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
在楼弃的指导下,宁云终于知道了除【吸血鬼】以外的异族。
【风神】。
名字非常厉害。
而修复气运结界要的,属于【风神】的血液,其实就是他们的头发。
说点恶心的。
【风神】的皮囊下,身体里,没有血液,只有一根根发丝。
“没想到这么霸气的名字,其实和蒲公英这种植物差不多。”
想到那些异族用能力的时候,头发就和被风吹过的蒲公英一样,十分顺滑的,对自己的头没有丝毫留恋的,随风脱落。
宁云脸上的表情就有些控制不住。
“怎么了?”坐在座位对面,有些紧张的宁海之喝了一口没有什么味的咖啡,刚问完就伸出手,“你不想说就不说了,我就是,就是,单纯问问。”
肉眼可见的局促。
宁云把沙盘里的事情暂时压下,注意力集中。
脸上带上一点笑。
只是表情的轻微变化,宁海之却是明显放松不少。
……又不一样了。
上辈子,宁海之和苏明珠两个人,从把她接回去开始,控制欲就有些惊人的强。
他们希望她能按照他们的想法,一步一步迈上“正轨”。
学习富家人家里女孩子该学的那些,音乐、插花、茶艺、礼仪,然后和门当户对的人相亲,订婚,最后结婚生子。
和他们一样最后有个完整的家庭。
好像这样就能弥补在宁云一辈子里,缺少的那二十年。
宁云的拒绝被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小孩子不懂事。
上辈子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十分亲近,就是因为这些事。
只是这辈子却是明显的不同。
为什么?
眼底闪过疑惑,宁云暂时把这些事放在脑后:“我之前在这家咖啡店打过暑期工。老板娘是个好人,时不时帮衬我之外,还允许我把快过期的食物免费带回家……不,你怎么,你哭什么?”
话没说完,宁云就见宁海之忽然红了眼。
下一秒,眼泪就下来了。
娱乐圈那些演员,都没有他流的快。
宁云四下紧张看着。
果不其然,离得近的人正时不时假装不经意偷瞄一眼这里。
那个表情,难以言喻。
宁云不想去揣测他们在想什么,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内容。
她赶紧抽了一张纸递过去:“咳,擦一擦。”
只是。
宁云从前只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
但不知道,只要弹了就泪如雨啊!
眼看着桌子上擦过眼泪和鼻涕的纸越来越多,宁云从一开始的紧张到无措最后到淡定,也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而已。
等宁海之终于控制好情绪,宁云呼出一口气。
见她这个样子,宁海之忽然笑出声:“你的性子和之前我在筒子楼见到的真是一点都不一样,我以为你会更,更——”
“更冷漠?”宁云帮他说出后面的话,“我过得也就是比正常家庭的人穷一点,不至于当个孤儿就变成什么反社会变态。更何况,虽然一路上有过一些困难,但帮我的人也不少,我干什么要记着前者,不念后者?图日子过的太容易吗?”
洒脱。
宁海之脑海里闪过这两个字,他的情绪已经逐渐稳定下来。
“你是个好孩子。”宁海之声音轻飘飘的,但着山一般厚实的温和,“我想,就算你被我们养大,也不可能比你现在更好了。抱歉,打断了你要说的话,继续吧,你前面要说什么?”
宁云“哦”了一声,确认他没问题了才继续道:“其实我想说的已经差不多说完了。
我虽然是孤儿,但帮我的人也不少,学校的老师,咖啡店的老板娘,我在赛场工作的时候认下的师傅……
还有很多,物质上我可能过得比较一般,甚至在你看来可能和贫民窟差不多。
但我想说,我过得很好。
没有被拐卖,没有被打断腿去乞讨,没有被当成运送毒品的驴,也没有被当成备用器官。
学校里所谓的霸凌也没有新闻上那么严重,最多就是孤立我。
等开始找工作,听我是学生,要打工赚学费,也都会照顾我一点……”
宁云说了很多。
并没有多仔细,之后说的东西也没有什么逻辑。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宁海之却听得很认真。
随着宁云说的事情,他时不时笑出声,时不时怒目,时而担忧,时而欣喜。
二十分钟。
二十多年的生活,在宁云嘴里,也就只是二十分钟的描述。
说完这些,宁云喝了一口咖啡,声音轻缓:“所以,我的意思是……我过的很好,你们不需要把我当成受了很多委屈的小孩。
你们不是主动丢弃我,也毋需过份愧疚的想要弥补我什么。
你们也不需要放弃自己的生活,想法设法和我或者让我融入。
我们是一家人的事情是事实,这不会因为你们二十年的缺席就发生变化。
我们的相认,不应该是你们的烦恼,我的委屈。
互相磨合,一起找到那个‘度’,或许未来会比现在的我们想的更加美好,对吗?
我的父亲。”
当啷——!!
杯子被打翻。
咖啡顺着桌面洒落,滑下,滴下。
弄脏了宁海之的衣服和裤子,他也毫无感觉。
他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是欣喜,是……
宁云说不出来最后的情绪。
她只是又抽出一些纸给宁海之,让他把衣服上的咖啡擦一擦:“所以,达成共识?”
“达成共识。”
宁海之的声音都轻松不少,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从口袋里取出折叠起来的一张纸,笑着。
“其实我来之前,想过很多和你沟通的方法,内容,甚至还做了小抄,这可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打小抄。来之前我还专门问了灵儿,要怎么和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交流。她给我给了不少建议。”
宁灵儿的建议?
“哦?”宁云微微坐正,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她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