砾岩大惊,以为被人守株待兔了,正要挣扎。
突然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好兄弟,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亲兄弟。”
定睛一看,原来是沐沦,他已经脱了自己滑稽的正装,换了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加上脸太黑,砾岩刚刚居然没看见。
此时他的紧身衣已经被砾岩潜水服上的海水浸透了,足足抱了有十多秒,这才放开。
“兄弟,你太牛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办到的,不过这声光效果,啧啧啧。”
沐沦一脸崇拜加迷醉的表情,仿佛还在回味刚才“维蒂卡”号被击沉的场面。
“荣茂已经死了么?”砾岩有点不放心,问了一句。
“死了!刚我的眼线已经确认了。”
沐沦笃定地点了点头,末了,又眉开眼笑道:“太解气了,荣茂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是这个死法,太解气了。”
“有吃的吗?我要饿死了。”砾岩奔波了一晚上,早就饿的前胸贴肚皮了。
“有,知道你潜水体力消耗大,我在车上给你准备了高热量的干粮,走吧,车上说。”
沐沦亲自开车,砾岩坐在后座,脱下了潜水服,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吃着饼干。
“对了,船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的同伴,我也已经安排救护车去接了。我们是直接去码头吗?”
“箐呢?”
“箐说她直接去码头和你碰头。”
“医护人员呢?对了,药品清单我还没来得及给你。”
“和你的同伴在同一辆救护车上,就是之前给你同伴做手术的原班人马,清单不需要,我已经按照那两个医生的要求,准备好全套器械和药物。你留在诊所那套奇怪的盔甲,我也给一起运船上去了。”
砾岩没想到这沐沦办事效率这么高,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不跟他客气了:
“好,那就去码头。”
这是一个小型的货运码头,码头里稀稀拉拉停了几艘渔船,只有一艘船比较特别。
此时天已大亮,砾岩一眼就看到,那是一艘深灰色,崭新的游艇。
长度至少有50米,光舷上就能看到3层甲板。
“兄弟,就是这艘游艇,我直接送你了,你是要回联邦吧?可以直接开回去,至于医生和船员,我回头会安排人接他们回来。”
“这,不大好吧?这个是不是很贵?”
“你要知道,杀荣茂,给我带来的收益,一百条这个船都不止。”
“我也不是直接回联邦,公海那边有船在等我,何况这游艇上的医生和船员怎么办?”
“就让他们先跟着船返航,我帮你把船封存起来,定期派人保养,你哪天有空了,回来把船领走。”
砾岩看他语气很诚恳,也不好继续客气下去了。
桑坦星人总体都属于比较直率的性格,不喜欢拐弯抹角,反复拒绝别人的好意,容易让人觉得对方看不起自己。
“那好吧,谢谢了。”
“对了,我之前的承诺继续有效,跟这个不搭边。”
“嗯。”
沐沦把车直接开上了码头,就停在游艇的旁边。
“砾岩兄弟,去吧,游艇上各种补给都是齐整的,船员也都是我得力的手下,请你放心。”
又拥抱了砾岩一下:“记得回来找我,我就不送你了,我还要赶回去处理茂荣的事情。”
砾岩微笑点点头,回头最后眺望了一眼晨光中渐渐显出轮廓的费蓝塔市,走上了游艇的甲板。
刚从船尾走进主甲板中部的休闲区,砾岩就看到一个窈窕的白色身影,正端坐在沙发上。
仙乐般的女声飘了过来:“是你吗?砾岩哥哥。”
正是箐那标志性的嗓音。
“是我。”
箐站了起来,随后快步跑了过来,乳燕归林般投进了砾岩的怀抱。
“你知道吗?我听到沐沦大哥说你平安无事,让我去码头等你的时候,都要开心地晕过去了。你走了后,我一直心神不宁,都打算取消这次的表演了,还好......”
箐咬着砾岩的耳朵不停絮叨着,光滑的小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
砾岩微笑着听她讲完,才把她放了下来。
“你等了我多久了?你的行李都搬上来了吗?”
箐站直了身子,双手背在身后,仰面望着砾岩,笑容收敛,眼睛里似乎掠过一丝惆怅。
“砾岩哥哥,我等你,是要跟你告别的。”箐用平静的语气,缓缓说道。
“啊?你不是一直想离开公国吗?怎么突然又不走了?”砾岩懵了。
“我,我确实想走,现在也是,但是我要是就这么走了,霏姐可就惨了,她家人都在帕米拉塔,公司不会放过她和她的家人的。”
“霏姐从我出道就开始照顾我了,虽然有时候很严厉,但却是整个公司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我早就把她当成家人了。”
“所以,我不能这么一走了之,砾岩哥哥,你说你回联邦后有办法帮我脱离公司,我相信你,也愿意等你,不过时间不能超过6个月,因为6个月后,我就要满18岁了,也要嫁给那个老头了。”
箐说完最后一句,漂亮的大眼睛里已是泪水涟涟,眼看就要滚落下来了。
砾岩听完,只觉得一阵揪心,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伸手拉过箐,让她靠在自己胸口,用手背轻轻替她拭去泪水。
诚如箐所说,她这么走,确实会坑死霏姐,但如果不走,6个月内的变数又太多。
砾岩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顺利地把箐从公司营救出来。
最保险的,就是趁这个机会,带她一起离开。
但这样显然违背了箐的意愿,她余生可能都要活在愧疚之中。
反复权衡后,砾岩下定了决心,回联邦后,立即从公爵那边下手,让他着公司放人。
绝对不能让箐嫁给那个恶心的老头子。
砾岩双手轻轻握住箐的肩膀,把她稍稍推离自己,用温和的语气道:
“明白了,不会让你难做的,我保证回联邦后,会用最快的速度办妥你的事情,你就在公国,等我来接你。”
没想到箐听完,不但没有正面反馈,反而一头扎进砾岩的胸口,埋着头,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埋怨道:
“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坚持带我走?要是你坚持一下,说不定我就同意了。”
砾岩傻眼了,说不走的是你,说走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么办嘛?女人真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