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来时。
余祁眠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处理得差不多了,眼中不由划过一丝惊讶:
“多谢二位救命之恩,在下必会重谢。”
虎子对对方的态度满意极了:
“我叫马虎,这是我朋友,沙卫行。”
余祁眠莞尔一笑:“我叫余祁眠,敢问二位,这地方是?”
马虎和沙卫行对视一眼。
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清澈的愚蠢。
马虎挠挠头:“好像,是叫什么,叫什么白岭城?”
看来他在水里飘了挺久。
余祁眠思考片刻,说道:
“我昏迷前,隐约听见二位说到了阮枫,可是那位总是一身白衣,容颜气质极出色的阮枫?若是,实不相瞒,在下也算阮枫的朋友——”
话还没说完!
马虎和沙卫行突然后退几步!
马虎惊恐:“能和阮枫玩一块去,能是什么好人!?”
沙卫行:“就是就是!”
余祁眠:“……”
阮兄,你到底做过什么?
不过——
若不是他正好被冲到了白岭城附近。
若不是这二位正好在那江边钓鱼。
若不是最后他看见了陈兄,想要伸出手抓住他……
他命不该绝啊!
回去他要尽快把那第一本禁书完结,他可是一名有素养的话本艺人嘞!
余祁眠凭借着超厚脸皮,硬是和马虎和沙卫行成一团。
马虎和沙卫行也知道了阮枫的身份。
二脸震惊!
熟悉起来后,马虎挠挠头,总觉得不说心里过意不去。
想了想道:“那个,余祁眠,我们给你诊脉时觉得,嗯,你身体是不是不太好?”
余祁眠:“嗯?”
沙卫行认真道:“以后你不要总是熬夜,思虑过重,胡作非为什么的,要注意好好保养身体。”
马虎直截了当:“你有点虚,不过不要讳疾忌医,我们收费还是不贵的。”
余祁眠:“……”
但凡换个人,都和你们翻脸了。
……
“啊切——”
阮枫忽然打了个喷嚏。
丝毫还不知道,未来有两个穷亲戚要上门打秋风。
阮枫抬脚步入阮霜房间。
阮霜吓得一个激灵:
“你,你就算是我弟弟,也不能不敲门就进来啊!万一我在换衣服呢!”
阮枫微微一笑:
“抱歉,我刚才敲了那么久的门都没人回应,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阮霜心中翻了个白眼。
居然对她这么礼貌,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要是真心疼她,就不要每天让她干活啊!
想到自己每天被迫风里来雨里去,满身泥泞,和一群贱民干同样的活,再也没有平日光鲜亮丽的模样。
阮霜就恨不得把对方千刀万剐!
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阮霜胸膛起伏,不断告诉自己冷静,冷静。
阮枫是真的会弄死她的!
被生死刺激到,阮霜心中的怒火才渐渐散去,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问道: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阮枫使了个眼色,身后立马有人捧着华服上前。
“赈灾初见成效,这池州刺史后日宴请众人,你……好自为之。”
说完,放下华服,带着人离开了。
阮霜愣了愣。
池州刺史钟旗?
前不久第一次见面就色眯眯看着她的那个中年男人?
好自为之……
贱人!贱人!!
她是他姐啊,他怎能用她去讨好一个好色的中年男人!!?
虽然她是说过,她愿意用美色去帮那贱人拉拢人心。
但她想的是,就算不是太子殿下,那其他王侯贵族家的公子她也认了。
谁要去服侍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了!
阮霜心中恨意汹涌,目露凶狠。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夜晚。
刺史府热闹非凡。
众人长期处于高压状态,身体和心理都承受着极大的负担。
这次宴会,正好可以好好放松放松。
府邸主体多用木材构建,辅以青砖灰瓦,色彩素雅,透露出稳重与尊贵。
府邸周围常建有精致的园林,曲径通幽,假山水榭,四季花木葱茏,提供了一个休憩赏玩的空间。
阮枫到场时,宁木青等人已经到了。
隔着宴席,二人遥遥相望对视一眼,便错开目光。
宁木青目光落在锦衣华服,打扮美艳的阮霜身上,顿了顿。
眼中浮现些许疑惑。
当初他在场,自然是听到了阮霜说愿意用美色帮阮枫拉拢人心。
但依照阮枫的手笔,过去那么多年,阮枫从未用过美人计去拉拢一个人。
不止是阮枫,他也是有点不屑的。
能用美人拉拢的人,他人也能用美人拉拢过去,不值得信。
况且一个个都是老狐狸,真以为一个美人就能左右他们?
归根结底是利益打动了对方,美人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人情。
阮霜若是了解阮枫,或者认真调查过阮枫执掌凉国时做过什么。
也不至于一心认为阮枫说的“好自为之”的意思,是想用自己去讨好钟旗。
可惜她深陷在自己的结论中无法自拔。
看见钟旗的目光时不时往这边扫过来。
阮霜余光瞥了眼阮枫精致的侧颜,心中冷笑。
不得不承认,她有时候会嫉妒阮枫的容颜,只要他在场,她的光芒好像都暗淡几分。
但这次,也多亏了对方的好颜色。
阮枫还不知道吧?
钟旗可是个男女通吃的主,是垂涎她的美色,但更垂涎阮枫的美色!
阮枫的底气不就是太子对他的器重吗?
钟旗可是和她说了。
自从有人打着阮枫的名义招兵买马后,上面人的态度很不满,甚至有意召阮枫回去,把他手上的事交给别人。
阮枫哪怕不暴毙,以后也别想起来了!
她才不要和阮枫共沉沦!
宴会上歌舞升平。
酒过三巡,众人也有了些许醉意。
钟旗举起酒杯,笑呵呵道:
“听闻阮大人便是那闻名天下的乐师枫叶子,不知是否有荣幸听君一曲?”
此话一出。
不少人附和:
“是啊,不少文人雅士可是评价阮大人一曲只应天上闻。”
“若是能听阮大人一曲,也是无憾了。”
“……”
阮枫单手托着腮,漂亮的眸子似乎因半醉而蒙上一层水雾。
闻言,低低笑了:
“实不相瞒,在下很少弹九霄以外的琴。为各位弹奏一曲是不太可能了。但也不好扫了各位的兴致,不如舞剑一曲?”
说着,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侍卫面前,说了句“借剑一用”。
便抽出了侍卫的佩剑。
侍卫有些慌乱,看向首座的钟旗,见他点头,心也放松下来了。
夜幕低垂,月光洒在灯火通明的庭院之中。
阮枫因着醉酒,身形略显摇曳,周身酒香弥漫,步履却依然轻盈。
少年轻轻挥剑,剑尖划破夜空,留下一道道细微的银线。
随着动作的加快,剑光交织成一张细密的网,光影交错,宛如银河坠落凡尘。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所有的喧嚣都被隔绝在外,只有剑舞的声音与月光相伴。
随着剑舞进入高潮,阮枫脸上的笑意更浓,醉意似乎融入了剑法之中,步伐更加飘忽不定,剑光流转间,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一舞完毕。
阮枫收剑立定,所有剑光瞬间敛入鞘中,如同星辰回归夜幕,一切恢复平静。
少年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犹如一幅动人画卷,醉剑惊鸿,余韵悠长。
在一众看呆了的人中。
张悦己双眼亮晶晶的,死死捂着嘴。
糟糕,她的嘴角怎么不听话,就是下不来呢?
质疑公主、理解公主、成为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