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山尧的出现,让檀月煌的心瞬间晴朗。
她欣喜地跑过去,张开双臂迎接他。
纯山尧看檀月煌这样,忍不住也开始笑,可接着浑身金线就开始游走。
浑身的痛和檀月煌的拥抱一起到来。
两人紧紧在银树下相拥,纯山尧忍着剧痛,爱怜地伸手想去抚摸檀月煌的眼睛。
原本应该是金黄的眸子,此刻已经漆黑一片,好似浓重的黑夜。
如此巨大的改变显然直指一个答案——纯姬挖了檀月煌的眼睛,而寒尘则用自己的眼睛帮她恢复了。
纯山尧那像是怕把人碰碎似的举动,惹得檀月煌心里猫抓似的痒。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的?”
纯山尧浑身痛得说不出话,这声回应自然就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你很难受吗?”
“还好。”
“少来。”
檀月煌感受着他浑身的滚烫,心中的不安又开始蔓延。
回头想到这里是别人的地方,显然是不太适合纯山尧休息的。
于是她准备带人离开,但刚欲走,纯山尧就死死把她搂着,语气略微严肃地说:“别动,我马上就好。”
听他这样讲,檀月煌疑惑地停止了动作。
果然半晌后,纯山尧身上的热极速褪去。
恢复过来的纯山尧一把打横抱起檀月煌走到崖边,回头傲慢地看了一眼身后某个地方。
接着纵身一跃跳下山巅。
而在纯山尧刚刚看过的地方,寒尘落寞的身影从廊柱后面出现。
此刻他的眼睛没有了,心却更加的明亮。
世间一切之于他,好像看得更清楚了。
两行清泪从紧闭的双眼中落下。
他知道一切都太晚了,已经回不去了。
是夜。
崇砀山,松音殿。
檀月煌像猫儿一般窝在纯山尧的怀里,手不安分地在他衣服里里外外来回。
纯山尧一把抓住,压在床上吻起来。
两人痴缠地相拥,直到檀月煌咬疼了纯山尧的嘴唇才停下。
“我身上还有毒。”
“无妨。”
“你是嫌自己命长吗?”
“随你怎么说。”
“你起开……不是你快起开……哎呀……”
檀月煌显然力气没有纯山尧大,即便两人都是“大病初愈”,先天的身体优势还是让檀月煌吃了亏。
对方浓烈的爱意在她身体的各个部位绽放,猛烈又霸道的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檀月煌在浪潮里后悔自己刚刚的举动了,本只是想逗逗纯山尧,把手往他胸口摸。
可哪知道对方并不认为是玩笑。
一长一短的呼吸在耳边响起,两人都分不清哪声是对方的,哪声是自己的。
屋里的灯何时熄灭的也不知道,两人怎么回来的也不忘记了。
一切好像都很顺理成章,是那样的自然。
仿佛本该如此,就是如此。
可是是真的吗?现在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檀月煌一时失了神,她听得一声声有节奏的喘息,发热的大脑暂时放弃了思考,彻底陷了进去。
等到次日卯时,床上人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手往旁边伸去,大手接住了她不安分的爪子。
“嘿嘿。”
“傻笑什么。”
“没什么。”
檀月煌喜滋滋地往纯山尧身边拱了拱,身边那俊俏的脸,一眼睁一眼闭,温和地没理会她。
“再睡会儿吧,早上我已经替你去向奶奶她们请过安了。没人会来打搅你。”
纯山尧说着就深深吐息一口,看起来又快如睡。
檀月煌立马趁机捏住了他的鼻子,那双刚刚闭上的凤眼立马生气地睁了开来。
“做什么!”
