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办公室。”
班主任张磊脸色阴沉的敲了敲李貌的桌子。
李貌吓得一哆嗦，这才发现老班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班级，闹哄哄的教室也变得格外安静。
他起身跟上，心里也大概明白找自己什么事。走了两步，又回头对楚红玉轻松的笑了笑，示意他去去就回。
楚红玉满脸忧心，张琳这时候溜了回来。
“完了，老班肯定不会让李貌继续缠着你问问题了。”
“刚才班级突然那么安静，你们都没发觉？”
“你不知道，老班刚才站在你们后面看了好长时间。”
“那脸色好可怕。”
班级重新沸腾。
不少同学幸灾乐祸。
谁不知道楚红玉这个学霸是老班的宝贝疙瘩。
一切阻碍楚红玉学习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李貌少不得要被痛骂一顿，然后责令离楚红玉远点。
严重点让他调班级也不是不可能。
江新月目睹一切，怀疑的看了眼朱玉。
“不是我，我没有，我发誓。”
朱玉连忙否认，虽然她几天前确实提过这事，也动过念头，但这真不是她干的。
江新月将信将疑，不过想着这总算一件好事。
她昨晚想了又想，最后决定继续纠缠李貌，要不然，不就等于承认自己是李貌说的那种人了？
……
“我让你别纠缠江新月，好，你表现的确实不错。”
“不过，你掉头骚扰楚红玉是什么意思？”
“啊，什么意思？”
张磊拍着桌子，怒声问。
“我那是在问问题，不是骚扰。”李貌低头小声反驳。
“你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戳破你！”
“你那是为了学习？”
李貌点点头，算是回答。
张磊气急，吼道：“那前几天你无缘无故抱人家干嘛？！”
“呃，我那时候腿麻，没站稳，扶了她一下。”李貌张嘴就来，顿都没顿一下。
“你！”张磊压根不相信他说的鬼话。
办公室其他老师见他发这么大脾气，有人开口问：“这是怎么了？”
“这小子，天天下课骚扰我们班的楚红玉。”
“狡辩说是为了学习。”
“还为了学习，办公室这么多老师放着不来问，跑去问一个学生。”
“这像话嘛。”
“听说还无缘无故抱了人家小姑娘。”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老师们明白过来，这是动了老张的状元苗子。
以楚红玉现在的成绩，只要稳定发挥，临江城的理科状元可以说是十拿九稳。
国内那几所顶尖名校也都会抢着要人。
李貌忍不住暗暗在心里吐槽，他要是来办公室找老师问问题，不知道要被奚落、贬低成什么样。
“这位同学长得这么帅，现在好好学习上了大学，到时候肯定会很受女生欢迎。”这时候有女老师忍不住道。
李貌听出来这位老师是想鼓励他，不由得看了她一眼。
秀气，文雅，浑身透露着一股江南女人的温婉。
“他？他三本都悬。”
张磊毫不客气，转而对李貌道：“你以后不准再去骚扰楚红玉。”
“再让我逮着一次，就把你家长叫来。”
“到时候看哪位老师愿意收留你，我们班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无福消受，无福消受，老张快收了神通！”有男老师嘻笑道，可不想班级来个学渣拖低平均分。
李貌无所谓，反正他已经知道楚红玉在学校是安全的。
他接近楚红玉是为了尽快和她熟悉，好跟她一起回家。
那只要还留在学校，无论调到哪个班级，他总还有机会接近楚红玉。
学校总不能因为他问同学问题就把他给开除了。
就是以后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进展可能会变慢。
还有老妈、老爸那边不好交代。
嗯，和好兄弟张强也得分开了。
张磊见李貌好像压根没听进去，刚有点回落的火气又蹭蹭往上冒。
“你别不当回事，如果有必要，我到时候会建议学校劝退你。”
李貌抬头，有点不可思议，没必要吧，真不把学渣当人啊。
虽然劝退不会影响高考和日后找工作，但对一个普通高中生来说，打击还是挺大的。
“老张，严重了，不至于。”那个女老师连忙开口劝道。
张磊摇头，还要再说什么，余光突然瞥见门口站着个人。
他定睛看过去，瞬间咧嘴笑起来，起身招手，温和道：“楚红玉，来找老师有事嘛？”
办公室其他老师这时候也发现了她。
李貌扭头，见那个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一身校服，晃动的马尾，盈盈有神的桃花眼。
她脚步缓慢，小手握拳，垂放在大腿两侧，表情严肃，眼睛牢牢盯在李貌身上，每一步走的都很坚定。
李貌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极速跳动，声如雷鼓。
楚红玉站到旁边的时候，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能听见。
“老师，你别怪李貌，是我需要这笔补课费。”
“补课费？”张磊疑惑。
李貌呆愣愣的看着楚红玉，这不是他刚才骗汪凯的说辞嘛。
好在他不蠢，知道楚红玉这是在帮他。只看了眼就收回目光，委委屈屈低下头。
“嗯，我帮李貌补课，他给我补课费，一上午两百。”楚红玉楚楚可怜道：“我想让奶奶过的好一点。”
张磊沉默，他知道楚红玉家里条件相当不好。也没怀疑这事的真实性，年级第一怎么会骗人？
李貌同样沉默，他知道这妮子在骗人，不过最后一句应该不是假话。
“老师，我保证不会影响学习。”
“要是下次模拟考试我成绩退步了，我就收手。”
李貌嘴角直抽抽，收手？怎么弄的像是作案一样。
而且，头一次听她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张磊面露无奈，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看看楚红玉，又看看李貌，手指不停敲击着桌面，认真想了会。
最后面色严厉，对李貌警告道：“钱都花了，那就安分的好好学，别想些有的没的。”
“我知道的，老师。”
李貌应声，同时在心里腹诽，学霸就是有特殊待遇，补课费这事要是刚才自己提出来，老班保管不听也不信。
“那就说好了，下次你成绩要是退步，就……就停止。”张磊对楚红玉和蔼道。
“嗯。”
楚红玉重重点头。
“还有件事，我听说你上次无缘无故被李貌抱了一下？有这事？”张磊又问。
“老师，我不是说了嘛，是我没站稳，扶了她一下。”李貌忍不住又开口，其实是在给楚红玉提醒。
“你闭嘴！”张磊斜了眼李貌，扭头柔声道：“楚红玉，你说，要是受了什么委屈，老师帮你做主！”
“老师，没，他说的是真的……”楚红玉脸颊红彤彤的，不过她刚才一进门就这样。
“真的？”
“嗯。”
“行吧，没什么事了，你们回去吧。”张磊摆摆手。
“老师再见。”
“啧啧，一上午两百，一天就是四百，那位同学挺有钱啊。”他们走后，有老师感叹，接着又问：“他家里干嘛的？”
“父母好像都在医院当医生。”张磊道。
“这年头医生这么赚钱？”
……
两人肩并肩，沉默着朝教室走去，谁都没开口说话。
李貌走在外侧，风不时裹挟着细雨落在他脸颊上。
眼看快要到班级，他心一横，忽地开口道。
“我周末想去你家补课，可以嘛？”
楚红玉停下脚步，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