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你想不想找个人来陪,你的快乐伤悲,只有我能体会,让我再陪你走一回……”这个彩铃在畅风听来是很漫长的,他甚至觉得已经凌晨12点,她应该是不会接的。
但是亘古有一个传统就是,人们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车十二吸吸鼻子,毫不客气的说:“同志们,依我看畅老弟的眼光不会差,毕竟她连铃声都那么好听。”
郭海超连忙叫停了车十二的臆想,不紧不慢的纠正道:“我楼下有个70多岁的老太太,他的手机铃声甚至是贾斯汀比伯的《baby》,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他用的是他孙子淘汰下来的手机。一把年纪了,也不会换铃声。”
“那要是他会换的话,岂不是要换上一首最美不过夕阳红,温馨又从容……”郭佳见缝插针,毫不犹豫的将这个话题又一次顶上了高潮。
这个话题听的畅风,自己都想笑,于是不顾形象的大笑了起来,但是世间的所有事就是这么的赶巧,电话也是在此刻接通的。
丁涵大半夜听见电话铃音,第一反应一定是父母想他了,要聊一聊,于是迷迷糊糊之间摸到了电话,为了不打扰室友,迷迷糊糊的摸到了卫生间,在此期间电话铃声响个不停,但是深夜的困意,还是没能让她仔细看看号码,便匆匆接起了电话。
直到话筒对面传来了畅风疯子一样的笑声,丁涵瞬间清醒,愣了两秒之后,心中被愤怒填满。
但仔细想想也对,丁涵本认为是个什么重要的人打来的电话,于是大半夜的辛辛苦苦的爬起下了床,为了不打扰室友跑到了卫生间,然后匆忙的接起电话,发现是曾经那位奇葩,并且接起电话还是一阵毫无形象的狂笑,哪怕在心里告诉自己,只是老同学的叙旧都圆不过去。
“你是不是有病啊?”一阵清脆里带着愤怒的声音穿过话筒,直直的刺向畅风的耳膜,刚才像菜市场一样喧闹的男寝突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沉默了,包括他在内,最后左思右想,话在长风的喉头梗了又梗,终是没能吐出半个字来。说实话,在电话响铃的这段时间,他打了很多的腹稿,但是加上刚才兄弟们的搞笑整活,加上丁涵的怒喝,都让他有些摸不着北,那种感觉怎么跟你形容呢?
就像有一个人告诉你,要从一数到一千,但是当你数到九百九十七的时候,有很多事冲出来,开始说出各种数字,然后把你的思绪打断,哪怕你已经数到了九百九十七,但是依然没有半点作用,照样还要从零开始。
车十二到底是够兄弟的,看到畅风这样的情况,直接夺过了手机,匆匆忙忙的说了一声,打错了,随后便打算挂掉电话。
“等一等!畅风!我知道是你!你那个笑声再明显不过了。”丁涵拦住了即将挂断的电话,毫不客气的戳穿了这场拙劣骗局。
车十二向畅风投去一个眼神,随后将电话递回给他。
畅风深呼吸了一口,然后说道:“你……你……好啊!”
“我当然好了,要是你不大半夜打电话,可能会更好吧。”丁涵靠在卫生间的门上,尽量压低声音的说道。
“啊,你好,那那我也挺好的……”畅风虽然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是心中超强的意念感告诉他一定要挺住。
“不是,你到底想说什么……”丁涵也被他无厘头的回应,搞得有些无奈。
“姐姐,姐姐,他喜欢你”郭海超到底是看不下去,毕竟这货的脸已经红的快跟猴子屁股一样了,有时候人的一些神色就是答案。
这下子畅风是彻底沉默了,丁涵也沉默了,只是很久很久之后,电话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畅风脸色煞白,他觉得这个情景像极了初中时,自己趁课间递出的棒棒糖,也被她挥手拒绝一般,直到今天她的拒绝是一阵电话忙音,众人这才纷纷知道自己玩大了,于是纷纷排着长风的肩膀,要他振作起来。
但是一阵抽泣声响起,刚才还欢笑的众人,突然间明白自己出了一道多么无解的题,但是在众人想来这种题目一般是可以想办法回避的,如果是今天这个画面,那只能说明是他自己想要给自己一个答案。
现在的答案清晰无比,他只要学着接受,就意味着和过去的那些说再见。
回想起暑假的时候,他为了躲避这些,甚至撕掉了毕业照,但是她的脸庞还在他的脑海中,他甚至撕掉了那一页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同学录,但是面对今天这个打电话的大冒险,那一页同学录仿佛在他眼里浮现了。
畅风默默的走向阳台,众人怕他一跃而下,所以一堆人跟着他到了阳台,隔壁含着牙刷的哥们儿,看见6个光着膀子的男人聚集在一起,一时间以为是什么大哥开会,于是急匆匆的离开阳台,不再观望。
“不是,你们干什么啊,惩罚我可是做了!”畅风愤怒的吼道。
“主要是怕你往下跳啊,哥!”车十二也是大吼一声。
“你们几个打牌不守规则,欺负外地人呢!”畅风明显已经失智,这便是我们说的女色误人。
“唉,不是……那我们打牌耍赖,你做惩罚也可以耍赖呀,你要是不耍赖,你就活该被欺负。”张晨鸣也看不下去,帮腔道。
“别搭理他,他有毛病……”郭海超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众人往屋里走,把畅风一个人丢在了阳台。
夏日的天气又闷又带着空调外机吹来的热风,让畅风更加的心神不宁。
他本想安静的思考些什么的,但是知了的叫声,又让他烦躁不已,时间已经快要接近凌晨两点,他的愤怒随着炎热一点点消散,这个时候他只想回到宿舍吹空调,畅风回头看了一眼,宿舍的哥们儿们正在激烈的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