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旭阳这个壮实的大高个,得意洋洋地翘着尾巴,像只斗胜的大公鸡:
“我和我姐从小关系好着呢,我姐特别疼我,你是撬动不了我的地位的!”
裴辞不知想到什么,眼神都有点变了:
“你确定?”
这看穿一切的表情,差点让东方旭阳炸毛!
“打是亲骂是爱!我姐打我骂我是因为对我爱的深沉!你不懂!”
裴辞:“……”
裴辞轻咳几声,低下头,单薄的身子愈发显得弱不禁风:
“裴辞出身卑微,自知与朝阳姑娘云泥之别,少爷您误会了,裴辞岂敢觊觎朝阳姑娘?”
东方旭阳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看自己的拳头。
总觉得对方挨不住自己一拳。
算了,他和一个病怏怏的人计较什么?
东方旭阳语气好了不少:
“我姐为什么把你带回来?”
裴辞叹了口气:
“家父不过偏远小镇一普通大夫,家中虽不富裕,但也可勉强温饱,奈何家中蒙冤……
多亏朝阳姑娘为家父家母洗涮冤屈。裴辞无处可去,是朝阳姑娘心善,愿收留在下一二。”
“是吗?”
东方旭阳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把点心送进去后,东方旭阳急匆匆去找他爹容淮。
容淮脸上不知道敷着什么东西,正享受着舒服的按摩。
听完后。
眼睛都懒得睁开,啧啧道: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烈女也怕郎缠啊。此子,有我的风范。”
爹的……风范?
东方旭阳懵了瞬。
随即气急败坏!
好你个裴辞!
居然想勾引他姐,少走三十年弯路!
东方朝阳遣退侍女。
裴辞安静地上前,半跪在地上,按摩着女子的小腿,低眉顺眼:
“裴辞学艺不精,还望姑娘海涵。”
东方朝阳闭目养神:
“以前你虽清贫,但却如傲雪寒梅,轻易不肯折了你那傲骨。现在倒是学会了过去不屑的手段。”
女子的语气没有波澜,没有讥讽,像是只是在述说。
裴辞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
“傲骨不在于身而在于心,在下只是明白了刚过易折的道理而已。”
东方朝阳“嗯”了声:“所以你想要干什么?”
裴辞:“听闻最近朝堂正在派遣人去往各地巡视赈灾,辞虽出身卑微,但也愿出一份绵薄之力。”
东方朝阳“唰”一下睁开双眼!
半跪在地上的清瘦书生虽衣角都洗的发白,但背脊挺得很直,眼中有着灼热的光。
东方朝阳看了许久,缓缓闭上眼睛。
“你是我安排进去的人,别丢了我的脸。”
裴辞眼底漫延出喜悦:“是!”
……
暴雨下了数日,都没有任何停下的痕迹。
哪怕陆玄提前得知消息,做出了部署,但其造成了损失、伤亡依旧存在。
数国都及时做出反应,没有被打个措手不及。
显然,慕容铁柱不止告诫了他们。
摘星楼。
玄明子坐在屋檐下,听着大雨打落地面的声音。
那双素来宁静平和的眸子中出现了波澜,其中情绪十分复杂。
“师父。”
白菜小心翼翼地探头,递上熬煮了许久的养生羹汤,余光瞥了眼玄明子几乎花白的头发。
“师父,您没事吧?”
玄明子看向白菜:“你以为他们能提前做出反应,是师父告诉了他们消息?”
“啊,不是您吗?那谁有那本事……”
白菜说着,突然瞳孔地震,音都差点破了!
“大师兄!!?”
说起来,那日因为大师兄告诉师妹他女装过的事情,他雄赳赳气昂昂去报复大师兄。
结果把摘星楼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大师兄!
他才知道。
大师兄被师父逮住,从千月宫回摘星楼的路上,早就半路跑了!
白菜倒吸一口凉气:
“插手这么大的因果,大师兄他命应该挺硬的吧?”
虽然他想夺了大师兄的位置,虽然大师兄人贱了点、癫了点、欠抽了点……
但白菜也不希望大师兄就这么无了。
玄明子冷哼一声。
气恼又无可奈何:“他命确实硬,翅膀也硬了。”
听师父这语气,大师兄应该死不了。
白菜松了口气,后知后觉:
“等等,大师兄和我差不多大,他就这么厉害了?”
玄明子端起羹汤,慢悠悠地舀起一勺,吹了吹:
“你大师兄和小师弟都是有慧根之人,你小师弟要是愿意的话,大概也能算出来。”
“师妹呢?”
“你师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意不在此。她在其他方面倒也颇有建树。”
白菜:!!!
感情全师门就他一个没用的!!?
白菜泪眼汪汪:“师父,您当初怎么看上我的?”
玄明子拿着汤勺的手一顿,神情复杂:
“想当年,你还小,扒着为师的腿,哭的稀里哗啦,死活不肯放手……”
白菜:“……”
不用说了,他知道了。
就在这时!
上官翠花急匆匆进来:
“师父,小师弟出事啦!他体验上吊,一不小心把凳子踢倒,差点把自己真的吊死了!”
白菜:“……”
玄明子:“……”
玄明子淡定地喝完羹汤:“无碍,没死,小事。”
……
阮枫前往受灾最严重的池州的消息下来。
陆浅泪眼汪汪:
“哥。池州堤坝决堤,阮枫哥哥又是赈灾又是调查,很危险的。”
陆玄有点受不了自家一直缠着他的妹妹,反问:“你要阻止你阮枫哥哥?”
陆浅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噔噔噔”跑到阮枫面前:
“阮枫哥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正在喝茶的阮枫闻言,低低一笑:“好。”
阮枫哥哥笑起来好好看啊,声音好好听啊……
明明她已经知道自己不是真的喜欢阮枫哥哥,还答应了青书会等他。
但她还是会被阮枫哥哥的美色晃了眼。
陆浅苦着一张小脸,觉得自己是个见异思迁的女人。
不管了不管了。
她只是喜欢欣赏美人而已。
知道他们要商量正事,陆浅很快就离开了。
阮枫不禁询问:“魏青书呢?我很久没看见过他了。”
陆玄想了想:“他?外祖父说他虚,把他拉去亲自操练了。”
阮枫:“……”
魏青书虽然武功不强,但人也不虚吧?
罢了。
阮枫很快把他抛之脑后,和陆玄商讨了会细节。
刚到府门口。
等候已久,一身素衣的文弱书生忽然上前,拱手道:
“阮大人,在下裴辞,久仰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