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腔关的入口,远看像是一线天,走近才知,竟比官道还要宽。
墨溪没有骨头架似的靠着崖壁,看着走近的几人:“小道士啊,你自己瞅瞅,这里是活人能进的地方?”
他气束长安踹他那一脚。
更气自己竟然不忍将她丢在这样的地方。
墨溪不知自己怎么了。
每次他动了将束长安扔在这地方的念头,心口就会丝丝缕缕的疼。
身为阴差。
早就该不知心为何物。
他不懂,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绪。
他气束长安不拿他当人看,更气自己的别扭。
气到最后,他都不知是在气束长安,还是在气自己。
想了想。
墨溪将矛头对准了顾九渊:“活人看不见,小道士你也看不见?”
“顾王爷,你知这底下有什么吗?”
见顾九渊抬眼朝他看来。
墨溪本着吓死一个是一个的态度:“这底下全是黑炁,还有邪气聚集成的人体,而且……”
他跺了跺脚,示意顾九渊往脚下看:“这里的土在你们眼里就是普通的土,在我们眼里,全是红土。”
张扬不懂:“什么是红土?”
墨溪撇撇嘴,一副你是土老帽的姿态:“染血的土呗~”
张扬有些害怕,往李进身边靠了靠。
“ 你当时从这里死里逃生已是大幸,不明白你怎么想的,竟还想回来!”
大郎从李进怀里挣扎下地,望了一眼墨溪,翘着尾巴,傲娇的率先走了进去。
大郎:来来来,本猫进一个给你瞅瞅~
墨溪:“……”感受到了被鄙夷。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猫。
太欺负阴差了。
偏偏。
他还贱兮兮的无法丢下束长安不管。
如果不是怕继续被鄙夷,他都有种抽自己一耳光的冲动。
束长安跟在大郎身后,甩给墨溪一句:“我又不瞎,这里什么样,我清楚。”
墨溪 :“???”
他跟上束长安:“清楚你还进?真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是不是准备去我王面前亲自自辩的?”
束长安刚想怼他两句,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轻叹。
声音距离她很近,好像就在她的耳边。
她侧头看去,身边并没有人。
一阵风刮过,北腔关内好似有百鬼在哭。
张扬吓得不行:“进哥,是不是鬼来了?”
他头一次来北腔关,又被墨溪这么一吓,现在已是惊弓之鸟,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摆放。
束长安眉峰微微蹙着:“北腔关地势像是麻袋,风灌起来,引起空腔震动发出的声音而已。”
张扬闻言,心跳稍稳,发自内心的感慨:“束姑娘懂得真多。”
顾九渊扫他一眼,见他目光清澈,想说什么,又没说。
此时离天黑还早,北腔关四周全是悬崖,将日光遮的严严实实。
进来后,便觉一股寒气,扯着人的脖子往里灌。
“你走前面。”束长安对墨溪道。
墨溪后知后觉:“感情,你是拿本差当辟邪物了?”
嘴上这般说,他还是紧走两步,走在了前面,对着前方虚空破口大骂:“都给本差!滚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