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小院此时已然陷入了一片紧张与混乱之中,丫鬟们吓得聚在一起,小声地抽泣着,仆人们来回奔走,脚步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乱成了一锅粥。
那原本祥和的氛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是被一阵狂风给吹散了去,只余下重重疑云如浓雾般笼罩着众人,让人觉得压抑而又惶恐。
天色渐晚,原本那橙红色的余晖早已隐没在了天边,夜幕如同一块黑色的绸缎,缓缓地笼罩了整个府邸。
院内的丫鬟们手忙脚乱地拿着烛火,依次将各处的灯笼点亮。那烛火在丫鬟们的手中跳跃着,闪烁的火苗映照着她们那慌乱的面容。
随着一盏盏灯笼被点亮,柔和的光晕缓缓地在雕花的门窗上晕染开来,那精美的雕花在光影的映照下,投射出形状各异的影子,给这偌大的府邸添了几分静谧与祥和的假象。
然而,在正厅之中,那紧张的气息却愈发浓烈了,仿佛能将这空气都给凝固住一般。众人都在这紧张与疑云之中,等待着接下来未知的变数,每个人的心都如同悬在嗓子眼上,久久难以平静。
司柠守在易寒大师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师的脸,时刻留意着大师的动静,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司徒荣恒则拿着那香囊,在一旁来回踱步,时而低头沉思,时而抬头看向床榻上的易寒大师,同时也在心里梳理着今日发生的这一系列蹊跷之事。
而那瘫倒在地的郎中,依旧在哭哭啼啼地求饶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自己的冤屈,可此刻却没人有心思去理会他,他就像是被众人遗忘在了角落里。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混合着一丝紧张的气息。
“司柠,大师如何了?”苏挽歌端着几杯茶水,缓缓走到司柠身边,微微蹙着眉头,眼中满是担忧,她压低了声音询问道。
司柠微微抬起头,目光从床上的大师身上移开,看向苏挽歌,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暂无性命之忧!”
“那真是太好了!”苏挽歌听闻此言,那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般地轻拍了拍胸口。
随后,她伸出纤细的手,端起一杯冒着热气的参茶,递向司柠,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浅笑,说道:“司柠,你也累了许久,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司柠接过茶盏,微微点头,以示感谢,轻轻抿了一口茶后,便将茶盏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苏挽歌又端起另一杯茶,转身朝着坐在不远处椅子上的司徒荣恒走去。他剑眉微蹙,深邃的眼眸中透着几分沉思之色,似是还在思索着今日大师遇袭之事背后的缘由。
苏挽歌走到司徒荣恒身前,微微福了福身子,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轻声说道:“殿下,喝杯水吧!”
司徒荣恒闻声回过神来,抬眸看向苏挽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仿佛才想起苏挽歌还在府中。
他轻轻摆了摆手,声音带着几分疏离却又不失礼貌,说道:“天色不早,我让人先送你回府。”
苏挽歌一听,心中顿时一紧,她咬了咬下唇,眼中满是不舍,赶忙说道:“殿下,挽歌不急,有什么挽歌能做的,殿下尽管吩咐!”
那话语里透着一股坚定,她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目光紧紧地盯着司徒荣恒,盼望着他能改变主意,让自己留下来。
司徒荣恒微微皱眉,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看着苏挽歌,缓缓说道:“这里有我和司柠,你不必担心,天色不早,你若再不回去,舅父恐要担心了。慕青!”
“属下在!”慕青从门外快步走进来,抱拳应道。他身姿矫健,一身劲装显得格外干练,脸上带着恭敬之色。
“送苏四小姐回府!”司徒荣恒的语气不容置疑。
“是,苏四小姐,请!”慕青站起身来,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殿下,我…”苏挽歌还想再争取一下。
不等她说完,司徒荣恒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微微抬高了声音,严肃地说道:“今日之事万不可对他人提起。”那冷峻的面容上透着一股威严,让人不敢忤逆。
“是,挽歌记住了!”苏挽歌不敢再多言,只能轻轻应道,微微低下头。
“嗯!”司徒荣恒应了一声,便抬脚出了房门,那玄色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门外。
苏挽歌缓缓抬起头,看着司徒荣恒离去的方向,那背影渐行渐远,她突然生出一股无力感,只觉得自己在这一刻是如此的渺小,什么忙也帮不上,满心的情意也只能深埋在心底。
“挽歌,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司柠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边,嘴角带着一抹促狭的笑意,伸手轻轻拉了拉苏挽歌的衣袖,打趣地说道。
苏挽歌被吓了一跳,嗔怪地看了司柠一眼,说道:“是呢,可是我不能留下来陪你。”她的声音还带着一丝鼻音,那模样既有被司柠打趣的羞涩,又有着没能留下来的遗憾。
“你是想陪我还是陪殿下啊?”司柠挑了挑眉毛,眼中满是揶揄之色,她围着苏挽歌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着她,那模样仿佛要把苏挽歌的心思都看穿一般。
“你胡说什么?”苏挽歌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像是天边的晚霞一般,她跺了跺脚,别过头去,不敢直视司柠的眼睛,可那微微颤动的耳垂却泄露了她此刻的紧张与羞涩。
“还胡说,眼睛都快长人家身上了,在看不出来,我就是个傻子!”司柠捂着嘴笑了起来,那笑声清脆悦耳,在这略显沉闷的屋里显得格外突兀。
她伸手戳了戳苏挽歌的肩膀,歪着头看着苏挽歌,那眼神里透着一股“我早已看穿一切”的意味。
“有这么明显吗?”苏挽歌心中一阵慌乱,她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地问出了这句话,眼神中透着一丝忐忑,既害怕被司柠看穿,又似乎希望司柠能知晓自己的心意,给自己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