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渊差点被自家母后气笑了。
敢情她一心想让长安做儿媳妇,是因为想收了这个女儿?
“娘都想好了,你要是实在不中用, 娘就认长安为义女。”顾夫人收回视线,不愿多看顾九渊一眼。
好似顾九渊在她眼里,已经成了不中用的儿子。
顾九渊有种被母亲背刺的感觉。
“不要用你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珠子瞪你娘,娘都是为了你好。”顾夫人敷衍两句,抬步回了府。
顾九渊整个人原地无语。
张扬的马后炮很实在:“王爷, 属下听说,夫人的卧房里,放的都是兵书。”
研习兵法来对付儿子。
也真是够够的。
顾九渊大踏步回了府,每走一步,都带着怒气。
他要赶紧张罗去束府下聘。
不能让母妃抢了先。
束长安这边,刚到束府门口,便见门口跪着个孩子。
束言本以为是哪里来的乞儿,手刚摸到钱袋子,眼神便是一僵。
那孩子抬起脏兮兮的脸,可怜巴巴的望着束言:“二哥。”
束长安听见声音,掀开车帘探头来看。
面色也跟着变了变。
这个孩子不是别人,正是束念远。
束国年倒了,无人在意束念远的死活。
这段时间,他不知经历了什么。
棉衣上厚厚的一层污垢,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
衣角袖口露着棉花,雪白的棉花一片脏污。
跪在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
和乞儿没什么区别。
束言不敢擅自做主,回头去看束长安。
束长安眸光晦暗,并没有说话。
束念远吸了吸鼻子,遥望马车上的束长安:“姐姐。”
束长安眉心狠狠拧了起来。
束念远全身上下,只剩一双清澈的眼珠子是干净的。
他仿佛知晓如今当家做主的是谁,朝着束长安遥遥一拜:“念远知晓母亲和父亲愧对了姐姐,念远别的不求,只求姐姐能赏念远一口饭吃。”
束言心善,若不是他太过心软,也不会被杜氏磋磨。
如今瞧见小小的念远,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尤其是他和束长安如今穿着光鲜,生活富足。
瞧见念远这般,束言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他转身面向束长安,开口询问:“长安,怎么办?”
束长安还未开口,束念远朝着束长安膝行两步:“姐姐,母亲和父亲做了什么,念远什么都不知,念远是无辜的!”
束言紧随其后:“长安,我们全当帮路边的乞儿了,你看可成……”
“大哥,”束长安眉心紧蹙:“你怎么看?”
束律风性子沉稳,在外行兵打仗多年,看事情不像束言那般单纯:“大哥听你的。”
得得得!
束长安心底烦躁。
束国年的事情是她做的主,束念远的事儿,又落到她头上来了。
束长安盯着束念远,眉目舒展,一声冷笑:“母亲和父亲做的那一切, 你都不知情, 你是无辜的?”
束念远面朝束长安磕头,额头触进雪地:“是,弟弟从未做任何对不住姐姐,对不住哥哥之事,还请哥哥和姐姐,拉念远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