随即加快步伐,至正厅外,恭敬地行了一礼。
“殿下,阿奴贸然来访,恐扰了殿下用膳的雅兴。”他的声音温文尔雅,带着一丝歉意。
元林愉闻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笑道:“哎呀,是阿奴来了!来得正好,我正好在用午膳,快来我身旁坐下,咱们一同享用。”
阿奴闻言,微微一怔,欲要推辞:“殿下,阿奴身份卑微,怎敢与殿下同桌而食,,,”
“好了好了,”元林愉无奈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这话你都快说烂了,我的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春棠和秋竹待会儿也是要一同用餐的,你就别客气了。”
正说着,秋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羹走来,恰好听到元林愉的话,不由得笑靥如花:“阿奴公子,你就别见外了。我家殿下在药王谷长大,性情豁达,从不拘泥小节,更不在乎什么身份地位。我们时常一同用餐,一同外出游玩。只是到了这都城,在那些皇亲贵族面前,才需稍稍注意些分寸罢了。”
阿奴闻言,不禁多看了元林愉几眼,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轻声道:“是阿奴矫情了,殿下勿怪。”
元林愉不在意地笑了笑,关切地问道:“我这午膳口味偏辣,不知阿奴是否习惯?”
阿奴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感激:“能得殿下相邀,与殿下共进午餐,阿奴已是倍感荣幸。”
不多时,春棠与秋竹也相继到来,四人围坐一桌,共享午膳。
午膳过半,元林愉侧首看向阿奴,温声道:“阿奴,你今日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阿奴微微一顿,随即放下筷子,神色凝重:“殿下,阿奴确是听闻了一事,虽此事或许与殿下无甚干系,但念及殿下与那人的交情,阿奴便想着告知殿下一声。”
元林愉挑眉,好奇地问道:“何事?”
阿奴斟酌着言辞:“阿奴听闻,昨日闲王回府后,茜妃娘娘亲临闲王府,并处罚了闲王殿下。那些议论纷纷之人皆称此事与殿下有关,只因闲王若非带着殿下外出饮酒,便不会因此受罚。”
秋竹闻言,眉头紧锁,不悦地道:“这怎能与殿下有关?这等市井流言,还是不要带到殿下面前,免得为殿下增添烦恼。”
阿奴闻言,低下了头,心中暗自懊悔。他原本也不愿将此事告知元林愉,只是心中挂念殿下,又因昨日听闻元林愉当众调戏魏暮舟,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秋竹,”元林愉轻轻睨了秋竹一眼,随即转向阿奴,温柔地问道,“无妨,他们还说了些什么?”
阿奴如实答道:“阿奴曾追问此事为何与殿下有关,其中一人言道,茜妃娘娘深知陛下素来宠爱殿下,此次闲王殿下带着殿下外出饮酒,致使殿下醉酒失态,恐陛下因此迁怒于闲王,将其好不容易得来的官职撤去,故而才对闲王施以惩罚。”
元林愉闻言,轻轻叹了口气,道:“此人所知甚多,怕是受人指使。不过,此事还需验证一番。”
春棠闻言,便已猜到元林愉的心思,问道:“殿下,这是要进宫吗?”
元林愉轻轻颔首,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疲惫:“我可不想再与皇兄交恶。”
若真因她之故,使得他人受罚,她心中亦会过意不去。
阿奴看着元林愉,心中涌起一股想要询问昨日醉酒之事的冲动,但转念一想,他与她不过是琴师与听曲之人的关系,他又有何资格去问她呢?
于是,他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用膳,心中五味杂陈。
在翰林院的幽深庭院中,元林愉踏着轻盈的步伐,她轻轻转身,对身旁的官员,以她那温婉如玉的声音问道:“阁下安好,可否告知,大学士此刻正于何处忙碌?”
那官员闻言,目光先在元林愉那繁复华贵的服饰上流转,随即心生敬畏,连忙答道:“大学士大人此刻正埋首于繁重的公务之中,不知你找他有何急事?”
元林愉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她轻声道:“哦?本王此番前来,实则是为了探望闲王。”
那官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神色,语气中带着几分随意与不羁:“闲王啊,他正忙着整理典籍,登记造册呢。即便你此刻进去,怕也是难以得见,还是回去吧。”
秋竹在一旁听了,眉头紧锁,怒意难掩,她厉声道:“大胆!你怎敢对愉王殿下如此无礼!”
元林愉轻轻摆了摆手,示意秋竹稍安勿躁,她的身姿也跟着挺拔起来。
周围人见状,纷纷跪倒在地,敬畏之情溢于言表。
元林愉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声音柔和而威严:“诸位快快请起,本王不过是随意走走,顺便探望六哥,大家不必如此拘礼。”
话音未落,只见一位身着华丽官服、头戴乌纱帽的官员匆匆而来。
他一边整理着衣冠,一边疾步奔向元林愉,随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中带着几分惶恐与敬畏:“下官翰林大学士,见过愉王殿下。方才下官的手下不知礼数,还望殿下宽恕。”
元林愉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如炬,“本王平日里深居简出,不与朝中大臣过多往来,大家不识本王面貌,也是在情理之中。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