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三皇子如此上道,老人先是抚掌大笑,随后又压低声音说道:
“二皇子为人冲动,又好大喜功,殿下只要稍加怂恿,他定会倾巢而出,届时……”
叶昀闻言,也随之大笑起来:
“妙啊!先生此计甚妙!这叶昭害我损失了厉飞扬这枚棋子,我岂能让他好过?就让二哥替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而后,他的目光望向叶昭所在的方向,仿佛已经看到叶昭被叶曜的势力围剿,狼狈不堪的景象,心中一阵快意。
“殿下英明。”
老者微微躬身,十分自然的奉承了一句。
就在三皇子叶昀正谋划他驱虎吞狼的大计之时,与兴庆坊一街之隔的靖安坊内,二皇子叶曜正一脸阴沉地听着跪在面前的栗开山的汇报。
只不过,比起三皇子的阴狠沉静,这二皇子明显要更加的情绪化。
“废物!一群废物!”
叶曜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怒吼道,
“本皇子派出去那么多人,竟然连一个叶昭都杀不了!“
”非但如此,你们居然还折损了本皇子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几个好手!你们天罡门,都是干什么吃的!”
栗开山,也就是之前刺杀叶昭的天罡门男刺客,此时却是浑身颤抖,汗如雨下。
面对二皇子的奴胡,他颤巍巍地解释道:
“殿下息怒!那叶昭……那叶昭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宗师护卫!我等……我等实在不是对手啊!”
“宗师?!”
叶曜猛地顿住,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叶昭那皇庶子,哪来的本事招揽宗师?你莫不是在诓骗本皇子!”
“属下不敢!”
栗开山连忙磕头,
“属下亲眼所见,那宗师实力深不可测,我等数十人联手,竟连他一招都接不住!“
”若非属下见机得快,恐怕……恐怕也回不来了!”
说着,他撩起衣袖,露出上面狰狞的伤口,触目惊心。
叶曜看着那伤口,脸色阴晴不定。
他虽然性子急躁,却并非蠢笨之人。
但他无论如何都有点难以接受一个庶子,身边竟然跟着一位宗师护卫?
他这个皇次子都没有这个待遇好吗?
所以他打定主意,认定了这其中,定然有蹊跷!
“那宗师是何模样?可曾留下什么线索?”
叶曜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问道。
栗开山仔细回忆了一番,说道:
“那动作极快,看不清容貌,但从身形来看,应该是个中年男子。“
”至于线索……属下在现场发现了一块碎布,似乎是从那宗师身上掉落的。”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沾染着血迹的布料,呈了上去。
叶曜接过布料,仔细端详了一番,却并未看出什么端倪。
”也罢。“
二皇子无奈的挥了挥手,将那块破布还给栗开山,说道:
”我是看不出这其中有什么玄机来,你且将此物带回你们天罡门,务必请你们师门中的长老多多查验。“
栗开山接过那破布,当即颔首,见二皇子再无其他吩咐,便悄然离去。
一时间,二皇子的整个寝宫便只剩下叶曜一人。
他烦躁地在寝宫中来回踱步,被他踹翻的案几倒在地上,其上的瓜果散落满地。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凌乱。
此时此刻,寝宫中奢华的摆设在他眼中也变得无比刺眼,仿佛都在嘲笑着他的无能。
父皇那张威严的脸庞,此刻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充满失望的眼神,如同尖刀般刺痛着他的自尊。
“曜儿,你身为皇子,肩负着保家卫国的重任,为何屡屡让朕失望!”
父皇的训斥声,在他耳边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敲击着他的心脏。
是啊,他驻守北疆多年,却屡次在蛮族的袭击下丧师辱国,损兵折将,将士的鲜血浸透了北疆的土地,也染红了父皇对他的期盼。
反观那叶昭,一个卑贱的庶子,竟然在南疆混得风生水起。
每有塘报,上面写的总是那些话。
说什么九皇子将原本混乱不堪的南疆治理得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甚至连蛮族都对他俯首帖耳。
父皇对叶昭的赞美之词,如同针扎一般刺痛着叶曜的神经。
每次朝堂之上,父皇总是不吝对叶昭的赞赏,而对他,却只有无尽的失望和训斥。
“凭什么!他叶昭不过是一个庶子,凭什么得到父皇如此的青睐!”
叶曜心中怒吼,嫉妒的火焰在他胸膛中熊熊燃烧。
他猛地一拳砸在寝宫的房柱上,上好的紫檀房柱顿时出现了一道裂痕。
“叶昭,你该死!”
他咬牙切齿地低吼,眼中闪烁着无尽的不甘。
裂痕沿着紫檀木的纹理蔓延,如同叶曜此刻崩裂的心境。
他想起不久前叶昭被从南疆召回的消息,心中本是暗喜。
他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等叶昭一死,自己就主动请缨去南疆,建功立业,好让父皇刮目相看。
结果呢?
他的父皇连个眼神都没给他,直接一句“曜儿,你镇守北疆多年,也该歇歇了”,就把他打发了。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那镇南王的印信,落到了周牧手里!
周牧!
那可是三皇子叶昀的人!
“叶昀?叶昀不过是个只会吟风弄月的废物!”
叶曜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玉雕香炉,上好的沉香顿时散落一地,香气四溢,却丝毫无法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他叶曜,堂堂皇子,驰骋沙场多年,到头来却连个镇南王都捞不到!
就在这时,寝宫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殿下,不好了!”
侍卫气喘吁吁地说道,
“三皇子……三皇子派人送来了一份礼物,说是……说是给殿下的赔罪之礼。”
叶曜闻言,眉头微微皱起,心中疑惑。
叶昀那小子,一向与自己不和,今日怎么会突然送礼赔罪?
难不成那小子忽然转了性,因为周牧夺了自己镇南王之位,所以专门来道歉了?
“什么礼物?”
一念至此,叶曜沉声问道。
侍卫小心翼翼地将一个锦盒呈了上来。
叶曜狐疑地打开了锦盒。
映入眼帘的,是一沓厚厚的银票,粗略一数,竟足有数百万两之巨。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饶是身为皇子,叶曜也不禁心头一跳。
这叶昀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莫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揭开银票,叶曜再往下看,却是在下面发现了一封信。
叶曜抽出信笺,只见信封上写着“三弟亲笔,请二哥亲启”。
其字迹娟秀,与他那阴柔的性格倒是相符。
叶曜嗤笑一声,毫不犹豫就把这信封撕的粉碎。
然而,信上的内容还没看几个字,他整个人全身上下,尤其是脸,全都“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