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宗,乾坤台。
长老们远远瞧见鸦羽宗上空劫云翻涌、雷光闪烁,一个个心里都不是滋味。
“这是何人在渡劫?这眼看着像是在渡金丹之劫啊,他们宗门一月前不是才刚又一位渡了金丹之劫么?如今怎么又?一月一个金丹,这速度也太快了些。”
“三天两头有人渡雷劫,莫不是挖到什么灵矿,又或是寻到失传秘籍了?”
“哼,他们宗门不过就几个人,怕不是走了狗屎运了吧!” 一位尖脸长老撇着嘴,阴阳怪气地率先开腔。
另一位胖墩墩长老双手抱胸,满脸不屑:“就凭他们那向来垫底的宗门,能出什么惊才绝艳之辈,指不定是触发了哪个歪门邪道的机缘,修邪了也说不定,我看啊,咱们四大宗门还是得派人去好好看一看,既然这鸦羽宗在宗门之列,我们便有理由去管束一番吧,万一当真是出了邪修,那可是整个修真界的祸事。”
“没错,先前那云中城不就是出了邪修么,还是前任副城主的儿子,我听说那个鸦羽宗其中一个弟子好像就是那云中城前城主啊,那副城主自己儿子修邪,还为了包庇自己的邪修儿子害死了那么多百姓,保不齐那云中鹭之死是有人弃车保帅呢,小夭从前可是掌门女儿,掌门若是知道了定然不会坐视不理的,我看这鸦羽宗咱们还是得派人看看去。”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火朝天。
话题一转,便扯到了年末的宗门大比上。
“若不是邪修呢?我看说不准今年这鸦羽宗还真能在大比里脱颖而出,前些日子我听闻他们宗门无耻地骗走了咱们的幻星阁模型,整个宗门都翻新重建了,远远看着比咱们天音宗还要气派不少呢!他们能一月一个金丹,保不齐有什么后手。”
一位平日里消息颇为灵通的长老忧心忡忡地说道。
这话一出,众人原本嬉笑调侃的神色瞬间凝重起来,心底都泛起一丝恐慌。
“你们还是别操心别人宗门了,掌门不是说那褚前辈有办法么,如今都三个月过去了,咱们宗门灵植却依旧毫无起色,不进反退!宗门弟子的修为也是没有丝毫进益,我甚至觉得这山上的灵气都要比以往稀薄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一位炼丹阁长老忍不住抱怨起来,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这话一出,立刻有人接茬:
“那褚介说是在后山灵谷闭关修炼,我看实则是把大半灵气都吸了个干净才对!我精心培育的那几株百年灵参,眼瞅着都要成熟了,结果他去了趟后山,就灵气尽失,瞬间枯萎,化作了凡草!还有灵谷中那片灵兰,是准备给新晋弟子炼制启蒙丹的关键材料,生生被吸得干瘪发黄,毫无药效可言!一连三个月,老夫实在忍不了了!我今日一定要去跟掌门说道说道!”
旁边一位长老也跟着附和,满脸怒容:
“我看你也不必去找掌门了,他把那褚介当佛似的供着,还让他给弟子们‘指点’一二。呵,什么指点,那侏儒分明就是捉弄人!我座下弟子诚心向他请教御剑术,他倒好,传授一套歪七扭八的剑招,我弟子练完不仅御剑没学会,连原先的根基都差点晃松动了;还有几个研习阵法的,被他胡乱摆弄一番阵盘,触发灵力反噬,在床上躺了半个月,灵力紊乱至今都没调理过来!”
众人正说得义愤填膺,付枭恰好路过,把这些埋怨之词听了个真切。
他本就阴沉的脸色愈发难看,周身灵力微颤,显然已是极度不悦。
几个长老看到他,连忙围了上去,“付长老,您可终于出关了!方才我们说的都是这三月以来实打实发生的事儿啊,您还是快去跟掌门说说这些事情吧,我们几个劝了好几次可都没有用,掌门向来听得进您说的话,您还是赶紧去劝劝吧!”
付枭皱起眉头,只冷冷看了他们一眼,留下一句:
“管好你们的嘴,那褚介毕竟是上界之人,修为高深,随便一只手都能把你们给碾碎,一口一个侏儒,像什么样子!至于其他,我自会去找掌门说清楚,你们下去吧,莫再和长舌妇般嚼舌根。”
说完,他冷哼一声,甩袖径直朝着后山快步走去,脚下青砖都被踏出轻微的裂痕,只留下一众长老脸色铁青地面面相觑。
等从灵谷回来,一进院子,付枭便劈头盖脸地质问迟陵:
“你为何要将褚介那老儿放进灵谷?如今灵谷灵气几近干涸,宗门诸多事宜都被耽搁,你作何解释?”
“你出关了?”迟陵先是有些惊讶,听到他的问题,便是满脸无奈,只抬手揉了揉眉心,苦笑着回道,“我当时也是想着褚前辈修为高深,若能得其一二指点,宗门必能受益,哪曾想……”
“受益?” 付枭怒目圆睁,打断迟陵的话,“如今灵植凋零、弟子遭殃,何来受益之说?阮阮刚进阶筑基大圆满,往后修炼、突破金丹渡雷劫,哪个环节不需要海量灵气支撑?怎能白白便宜了外人!”
提及迟阮阮,付枭的语气更是焦急万分,眼神中满是气愤。
见他提到阮阮,迟陵愣了愣,随即长叹一口气,满心懊悔:
“我的确考虑欠妥,本想请他助力,却不想引来了这般麻烦。我此刻也恨不得立刻将他送走,只是……他当初就说自己只在天音宗待三月,稍后我便去探探他口风,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我们白白吃这么多亏才是,对了,你入关三月,可有所收获?”
付枭顿时便摇了摇头,“还是没突破炼虚,不提此事,我倒是不急,阮阮的事比较急。”
他说到这,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片刻后停下脚步,盯着迟陵说道:
“你尽快想办法从褚介那里拿点好处回来,阮阮进阶金丹迫在眉睫,所需资源、灵气缺一不可,这关乎天音宗的未来兴衰,你可别轻易掉以轻心。”
迟陵叹了口气,应下此事。
待付枭拂袖而去,迟陵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片刻后,叹了口气。
付枭是与他一起共过生死的兄弟,又是阮阮的师父,他这些年所做的一切,每一件都是为了天音宗。
或许真是自己多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