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爸带着重礼,挨个病房的去道歉,将卑躬屈膝做到了极致,完美诠释了为不孝女道歉的诚意。
这个年头谁家的儿女不矜贵?
人家好歹也是达官显贵,会缺万爸这些礼品?
众人嘴上说着不在意,至于心里如何作想,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意外中所有受伤的少爷千金,在治疗后,都有父母接走,唯独安望舒孤零零的等在那里。
她的伤情是众人里面最重的,太阳穴被碎水晶刺进去,只差半厘米就会伤到脑仁。
虽然,万氏集团破产了,但万氏医院被秦氏集团收购了,里面的医疗设备算是哏都最先进的,大夫的医术也十分过硬。
手术还算成功,但缝针后基本会落疤,日后伤口康复后,需要二次医美,至于最终是否会落疤,还是个未知数。
太阳穴是面相里夫妻宫的位置,这地方破相可不吉利。
安望舒哭的昏死过去,又醒过来,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喊妈妈。
可她的妈妈早就住到了她的“心里”。
万爸安排了发型师过来,帮她修剪发型。
贴上隐形药布,再用厚厚的刘海遮住伤口。
只要不被风吹起头发,从外表是看不出伤口的,依然很美。
安氏的秘书谢过万爸后,便把人接走了。
万爸也没能见到王智伟,但他通过电话道歉了。
“老万,我知道你也不想的。”
“是啊,孩子们长大了,咱们这些人不服老不行。”
王智伟:“……”老万老了,他可不老。
他的情人已经怀孕,明年就能给他添丁,随他姓王的儿子……
安望舒等了一夜,都没等来自己爸爸的关心。
安氏集团已经被她爸尽数掌控,她妈和姥爷留下的那些老人,早就被清退出圈子。
仿佛,她所拥有的一切,都在王蔤成为网红后,急速失去。
倏忽,她想到妈妈每年给她做的法事。
记得早些年她姥爷原本寿数将近,后来就是通过秘术延寿的。
安望舒把别墅里的人,通通打发走,来到她妈妈生前的卧房。
这里已经被官方搜查过,几乎已经不存在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她翻找了一通,徒劳无功。
“望舒,明月村,明月观,明月道长。”她心脏一痛,脑海里出现小时候妈妈带着她去上香的画面。
“你姥爷的命中本应无子无女,妈妈是你姥爷求来的,而望舒则是妈妈求来的。”
她的名字,源自《楚辞·离骚》,其中“望舒”是为月驾车之神,象征着月亮,寓意优雅大方、健康成长和平安。
但明月道长为她取这个名字,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是要她得明月观庇佑。
安望舒不相信身边的人,拿上手机叫了专车,当即赶去明月观……
这里不似记忆中的繁华,观前的街道空荡荡的,不见路人行迹。
观门口,也无小道士巡逻。
安望舒看了眼正当正午天色,才抬步往里去。
主殿供奉着金身神像,香案上烟气袅袅。
檀香味好似能安抚浮躁的心。
明月观主一身白色法袍,盘坐在中式沙发上,嘴里念着拗口的经文,手里捻着长长的流珠,一派仙人之姿。
“道长……”安望舒迈过高高的门槛。
“你来了。”
“观主知道我会来?”
“你母亲寿数已尽……不,应该说,借来的已经被人家加倍的讨要回去了。”
安望舒想到妈妈的话,心中了然,问:“那我的寿数,也是借的?又是怎么借的?”
“是,每年以你父亲回乡祭祖之由,借太原王氏气运,滋养安氏,还有八字与你家匹配的王氏女寿数,为你母女二人所用。”
“可对我而言,每次祭祖回来后的效果一次比一次差,也就小时候还好些。”
安望舒并非完全不知情,她一直若有所感。
都不用观主过多解释,她便有了揣测。
刚开始,从王家村挑选的那个小孤女,借一年寿数,够她用一年。
到中间,每年共借那孤女两年,却只够她活一年。
直到前年,祭祖时共借走对方四年,仅仅只够她活一年。
孤女无依无靠,对他们安家来说非常好掌控,这也是他们选择孤女的原因。
“如此邪术,时间一长,岂能不反噬?”明月观主嗤笑:“你们母女福分本就浅薄,承受不了太多年的逆天转命。”
“我安氏坐拥泼天富贵,岂会福薄?”安望舒不信。
她以自己出身安氏为荣,鄙视世间牛马。
“望舒,你当真以为自己命好?”明月观主幽幽叹息。
安望舒不说话了。
是啊,命好之人岂会是她这般病怏怏的模样?
她顿了顿,问:“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一开始贫道便明言,借来的已经被讨要回去了,人家发现自己被偷了东西,岂会善罢甘休?”明月观主有些无奈。
“穷山沟的卑贱村姑,也敢讨债?”安望舒不服气。
“太原王氏代代能人辈出,不然你母亲那么傲气,怎能瞧得上你父亲?”
明月道长可太知道内情了。
安羽弦从一开始,就瞧不上从山村走出来的王智伟。
不然,后面也不会玩得那么花。
“你父亲入赘后,拿着你们安氏的钱,无偿资助王氏族人,贫道便以此为媒介,滋养你安氏气运。”
“王家村的人也找人做法了?”安望舒很生气,以为对方要狮子大张口。
她丝毫不惧:“他王氏的气运,我要了,说个数吧,我通通给观主。”
“贫道黔驴技穷,爱莫能助,望舒另找他人吧!”明月观主微微摇头。
“观主果然是高风亮节。”安望舒被拒绝,心里有点慌,态度变好了一些。
“您需要我如何配合?我可以再找一个王家人入赘……”哪怕配不上她,可为了气运她又能如何?
“王家的祖宗,怕是不乐意。”
眼下,明月观主自身难保,岂敢继续干预安家的事?
当初,他也没想到王家会出一个大德之人,否则他又如何敢造次!?
“我借寿的孤女是谁,我去找人做掉。”安望舒和其母的想法,在某方面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