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说起这个还有些不好意思,“就是这两匹布,一个是白色,一个是靛青色,我想着给我家顾峻做两件短袖衬衫穿穿,要拜托嫂子帮我做一下了。”舒云说着从口袋里将早就准备好的钱塞给施燕。
施燕倒没有推辞,她做的便是这个生意,不过她只拿了几张钱出来,其余的还给舒云,“一件衣服你给我4毛就行,两件8毛,你这太多了,当冤大头呢。”说着翻了个白眼。
舒云又给她塞了回去,“燕姐,我这话还没说完呢,主要我是想要让你顺便教教我怎么缝制衣服,我这手笨,缝什么都不行,不过嫂子也不用教我复杂的,我就学学最简单的就行,这当我的拜师费。”
施燕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我还当你要我做什么大事呢,就这?我在旁边做的时候你看着学就行,有什么不会的尽管问我,这钱就免了。”
舒云没坚持,不过离开的时候还是将钱塞到了胖丫头的衣服口袋里。
“妈妈,有钱钱,买糖糖。”小丫头到了晚上睡觉才发现口袋里多了点钱,立马挥着小手,要吃糖。
施燕接了过来,无奈道:“小舒太客气了。”
但人情交往不就是你来我往,有来有往才能长久。
舒云虽然跟着施燕学了几天,施燕还手把手教过她,但她依旧没什么自信,准备拿边角料做一件小号衣服试试。
所以当顾峻晚上回来看见迎接他的阿喜身上穿着一件小衣服时,他踢踢阿喜,“哪儿来的?”
舒云抱起阿喜,问道:“你觉得缝得怎么样?”
顾峻:“你做的?”
舒云点点头,阿喜不怎么适应穿着小衣服,用爪子扒拉了好几下,舒云又给它把衣服整理整理,“是啊,今天刚做好。”
顾峻有些酸酸的,“你给它做啊。”第一件衣服竟然不是给他的,而是给一条狗子?
顾峻愈发看阿喜不顺眼了,趁舒云不注意,踢了踢它的小肥屁股。
舒云笑话他,“别这么小气吗?我这是练练手。”
顾峻追问:“那你练好了吗?”
舒云摆摆手,“那你有的等了。”其实她已经开始做起来了,不过她不准备先说,这样就没有惊喜感了。
顾峻无奈,看见她指尖处有被戳伤的痕迹,“手疼不疼?”
舒云笑着摇头。
晚上,舒云洗好澡出来,阿喜还在院子里玩,舒云上前,看见她给小狗穿的小衣服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个污点子,不由蹲下戳了戳狗子的圆脑袋,“这才穿多久就被你弄脏了,下次不给你穿了。”
阿喜吐着舌头,要是它会说话,一定希望主人永远不给它穿才好,大夏天的它毛本来就厚,又多加了件衣服,更热了,它都快玩不动了,只想吐舌头散热。
顾峻状似无意地走了过来,“哦,刚刚就看它在地上乱滚了,脱了吧,越穿越脏。”
阿喜:……它不说话,它静静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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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云同志在吗?”
院子外传来一道女声,舒云将手上的针线活放下,打开门,来人是一名中年女人,穿着浅蓝色的中山装,留着呼兰头,面颊瘦削,带着副眼镜,“请问你是?”
女人笑了一下,自我介绍道:“舒云同志好,我是黄菊,任部队宣传部主任,目前我们部门正好缺人手,我想到舒同志以前是美术专业,有功底,便想邀请你加入我们部门。”
舒云惊讶,“宣传部吗?”不过想想也是,自上次贿赂事件后,宣传部走了二人,缺人也正常。
“是的,我看过你的连环画,不管是文字功底还是绘画水平,我都非常欣赏,正好有这个机会,我立马就想到了你。”
舒云:“谢谢黄主任的厚爱,不过我需要和我的爱人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可以吗?”
黄菊笑了,“自然,我等你回复。”
晚上,舒云和顾峻说了白天的事,“你说我要去吗?我现在还在构思第二本连环画,如果去了,我怕我兼顾不来。”
顾峻拍板:“想去就去,家里的活我来干,再说去了又不是签了卖身契出不来了,要是干的不习惯咱们就不干。”
舒云拍拍顾峻的肩膀,玩笑道:“小伙子思想觉悟不错,有奖,去衣柜里看看吧。”
顾峻挑眉:“真有?”
舒云推了他一把,“还能骗你的?不要等会我拿走,给阿喜去。”
“要,你给我的,就是我的,少给那条蠢狗。”顾峻还对之前的事情念念不忘,小心眼的很。他捏了捏舒云的脸颊,迫不及待地去卧室了。
两人的衣服都放在一个衣柜,不过相对于舒云各式各样的衣服,就显得顾峻的衣服不管是款式还是数量都非常少了,衣服叠成一小堆,可怜地缩在角落位置。
顾峻一下就看到了叠放得整整齐齐的三件衣服,两件都是做工笔挺板正的短袖衬衫,另一件则是白色背心,准确来说就是老头了背心,要样子没样子,主打的就是不了少,很风凉。
舒云:“猜猜哪件是我做的?”
顾峻将三件衣服都放到了床上,舒云看着自己做的歪七扭八、软趴趴地躺在床上的背心,而另两件衬衫版型很正、针脚也细密,放在一起对比惨烈,她没等顾峻的回答,自己先讪讪道:“好啦,不用猜你应该也看得出来,那件背心是我的做的。”
“确实。”顾峻摸着背心上的针脚,和阿喜那件粗而疏的针脚一看就知道出自一同人之手,但想起这段时间舒云指尖的伤痕,他的心就变得很软,手上的动作都不由放轻了很多。
舒云对自己的手艺不是很自信,她的那件就是凑数的,她将另两件衬衫拿给顾峻,“你先试试吧,不合适我让燕姐再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