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有时候就是这般奇怪。
两个没有血缘的人,一见如故,无话不谈,逐渐亲的好似孪生。
“律风是好样的, 我听重楼说了, 勇敢着呢,杀敌的时候,凶的不得了,重楼将那孩子背回来了……本想,等律风下葬后,再来通知你……”
“你瞅我,话还是那么多……阿言,长安,快来给你娘磕头!”
顾夫人招呼二人上前。
束言紧张局促的双手紧攥着衣角,背驼的更甚了。
衣衫被风吹得紧贴在身上,瘦的像个纸片人。
束长安率先一步,跪在碑前:“娘,我是长安,我没死,我回来了。”
束言见此,默默的跪在束长安身后。
“欠咱家的,我都会替你讨回来,有一个算一个,谁都逃不掉!”
很多年后,束长安有时还会想起,跪在朱蕴坟前这一幕。
想起,她在朱蕴坟前,发的誓。
“我会查清大哥的死因,我会让束言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女儿在三清观,没有吃苦,学的一身的本事,你放心!”
顾夫人听着束长安的话,终是没有忍住,放声大哭。
丫鬟上前安抚。
她一把推开丫鬟:“不要管我,让我哭,我难受,我心里难受啊……”
丫鬟不知所措的收回手。
“娘,你的坟出问题了,女儿要先看看,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娘,得罪了!!!”
束言懵懂的抬起头。
在他看来,先生看坟,都是绕着坟走一圈,就能知晓问题在哪。
然后再出一个奇怪的主意,事情就算办妥了。
他就算想破了他的脑袋,也没想到,束长安破墓的方法,竟是这般劲爆。
她强忍着心头压巨石的不适,从包裹里拿出洛阳铲,一铲子拍在 了坟上。
“噗”的一声,铁铲拍土的声音,惊飞了在枯草里找草籽吃的麻雀。
“破!”
束长安大喝一声, 铲子插进了坟里。
瞬间,那股心头的压抑感更甚。
束言“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血。
顾夫人忘记了哭,急的瞪大眼睛,不知该先去拉谁。
束长安扬起铲子,开始刨坟。
随着一铲子一铲子的落下。
那股阴森的冷意,直冲束长安心口。
她感觉到身上所有的汗毛根根奓起。
更让她肯定,朱蕴的坟,确实出了问题。
“长安!长安!你作甚啊?”顾夫人惊慌失措,手忙脚乱来拉束长安的胳膊。
束长安回头,冷意几乎从眸中溢出:“挖坟。”
顾夫人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
只能眼睁睁看着束长安将朱蕴的坟刨了。
掉漆的棺椁见天光时,束言又吐了一口黑血。
这一次,他没扛住,昏死了过去。
顾夫人开始害怕了。
她甚至怀疑束长安是不是被什么妖邪上身了。
哪家好孩子,前脚祭拜,后脚刨坟啊!
她偷偷给丫鬟使眼色,待丫鬟上前附耳。
她才压低了声音道:“将马车卸了,让车夫骑马回京,通知重楼,再带个大夫来……算了,束国年那边,也通知一下吧……”
丫鬟点头应是,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