声音里明显的怒气,让檀月煌愣了一瞬。
她悻悻抽回手,说道:“睡不着了,陪我说话。”
纯山尧深深地盯着她,半晌吐出两个字:“……起床。”
说完他便坐起了身子,从衣架上取下衣服开始穿衣。
檀月煌见对方不接招,只能懒洋洋跟着起来,对着纯山尧的背影问道:“少符白呢?你见到过吗。”
听闻这个名字,纯山尧转过身来,用复杂又提防的目光看着从床上下来的人。
“别是这眼神啊,说起来你可得感谢他呢,要不是他,当时的我可不会嫁给你。”
檀月煌这话说得有点挟恩图报,纯山尧板着的脸非但没有放下来,反而黑得更厉害了。
他上前一步逼眼前人看着自己,淡淡吐息道:“你以为你逃得了吗?有他只是让你不那么被动而已,别以为他给了我多大的恩。再提这些人,我一个个杀给你看。”
如此不讲情面的话也彻底激怒了檀月煌,她毫不畏惧地顶上去,挑衅着。
“纯山尧你敢!少符白要是有事,你看我怎么报复你。”
“报复我?为了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畜生?!”
“他是我救的!他只能我动!纯山尧之前的账我给你记着的!”
“呵。好啊,记着好!我就等你来替他出头,真当我还跟以前一样让着你是吧?”
“你让着我?你什么时候让过我,啊?你哪次让过我!今生咱刚见面你怎么对我的!你说啊!!”
两人的争执越演越烈,很快就把松音殿里侍奉的下人们给“召集”了过来。
大家慌忙把在情绪上的两人分开,可檀月煌隔了老远还在不依不饶。
纯山尧气得大袖一挥,禁了她的嘴。
被侍女们围着安抚的檀月煌喊不出来了,气得跳着脚的掉眼泪。
“恰好”这时候纯姬过来凑热闹,一见两人吵成这样,她立马欢喜地朝纯山尧跑去。
檀月煌见他们就这样走了不管自己,气得差点背过去。
闹腾好一会儿,松音殿才彻底安静下来。
苏隶安不知何时晃了进来,站到坐在梳妆镜前的檀月煌身边。
两手轻轻搭在人纤瘦的肩头,微微用力,别样的感受就传遍檀月煌全身。
“你们下去,让他来。”
檀月煌简单直白的命令着,接着侍女们纷纷退出了门去。
水镜里,一站一坐两个人,一笑一愁两张脸。
“有事?”
檀月煌开口打破空气中的沉闷。
“无事不能见你?”
苏隶安幽幽地说,微微俯下身子,在檀月煌的乌发上落下一吻。
“随你吧。”
檀月煌放弃了,再继续接招,只怕自己又得被苏隶安摆一道。
“以前的事都想起来了?”
“嗯。”
“近来我的表现还好吧?”
“嗯。”
“那是否可以给我一点赏赐?”
“你想要什么?”
檀月煌有点诧异,“表现好就有赏赐”是曾经她给侍宠们定下的规矩,偶尔也当情趣游戏玩儿。
可如今她其实早已不再把苏隶安当侍宠男幸了,怎么他却好像出不来了似的?
不待檀月煌心中平复,苏隶安的请求来了:“一个吻如何?”
檀月煌没有回话,她满脸诧异地转头仰视着苏隶安,大大的狐眼里满是震惊。
“我现在不想再要侍宠男幸了,这请求恐怕我无法答应你。”
“是吗?那那天雪地里的事情又算什么呢,娘娘一时意乱情迷?”
苏隶安的声音里带着凄凉,痴情的眼神好似拉丝,黏在檀月煌身上让她坐立难安。
“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不是吗。隶安你该回青丘了。”
檀月煌转回头来,正襟危坐不停平复心里慌乱。
可不曾想苏隶安并不打算放过她,修长的两臂沿着木椅扶手下滑,温热的吐息喷到檀月煌颈窝里,带出一股淡雅的花香。
“我就这一个请求,吻我一下我就走。此后再不碍你的眼,不行吗。”
檀月煌被他从背后圈在椅子里,只要稍微偏一点头就会吻到他的脸颊。
为此檀月煌身子歪了,瑟缩着远离苏隶安那白皙的脸。
见人面露难色,苏隶安继续轻声道:“所以你是不想我走,才不愿满足我这个愿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