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曹国公府内,祠堂之中,气氛压抑而沉重。
堂下,两人被绳索紧缚,跪在青石地砖上,脸上鼻青脸肿,显然是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
他们望着坐在祠堂中央的李景隆,眼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
“老爷,德庆侯的灵位已经请来了。”
这时,管家匆匆进入祠堂,低声禀报。
李景隆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好,摆香设案。”
管家立刻忙碌起来,指挥着下人们布置香案。
香烛点燃,烟雾缭绕,整个祠堂笼罩在一片肃穆之中。
过了一会儿,香案已经摆设完毕。
李景隆上前接过管家递过来的香,开始祭拜香案。
“祖宗在上,今日不孝子李景隆治家不严,导致家中出现叛逆。
父亲、廖叔,不孝子九江有违你们的临终嘱托,没有管好他们,以至于二人胆大包天。
为了一点利益,出卖朝廷,私通藩王。
按家法不孝子愿领仗50鞭,以示惩戒。
这二人作死取祸,已然威胁到家族传承,陛下念两府先祖战功赫赫,只诛首恶。
今日不孝子欲开摆香设堂,执行家法,诛杀二人,告知祖宗。
来呀,取荆条!”
李景隆说完,脱下上衣,跪在香案之前,示意大堂内族老取荆条上前执行家法。
“九江,你确定这么做吗?”族老上前轻声的说道。
“来吧,族叔。
家法不可违,陛下之命不可违。
死了他们,总比我们一起陪葬要好。”李景隆对着族老说道。
此时堂下被绑的二人,听着李景隆这样说,看到李景隆背上因为家法,已经血肉模糊。
由于心中的恐惧和身体的虚弱,已经瘫倒在地,身下一片水渍,显然是已经吓得失禁了。
“大哥,大哥,我不想死啊!”
李增枝颤抖着声音,哀求道。
“父亲走的时候,让你照顾我的。
大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他边说边哭,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然而,李景隆却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是啊,是啊,曹国公,你不能杀我!”
廖权也大声喊道,“这是你们李家的祠堂,不是我家的。
你不能在这里执行家法,这是对祖宗的不孝啊!
你放过我吧,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对了,我还有钱,我所有的钱都给你,只求你饶我一命啊!”
他声嘶力竭地喊着,仿佛这样就能打动李景隆的心。
然而,李景隆却只是冷笑一声,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你们两个,竟然敢私通藩王,真是胆大包天。
你们以为自己做得很隐秘吗?
哼,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们这是把整个曹国公府和德庆侯府都拖入了深渊。
陛下仁慈,只诛首恶,所以,你们必须死,否则这两府几百口人都要跟着你们一起遭殃。”
听到这里,两人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自己的罪行已经败露,更没想到会面临如此严重的后果。
“大哥,大哥啊,你不能这样啊!”李增枝再次哀求道。
“我接触藩王,还不是为了咱们家吗?
是你告诉我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啊!”
然而,李景隆却已经不想再听他的辩解了。
他沉声喝道:“闭嘴!来人,执行家法!”
随着他一声令下,几个家丁立刻上前,将两人按住。
李增枝和廖权挣扎着、哭喊着,但都无济于事。
“李景隆,你不得好死!”廖权在临死前疯狂地喊道。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是嫡子,你生下来就什么都有。
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
如果不是我为曹国公府奔走、呕心沥血,这个家早就衰败不堪了!”
李增枝也在旁边,疯狂地喊道。
“王爷们会为我们报仇的!
李景隆,你很快就会下来陪我们了!”两人癫狂地笑着,随后声音戛然而止。
随着两人的死去,整个祠堂再次陷入了沉寂。
李景隆默默地望着他们的尸体,心中却并没有一丝波澜。
李景隆恭敬地跪在香案前,虔诚地磕了几个头。
随即起身环视祠堂内众人一圈之后说道:
“今日之事,都给我烂在肚子里。
如果走漏风声,这二人今日下场,就是他明天的下场,都记住了。
还有以后,都给我夹着尾巴做人,我会加强两府监察,如果谁还打着两府的招牌在外招摇,仔细着你们的脑袋。
你们以前的那些破事,今天就揭过了,但是都给我约束好自己身边的人。
那些个利欲熏心之人,都给我清理了。
德庆侯府也一样,如果我知道了,你们谁欺负她们孤儿寡母的,别怪我越俎代庖执行家法。
好了,都散了吧。”
众人听着李景隆冰冷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浑身一激灵。
今日之事,对于两府的族人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众人心有余悸的退出了祠堂。
随后管家拿着金疮药和一盆清水,走到了李景隆身后,开始为李景隆处理伤势。
管家轻声对着李景隆说道:“老爷,德庆侯夫人与世子,没有走,想求见老爷。”
“好,到前厅相见吧,哎。”
随后管家给李景隆上好药之后,就扶着李景隆来到了前厅。
就看到一个,满脸悲切的妇人和一个满脸呆滞的十五六岁的孩子,坐在前厅的椅子上。
当看到,李景隆来到之后,便慌忙的起身站了起来。
“弟妹、贤侄,请坐不必多礼。”李景隆来到主位,坐下之后,便摆了摆手对着二人说道。
“公爷,我们家都不知道,那个该死的东西,在外面做的那些事。
陛下不会怪罪下来吧,呜呜...本就是侯府了,好不容易熬过洪武朝的胡惟庸案,这个天杀的还不知道收敛。
与那些人整天的来往,现在事发了,留下我们这些个孤儿寡母的,都不知道怎么办。
公爷,妇人知道你跟咱们府的关系,您说这可怎么办啊。”
德庆侯夫人急切的对着李景隆说道。
“弟妹,陛下既然叫我这样处理,显然不是想追究下去,府内就说暴毙吧。
祠堂众人我已经交待,无须担心,只要你们以后加强府内管理,待到贤侄完婚生子之后,便可到京营当差。
弟妹、贤侄,如今陛下明照万里,万万不可再行不法之事了。
勋贵勋贵,与朝同休,以后啊你们还是好自为之吧。
回去准备后事吧,贤侄要振作起来,以后要擦干眼睛,陛下要的是忠诚,把那些个不该有的心思都收起来。
以后侯府就要靠你支撑了,要像个爷们一样。”
李景隆一脸落寞疲惫的说道。
“谨遵伯父教导,侄儿省的。”德庆侯世子上前躬身行礼道。
“好了,以后有什么难处,就找刘叔,他会通知我的。
我也不多留你们了,我要去宫里向陛下交旨。”
看着二离开之后,李景隆转身离开了前厅,心中却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