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即死，不毁即存……”
季婉夕那双犹如深潭般美丽而又深邃的眼眸，也直直地凝视着我，仿佛要将我的灵魂都看穿一般。
她那朱唇微微轻启，声音恰似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宛转悠扬，但其中却夹杂着一丝丝令人难以言表的沉重和无可奈何之感。
只见她以一种极其轻柔细微的语调，继续缓缓地开口说道：
“其实，并非我们不愿意涉足凡人世界中的生灵之事，实在是从最初之时便已有既定之规则如枷锁一般紧紧地束缚住了我等众人。”
“怎么又有规则？”听到季婉夕的回答，不禁让我更疑惑了，忍不住又追问道：
“难道，不是你们制定的公约在限制自己吗？”
“我们的公约，就是建立在这规则之下的。”这回轮到白如棋说话了。
见我疑惑地看向她，白如棋面色凝重地继续道：
“根据我道宗的历史典籍记载，早在遥远的过去，修炼者与世俗之间并没有如此明确的界限划分……”
“那时候的修真者们，可以自由地穿梭于尘世之中，他们运用自身强大的法力，帮助凡人解决各种困难和危机……”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某些不可预知的变故发生了，导致原本和谐共处的局面被打破……”
“于是乎，为了维护世间仅存的平衡与稳定，一系列严苛的规则应运而生，其中公约便逐渐演变成如今约束我们行动的桎梏……”
说到此处，白如棋稍稍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忆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接着往下讲述道：
“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源所在，便是一位凡人女子的香消玉殒，才让得当时活下来的人，不得不制定规则，让我们后来的修真引以为戒……”
“而那规则就叫‘天威盟约’！”
当提及此处时，原本还算镇定自若的白如棋突然间脸色变得惨白至极，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惊吓一般，甚至连身躯都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了一下。
天威盟约？
我愣了一下，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那凡人女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竟然能让当时的修真如此畏惧她？！”
“不是怕她，而是怕她身后那位外来强者。”这时李白云淡淡地插话进来道。
白如棋看了对方一眼，点了点头，而后目光落到了我身上，继续道：
“我道宗前身为天道宗，也是因此女子的意外身死，而惨遭无妄之灾。”
“那女子本身是一介凡人，但她曾因机缘巧合救助过一位濒临死亡的强大修真……”
“那位修真不属于我们这一界，而是来自天外，他因伤势太重而落入我们这一界，最后被那凡人女子所救……”
“而那女子具体怎么救治那位强者的，我道宗也没关于她的赘述，只知道因为此女的身死，引得那位外来者直接对三大超级势力展开了报复！”
超级势力……
听到这我凝了一下眉心，忽然想到自己好像一直没询问过，关于他们这一界势力划分的情况。
但不等我先问问势力划分，白如棋就继续道：
“那一战，无数宗门覆灭，而原本存在的三大超级势力之中‘道盟’就此解散，而另外两大势力则是当场覆灭……”
“‘真武殿’是武道修炼者汇聚而成的超级势力，其中最强的殿主据说已是九重武帝……”
“而极乐圣地，其实就是一处修炼圣地，没有固定的名称，只因其中汇聚了许多强大的修真故而成为了超级势力……”
“当时掌控整个圣地的便是名为‘极乐’的圣主，他也是九重之境……”
“而道盟，自不必多说，同为超级势力自然也是有九重之境的强者坐镇……”
“但，当时三大超级势力的强者联合起来围剿那位外来者时，竟都不是对手，最后……”
“所有参与此次行动中的强者仅有几人幸存，而其余则是纷纷被斩杀当场……”
“而侥幸存活下来的几人，也不是因为那外来者最后死了，而是对方根本看不上那几人的实力，才没有杀……”
“也正因如此，那几人活下来之后，才会有那所谓的公约应运而生，以此所期望的，也仅仅只是那位外来者最后所说的一句话……”
“天下无仙。”
白如棋很是郑重其事地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便像是备受伤感一般低下了头。
“不生即死，不毁即存，原来如此……”听完，我也算是理解了季婉夕前面的话，为什么这一界的修真那么畏首畏尾了。
只因为我对凡人出手了，他们就那么多人前赴后继地找到我，要探明原因了。
不过，我倒是对那位因一人之死，而杀无数人的家伙产生了浓烈的兴趣，于是又对白如棋问道：
“你既然知道这么多，那应该也知道那位外来者叫什么名字吧？”
听到我再次问话，白如棋又抬起了头，而后像是心有余悸般地叹了口气道：
“之所以知道那么多，其实也是因为当初那侥幸活下来的几人，其中便有我道宗的前辈老祖，当时的他只有四重境，和我们现在一样……”
“而当时他所处的天道宗，是得天独厚的，有老天爷开后门，知道那位外来者实力恐怖，本不打算参与对那位外来者的围剿……”
“但是道盟威逼利诱，加上又是打着除魔卫道的名义，天道宗也就这样被大势所趋，跟随着参与了此次行动中。”
说到这，白如棋已经眼泛泪光似乎对于当时的天道宗而感到悲哀，接着她也没犹豫把我刚才想知道的说了出来：
“那位外来强者，虽然杀了很多人，但他回到那凡人女子死亡的地方时，曾对着天空怒吼自称，我‘十方念’必杀汝……”
“所以那位外来强者，应该是叫，十方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