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起,阿南便誓要让邓家付出代价。
但仇恨不能当饭吃,光凭一腔热血,终究不是邓家的对手。
许志远轻轻敲了敲桌子,目光深邃:“你知道现在香江的势力分布吗?”
阿南皱了皱眉,沉默了片刻,才说道:“知道一点,但没你想的那么清楚。”
“说说看。”
阿南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
“整个香江,大致上是三股势力。”阿南低声说道,目光锐利,“黑道、白道,还有商界。”
“黑道不用说,社团林立,九龙、新界、港岛各霸一方。”
九龙:和联胜,新义安,十四K
“九龙是黑帮最活跃的地方,主要有三大社团——‘和联胜’、‘新义安’和‘十四K’。”
“‘和联胜’是老牌社团,势力庞大,横跨九龙和港岛,码头、酒楼、赌场都有他们的影子,龙头是‘肥彪’,手底下养着一批亡命之徒,专门干收保护费、放高利贷的勾当。”
“‘新义安’则是从潮州帮起家的,老大是‘骆驼’,他们的手腕很硬,控制了不少电影公司、舞厅,还有一部分军火生意。”
“‘十四K’最狠,杀人不用眨眼,老大叫‘大飞’,以前是果党的军官,后来来香江落草为寇,手下全是些亡命徒,贩毒、走私、杀手生意他们都做。”
“港岛虽然比九龙干净一些,但实际上,只是‘看起来’干净。”
“这里的社团更讲究‘规矩’,和约翰牛政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比如‘和联胜’在港岛也有分部,他们和约翰牛警司、约翰牛国商人打得火热,很多地产项目、码头生意,都是他们在背后操控。”
“还有‘义群’,专门做走私生意,和东南亚的军火商有联系。”
“港岛的黑帮不太喜欢打打杀杀,他们更喜欢赚钱。”
“新界这边,和九龙、港岛不太一样。”
“这里的老大不是社团,而是宗族。”
“最强的,就是‘邓家’。”
“邓天雄把新界当成自己的王国,所有的地都是他们家的,村民种地要交租,开店要交保护费,甚至连约翰牛警都要给他们面子。”
“除了邓家,还有几个小宗族,比如‘侯家’、‘梁家’、‘冯家’,但他们都不敢惹邓天雄。”
“邓家真正的靠山,是约翰牛警司威廉。”
“威廉是约翰政府的高级警司,和邓天雄是拜把子兄弟,每次村民闹事,威廉就会派警察镇压,所以没人敢反抗。”
“约翰政府是香江的统治者,但他们根本不在乎老百姓的死活。”
“他们只关心三件事——经济、秩序、面子。”
“你可以做黑帮,可以收保护费,可以贩毒,可以走私,但你不能闹得太大,影响香江的商业环境。”
“所以,只要你不影响他们赚钱,他们就不会管。”
“但如果你搞得太张扬,他们就会借刀杀人,找个替罪羊收拾掉。”
“别看黑帮在街头打打杀杀,真正的大老板,都是那些商界的富豪。”
“九龙的地产业,港岛的洋行,新界的农田,全部被几大家族掌控。”
“邓家就是其中之一,他们不仅靠宗族势力,还和约翰牛资公司合作,搞房地产开发。”
“最近,邓天雄正在和‘怡和洋行’谈判,准备把新界的一大片地卖给约翰牛国人,建成新的商业区。”
“如果这笔交易成功,新界的村民就彻底完了。”
阿南讲完,眼神沉重:“所以,我们根本没办法赢。”
“邓家不仅有约翰牛警撑腰,还和洋人做生意,整个新界都被他们控制,我们能做的,只是拼命拖延,被他们一个个击垮。”
许志远笑了。
“你错了。”
阿南一愣:“什么?”
许志远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淡淡地说道:“你只看到了他们的强大,却没有看到他们的破绽。”
“邓家看似牢不可破,但他们最大的软肋,就是他们太贪了。”
“他们想要钱,想要权,甚至想要把新界变成他们的私人王国。”
“而越是贪婪的人,就越容易被撬开缺口。”
阿南皱眉:“你的意思是?”
许志远眼神锐利,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不需要正面硬刚,而是要从内部瓦解邓家。”
“他们靠什么立足?靠土地,靠约翰牛警,靠黑帮。”
“我们就从这三点下手——”
“第一,让村民团结起来,不再受他们的控制。”
“第二,找出约翰牛警的弱点,让他们自顾不暇。”
“第三,渗透他们的黑帮势力,让他们内部分裂。”
阿南听得目瞪口呆:“你……你到底是谁?”
许志远微微一笑:“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来改变这个地方的人。”
阿南沉默了很久,终于狠狠一拳砸在桌上:“好!我跟你干!”
新界的风暴,即将掀起。
许志远微微一笑,眼神意味深长:“不用担心。我既然敢说,就有把握。”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啪地拍在桌上。
“拿着,这些钱你先拿去用,咱们做事得有点底气。”
阿南的手微微颤抖,他从未见过这么多钱,这对他来说,是改变命运的希望。他紧紧攥着钱,眼眶泛红,声音略带哽咽:“许生,您放心,我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了,我一定好好做事!”
许志远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光靠咱们几个人可不够,咱们得成立自己的社团,有了自己的势力,才能和邓家抗衡。你去帮我找些可靠的人来,咱们一起干一番大事业!”
阿南重重点头,转身就去联络兄弟。
……
没过多久,阿南带着几个人走进一间破旧的茶楼,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径直走到许志远面前,脸上带着一丝郑重。
“许生,这几位兄弟,都是我信得过的人。”
许志远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扫过面前的几人。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精瘦,脸上带着几道旧伤疤的男人。
眼神凌厉,透着一股街头混出来的狠劲,嘴上叼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看起来吊儿郎当,但眼神却时刻在观察四周,显然是个心思缜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