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野战军军区医院,周晓白和罗芸入伍参军,算算时间已经有一个半月了,周晓白她在内科当了卫生员,罗芸在药剂室,袁军去了下面连队,听说当坦克装填手,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基本就是三点一线生活,医院、食堂、宿舍,
周晓白从病房里忙完回来,坐到自己办公桌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取出信纸摊开,这是跃民写给她的,前两天刚到,两人分开虽然才一个来月,却是无比思念,白天夜里脑子里都是那个坏家伙的身影,尤其离别的前一晚,两人突破了最后的一层关系,水乳交融,思念如春天的野草,在她的心房里肆意疯长,有时真想抛下这一切,跑去遥远的陕北那个山沟沟的农村,跟想念的爱人一块过日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夜晚两人相拥炕上,做那没羞没燥的事儿。
这封信翻来覆去都看不下七八遍了,但还是爱不释手,看着这字迹,标点符号,犹如跃民那张坏坏的笑脸呈现在她面前,失神了……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耳边女人的戏谑声,把她从幻想中拉回到现实。
“哎呀!”
周晓白吓一跳,下意识捂住桌上的信纸,待看清来人,嗔怪声,
“罗芸,你走道没声的?跟个鬼一样,吓死我了。”
罗芸坐到一边,“我都敲门了,是你自己没听见”,瞅了瞅桌上的信封,撇嘴道:
“又看跃民给你写的信呢?你可真行,都看几遍了,当名着了?“
“我就当名着,怎么着吧。”给折叠好,小心的放回信封中,跟当稀世珍宝一样。
罗芸道:
“钟跃民可真是太幸运了,能让晓白你这么心心念惦记着,咱来军区医院两个月不到,你说你都收到多少封情书了?有总部机关办公室的,有下面连队军官干部,有不少还装病,专门人来内科看病,你说你魅力多大吧。”
“这些人就是闲的,哪里像个当兵的,成天就想这些事,烦都烦死”,那些个情书、小礼物什么,全数都退回去。
罗芸道:“晓白,也不能这么说,你长得漂亮,人家就有追求的权力,不是嘛?“
“那我就有拒绝的权力,这些人是追求啊?跟过去咱在京城当街阻拦遇到的那些顽主、小流氓有什么两样?死缠烂打,还美其名曰为爱情奋不顾身,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你这有些双标,忘了钟跃民当初怎么调戏咱的?扮作你表哥,忘了?”
“跃民不一样,我就喜欢被他调戏,哼!”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肉麻?”
罗芸翻个大白眼,
“你对人这么专一,跃民可不一定如此,人信上不是说了,那个秦岭也在呢。”
“不会,我相信跃民,他要跟秦岭有什么,信上就不会说了,罗芸,你都不知道跃民他们那边的环境,宿舍是在窑洞里,十多个人挤一个炕,每天下地干活,日常生活用水需要去几里外的小河沟挑,插秧掏粪,还有他们那个大队支书一家子,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人,反正很辛苦,回头我一定好好攒钱,给跃民寄过去。”
“晓白,我看你就操心的命!”
罗芸道:
“你忘了跃民身份了?他可是作家,写的那本《亮剑》,光稿费就挣了好几万,还能饿着他,跟人一比,咱俩才是穷鬼,至于说那什么大队支书,就跃民、郑桐、罗建国那些人在,坏人见了他们都得成‘好人’,不用担心。”
“那不一样,这是我自己赚的钱!”
周晓白道:“别光说我,你跟袁军怎么样了?”
“袁军?”
罗芸叹口气,随即又无奈,
“别提了,这家伙在下面连队老惹是生非,我本想着进了部队会老实一点,结果倒好,非但没收敛,反而愈发出格了,你都不知道,这家伙胆大包天,不光跟他们班长顶嘴,就是连长、指导员都敢怼,人家连长三天两头跑来团部跟领导诉苦,把这刺头调走,真没法教了,唉,我现在也很纠结,你说就他这样的,到时真闯个大祸,犯了众怒,有关系也没用,提前退伍了。”
“那你好好劝劝他了,罗芸,这次可别再,再朝三暮四了,我觉得袁军挺不错的,知根知底。”
“谁朝三暮四了?”
周晓白道:
“罗芸,我把你当做最好的姐妹,我肯定是为你好,你既然要跟袁军好,那就得跟其他人保持距离,那个总局机关政治部宣传科的章京,你俩最近是不是走的挺近?”
“哪有!”
罗芸面上有些不自然,“人家是对我有意思,我又没表态,怎么也是总部机关的,你知道他爸是谁嘛?政治部的章主任,我要明确拒绝,万一惹人不高兴,以后很多事就很麻烦,政治部那边卡你一下,什么好处都捞不着。”
“罗芸,这是部队,没你说得这么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难道就因为处不了对象,回头报复你?”
“我也没说报复,但这种事说不准的,晓白,我可不像你这么有背景,我爸就一副师,在这边根本不够看的,别处不说,单咱们医院,你知道有多少关系户嘛?”
周晓白叹一声,她这闺蜜不管做任何事,都先把利益放在第一位,然后才谈感情,“那要你这么说,咱军区的李军长跟袁军父亲可是生死之交,下面师、团部好多领导都还是袁军父亲过去的部下,有这层关系, 你跟袁军谈对象,回头有什么事,让他给你递个话,不比那个章京好使啊?“
“晓白,我跟章京真没什么”,正说着,外头敲门,
“进来!”
一穿着军装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个子挺高,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长得板正,脸上挂着淡淡笑容走了进来,
“罗芸,晓白,你俩都在呢,刚去药剂室,说你来这边了。“
罗芸起身,“章京,你找我有事啊?”
章京来到两人面前,
“也没什么,就是问问你们晚上有空嘛?我们京城来的老乡搞了个聚会,就在军区服务社边上那家餐馆,要没事,就一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