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完消息,谢迩安抬头就见另一张桌子上坐着的欧肆。
之前一直忙着应付别人,谢迩安没心思多看,这会见卓别身边坐着个女人,谢迩安才反应过来。
因为带着面具看不清脸,谢迩安不是很确定地指了指那边问一旁的度恒言,“那个是欧肆吧?”
就梁程那个喜欢打趣人的性子,没看到欧肆的女装怎么可能进来,显然欧肆比谢迩安先下楼,梁程已经打趣过人了这会儿才不会觉得稀奇。
度恒言点头。
谢迩安起身正要过去,裴婧走了过来。
她手里拿着酒杯,看了看谢迩安又看了看一旁的杭若,“恭喜你们。”
和裴婧的杯子碰了一下,杭若尽量模仿谢迩安的声音柔声道,“谢谢。”
随遇和裴家有生意上的往来,裴婧会来谢迩安并不奇怪。
虽然说放下,可又未完全放下,随遇一句话没说,裴婧多少有点小失落,走了两步她忽然又停下来回头看了眼。
昏暗的光线让她有些看不清“随遇”,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以及他胸膛处露出来的一点白衬衣。
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呢,好像清瘦了些?裴婧没多想,扭头走了。
把欧肆拉到角落,因为被程哥打过招呼,欧肆在张嘴的那一刻又把话咽了回去。
见没人注意这边,欧肆问,“你干嘛?”
谢迩安直接去摘欧肆的面具,欧肆想拦已是来不及。
借着昏暗的光线将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还别说,还行。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好看,谢迩安觉得,在昏暗的光线里看美人也是加分项。
扯了扯欧肆的一字肩长裙,谢迩安感叹,“这衣服,卓别从哪里找来的?”
简直就是照着欧肆的尺寸做的,还怪合身的咧。
又扯了扯欧肆的假发,谢迩安又问,“这头发谁给你梳的?卓别还有这手艺?”
又捏了捏欧肆的脸,“这妆也是卓别给你画的?”
欧肆就像个被花花公子欺负的良家妇女,缩着脖子弓着身躲谢迩安的咸猪手,“你干嘛!”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行吗?”
谢迩安被他畏畏缩缩的样子逗笑,他显然比她更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欧肆穿了条一字肩包臀黑色连衣长裙,露着两个肩窝,还别说,怪性感的。
谢迩安都忍不住上手摸了一下那个深深的肩窝,吓得欧肆一个哆嗦,愈发像良家妇女,“哎哎哎!都说别动手动脚了。”
看了半天的戏,卓别笑着问,“还不错吧?”
谢迩安点头,“很可以。”
又道,“就冲你这手艺,以后你女朋友有福了。”
描眉化妆一把好手啊!
卓别,“我哪有这手艺,都是酒店的女服务员帮忙弄的。”
谢迩安惊讶,“衣服也是?”
卓别,“对,酒店里有备一些衣服,可能是为了一些顾客的需要,酒店里有备一些质量还可以,又不是很贵的礼服和常服。”
当然,若是需要是要花钱买的。
穿过的别人还怎么穿啊?当然得花钱买走,酒店再备新货。
杭若,“也不是所有的人都需要吧?像这样的事应该一年也不会有几次,而且衣服尺码又多,这只怕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吧。”
她啧啧,“大酒店就是有钱。”
因为大部分人出门都会自己准备好衣服,除非突发情况,就像他们这种,也算是突发情况的一种。
卓别,“天冷的时候衣服勉强还能穿两天,夏天不行,完全没有办法穿两天,所以夏天需要的人还是挺多的。”
卓别夸赞道,“我觉得这一点这酒店还是蛮好的,很多酒店都是服务员帮忙出去买,可是这里不靠镇不靠街的,买并不方便。”
“他们剩下来的衣服都送给员工,也算物有所值。”
杭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卓别耸肩,“和服务员聊天的时候服务员自己说的。”
杭若似笑非笑,“那是个女服务员吧?应该长的也不丑。”
要不然他哪里来那么多话跟别人聊。
如谢迩安所想,谢司淼看见随遇竟然出现在单身派对上很是惊讶,当即就给韩泽宇发去消息。
【你不是说事成了?那随遇怎么会出现在单身派对上?】
【不可能!】
谢司淼也不敢凑近,偷偷摸摸远远拍了张照片过去。
【我问过了,只有随遇和谢迩安才戴金色面具,两张金色面具都在这里了,一男一女。】
【有没有可能是别人伪装的?】
【装?就算别人不认识随遇,他的朋友还不认识?可是他们都说那就是随遇。】
【你跟本人说话了?】
谢司淼迟疑,【我过去看看。】
聂景明敏锐,谢司淼一跟梁程他们试探女扮男装的谢迩安是不是随遇,聂景明就注意到了,当即就把这件事在微信上告诉了谢迩安。
谢迩安回了个我知道了,心底的那个猜测又多了一分证实。
退出微信,谢迩安又去看了看随遇的定位,依旧是那样,不由有些不安和烦躁。
心里已经有了谱,当谢司淼和谢司静走过来的时候谢迩安一点都不意外。
因为身形和身高的差距,谢迩安在与随遇特别熟悉的人面前也不敢站着。
所以谢司静和谢司淼过来的时候谢迩安已经坐下,卓别梁程等人坐在周围给她打掩护。
谢司淼给谢司静使了个眼色,谢司静端着酒杯上前。
恭喜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这婚礼她本来也不想来,是谢司淼非要带上她。
他说有一场好戏要让她看,还说要为谢迩安抢她婚事的事给她报仇,于是谢司静来了。
视线从杭若身上扫过,落在杭若身后,半搂着她的“随遇”身上。
坐在前面的杭若挡住了谢迩安大半个身形,因此谢司静也没瞧出些什么,只觉得随遇的发型和他一贯的风格似乎有些不一样。
不过也是,毕竟是要当新郎的人,打扮打扮无可厚非。
谢司静举过酒杯,“可以与你喝一杯吗?”
谢迩安没说话,只是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和谢司静轻碰了一下,然后小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