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来自于父亲的血脉压制,就算对谢博威这个父亲再不满,谢迩安可以闹,可以吵,可以冷漠,可以讽刺,就是做不到无视。
明明她就不想搭理他,也不想回谢家去,他一个电话,她再多的不情愿也无甚作用。
“不想吃就别吃了。”随遇拿过她手里的碗筷收进厨房。
从厨房出来,就见谢迩安站在客厅的阳台上,微仰着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看的很认真。
她孤孤单单的站在那里,背影孤单又落寞,满腹心事。
关于谢家的事,之前只是耳闻,在看过那份关于她的资料后,随遇知道了更多关于她的事,也就多了许许多多的心疼。
十岁与谢迩安来说是个分水岭,十岁之前的她有爸爸妈妈,十岁之后的谢迩安只有妈妈,二十岁的谢迩安连妈妈也没有了。
二十三岁的谢迩安回到谢家又有了爸爸,却是个后爸。
那个爸爸,曾经也是很疼爱很疼爱她的,给了她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也是他将她的美梦亲手打碎。
随遇走过去,从身后将人搂进怀中,那颗因为她而空掉刺伤的半颗心被填满被治愈,下颚亲昵地放在她发顶上蹭了蹭。
“在看什么?”
“星星。”可是哪里看得见?入目都是一片被霓虹灯照耀的光晕。
“走。”随遇拉着谢迩安去穿鞋。
谢迩安也没问他要带自己去哪里,乖乖穿上鞋,任他拉着自己的手下楼上车。
以前这种时候她都是跑到杭若的酒吧跳一场舞。
一场舞下来精疲力竭,郁闷随着汗水挥发,她的心情也就好了。
同样是挥发汗水,为什么不是去冥夜那里动拳脚而是去杭若的酒吧。
自然是因为她喜欢酒吧的热闹,喜欢听别人为自己呐喊的声音,喜欢看他们脸上欢呼雀跃的表情。
后来谢司淼知道在自己这讨不到好也就很少主动上门找茬。
这样的电话,谢迩安也许久没有接到了。
许是今晚身边有人陪伴,谢迩安也很安静,也并不想去杭若的酒吧。
从云澜湾出来,车子驶上主干道,一路朝城外的方向行去。
才八点,不算太晚,路上的车子还有点多,直到开出城区,车子才少了起来。
后来车子开出主干道,驶入两条道的小路,路过一片粉黛青瓦的屋舍,古色古香的韵味看得人身心舒畅。
谢迩安好歹也是在海城生活了些年,听说过不少事情。
她指着那片青瓦房问,“那该不会就是温家老总修给自己妻子的陈华园吧?”
温家老总的妻子名陈文华,园子落定后,他直接以妻子的名字命名陈华园。
随遇看了眼那边灯火阑珊的陈华园,“嗯”了一声。
提起这茬,谢迩安就想起他们小区里好像还住着温家的女儿女婿呢。
提起温家的女婿,禾运的总裁景池,谢迩安又想起在运城大学的编程比赛上,景总递过名片给自己。
但是她拒绝了。
原本以为不会有交集的人,拒绝了也就拒绝了,谁知道竟然会在小区晨跑的时候遇见,对方竟还认出了自己。
谢迩安莫名心虚,理也不理,撒子跑了,跑了后她才反应过来,她跑什么呀?认出来就认出来了呗,有什么好跑的?
想到同样被自己拒绝的随遇,谢迩安的心虚又冒了上来。
果然人与人之间还是不能太熟。
想起景总那对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眼的夫妻,谢迩安就想起他们那个有过几面之缘,活泼可爱的儿子来。
思绪飞散,谢迩安忍不住就想起另一个孩子来。
听韩企鸣说他已经五岁了,这会儿应该上大班了吧?
见她趴在车窗上走神,随遇问,“羡慕?”
谢迩安却是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有听见,直到随遇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捏了捏,她这才回神。
随遇笑道,“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给你修个园子,名字就叫……”
想到什么,随遇忽然笑开,“随遇而安。”
以前他怎么就没有发现自己的名字和她的名字是一个组合?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随遇的好心情又上升了一个档次,唇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下去。
随遇而安。
谢迩安的心被烫了一下,微微发热,让她有点无措。
妈妈曾经对她说过,她给她取这个名字的初衷就是希望她能够随遇而安,一生平安顺遂。
偏事与愿违。
想到妈妈对自己的期望,想到她走时空洞殇痛的眼神,谢迩安的心一痛,她的妈妈走的候其实是不甘心放不下又无力的吧。
谢迩安抬眼望向夜空,离了城市繁华的霓虹灯,已经零星能看见几颗星星。
明知道天上那些星星是什么,明知道小时候妈妈说的那些话其实是哄自己的,却还是忍不住矫情的期望有一颗星星是她的妈妈,她在看着自己。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开到山顶,到了山顶,头顶是一片星空,耳边是山林里虫鸣鸟叫的声音。
没有汗水挥发郁闷,没有别人为自己呐喊,谢迩安还是享受到了满足和快乐。
扶着栏杆,她快步上了观景台,仰头看了一会儿头顶的星空,然后在一片林立的建筑群里寻找着云澜湾的方向。
随遇跟在她身后,脚步从容,倒是显得她像只一蹦一跳的兔子,活泼又可爱。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谢迩安转身想问这里能看见云澜湾吗?
就被他捉住手臂,霸道的带到身前,被他箍进宽阔的胸膛,被他堵住唇舌。
谢迩安愣了一下,依旧没有拒绝,也依旧没有迎合。
“不会?”好一会儿随遇放开她,低沉地问。
抵着她的唇瓣轻声道,“我教你。”
谢迩安心想谁需要你教了,当即就咬住他的唇,狠狠吮了一口。
明明两人之间就已经没有距离可以再进一步,她还是忍不住再贴近他几分。
唇舌纠缠里,身体像过电般酥麻,随遇的整颗心都在沸腾。
这已经是不错的进展了,不是吗?于是他不再拘于唇齿的纠缠,而是更进一步,将舌探了进去,勾缠着她的丁香小舌缠绵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