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念思堂。
逍遥神的身影刚从红雾中出现,那常年守在念思堂的黄裳老者就赶紧迎了上来。
逍遥神海以为是来迎接祂的,但没想到那老者神色紧张不说,一开口还满是委屈。
“诶哟我的姑奶奶、我的祖宗哎!您怎么又来了。鬼市现在被神族发现了,正躲风头呢,您进来的时候没谁跟着吧?”
“说什么呢!我是那么不谨慎的人吗?再说,你鬼市躲风头,关我什么事?”
逍遥神不高兴地抱着胳膊翻白眼,左手一翻,灵灵的本体就出现在了祂的掌心。
黄裳老者一看这动静,赶忙劝阻,可逍遥神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淡地威胁道。
“不想死,就带我过去,我来者不是来听你说废话的。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啊是是是,公子请跟我来。”
黄裳老者捡起袖子擦擦额角的汗,卑躬屈膝地带起了路。
往日的鬼市只要遇上赶集的日子,这里都会热闹非凡,但如今因为避风头,整个鬼市冷清幽暗得真像个鬼市。
一前一后两个妖的身影在这幽暗的街道上走着,转过几个弯后,二者终于停在了一座看起来已经废弃的小院前。
“就是这里了,此地偏僻,不会被打扰的。千夏公子您尽管使用,有什么需要喊一声我就来。”
黄裳老者说着就准备离开,然而逍遥神好像还不打算放他走,拉了他的衣袖追问着。
“等等,这么破的院子,就是鬼市主人给我准备的?这么抠门寒酸的吗!”
“哎,此言差矣,千夏公子。您且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老奴告退。”
黄裳老者说完就拱拱手,转过身快步离去。
逍遥神回过头打量了一下那连一盏灯都没有的院子,万分不情愿地推开满是灰尘的院门走了进去。
刚进院,一阵阴风就掠过了逍遥神的后颈窝。
祂扭了一下脖子,非常不耐烦地看着这满园的荒芜。
随后火焰从祂右手蹿出,逍遥神泄愤地一挥,那满是杂草的院子“呼!”一下子就喂给了嚣张的烈火。
看着被火光照亮的院子,逍遥神这才满意地踏着火焰走进主厅。
而就在祂推开主厅的大门时,屋内突然的光亮照了逍遥神一个措手不及。
祂微微眯了一下眼睛,适应了突然光亮后才看清眼前的一切。
“好啊,原来是装神弄鬼。”
祂嗤笑着骂了一声,接着就粗略地打量了一下这金碧辉煌的主厅。
门外呼啸的火焰还在跳跃着,兴奋地燃烧着所有它接触到的一切物品。
所有的荒芜被付之一炬,逍遥神心满意足地看着这一切,随手就将灵灵扔进主殿中央的七品炼丹炉里。
“也该干正事了。”
呢喃之间,逍遥神开始施法催动丹炉。
被火焰刺激而苏醒的灵灵惊恐万状。
当她明白自己这是正在丹炉中被炼化时,绝望比理智先一步占据了她的整个内心。
“救命啊!救命啊!这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在丹炉里不停地呼救,可逍遥神就像所有的凶手那般,受害者喊得越凄厉,祂折磨得就越兴奋。
红到发黑的浓郁灵力被源源不断灌输到丹炉之内,灵灵的身体在痛苦中再也无法维持人形,甚至于自己的本体都开始消散。
她身体里的灵力与药性开始大片大片的升腾出去。
“救命……谁来救救我……”
仿佛是要回应她的求救一般,丹炉的盖子被打开了。
灵灵的眼中出现了一丝希望的光,可当看见别的几味药材被扔进来后,灵灵眼中的光便彻底消失了。
逍遥神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丹药的炼制。
虽然这是第一次实操炼丹,但此前在仙山上天天看天枢炼制,光是看都已经看会了。
果然,就当所有药材都已经融化之时,炉子里突然传来了一声闷闷的爆响。
逍遥神眉头一皱,手上的灵力就送得慢了。
“怎么回事?炸炉了?”
祂谨慎地观察着眼前这比祂矮不了多少的七品丹炉,心里七上八下全没了方才的志得意满。
“千万要成功啊,这可是找鬼市主人借的,万一炸炉了他找我麻烦怎么办?还有我也没准备多的一份草药啊!”
就在祂心里敲锣打鼓之时,院子里燃烧着的火焰突然毫无征兆地熄灭了。
逍遥神警觉地往那一瞥,刚巧瞧见一道黑影掠过。
“谁!”
祂没好气地大喝一声,脚下想去查看,但顾念丹药未成,终究还是一动不动的持续炼丹。
“这么用功,又在想做什么坏事?”
一道华丽清亮的年轻男人声音在侧后方传来,逍遥神顿时额角青筋跳起。
祂发出一声粗暴的怒吼回应道:“趁我还没发火,你赶紧给我滚!少符白,我不记你忘恩负义,你也别来打搅我的好事!”
身后的声音沉默一瞬,再开口,竟然真是少符白那低沉有力到让人心神荡漾的声音。
“我只认商珝,只认月煌,可你谁都不是。”
逍遥神听闻后大笑起来,等笑够了,依旧没有放弃手上的丹炉。
“我是商珝最深最大的愿望,我是祂力量的继承,我是祂意志的传承。如果我不是商珝,那难道现在被关在秘境里的废物是吗?”
祂恶狠狠地说着,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好让自己笃定这件事似的。
无生没再回话,他慢慢走到逍遥神的眼前,那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祂部分左侧的视线。
熟悉柔中带冷的气质依旧让人很着迷,可他的气息却变了,或者说,没有了。
即便无生此刻就站在逍遥神眼前,祂此刻无法察觉到无生身上哪怕一丝一毫的气息。
几乎转过背去就会忽视掉这里还站了他那么一个高个子。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逍遥神收回视线,继续输送灵力炼丹,炉子里的反应已经没有刚刚那般剧烈了,像是快完成似的。
“这个回答,不能告诉你。”
依旧是少符白那独特的声音,那说话都像是唱歌般悠扬的声音。
“哼,想用声音蛊惑我是吗?少符白,你胆子变大了,是因为已经成年需要安慰了吗?”
逍遥神眼神暧昧又下流地看了一旁的无生一眼,尽管他脸上戴着黑漆漆的面具,可逍遥神看到了他露在面具外的嘴角抽动了。
一种胜利的喜悦在逍遥神的内心扩散,祂此刻对于为何无生会到这里来好像已经不再那么愤怒和疑惑。
只要是他冲着自己来的,哪怕就陪上他一晚又如何?
反正也一直都想尝尝。
然而就在祂沾沾自喜地盘算接下来应有的发展时,无生的深牵牛紫洞箫又一次毫无征兆地戳进逍遥神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