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赎罪，求求你们，放过旭阳好不好？我什么都愿意，哪怕杀了我，只要你们能放过他！”
见旭阳承认罪行，高日努力撑起自己残破的身躯，头一下下磕在地上，祈求温洛月等人。
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让旭阳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就好！
“那你呢？愿意用他的性命换自己苟活吗？”
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赫连鸷嘴角勾着一抹轻蔑地笑意，看着地上苟延残喘的两人，眼底只有冷漠。
“我，”旭阳几乎没有犹豫，可目光触及到一旁的高日还是有些不忍心，最后还是狠心闭上眼答应下来，“我愿意！”
好，他答应了就好，只要他活着，哪怕自己去死也了无遗憾了。
高日听到旭阳的回答，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遗憾，苦笑着瘫在地上，默默流着泪。
“那便，亲自动手杀了他吧！杀了他，你才能有活路！”
尽管赫连鸷没有任何想要为那些死去的女孩报仇的意思，可还是颇有兴致地看着二人的动作神态。
这样走投无路，自相残杀的戏码才有意思，不是么？
“哐啷”一声，地上多了一把匕首，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着刺眼的冷光。
赫连鸷手下人已经在为旭阳一会的杀人做准备了，上前一一打开了他身上的锁链。
看着地上盯着匕首犹豫不决地旭阳，赫连鸷决定再帮他一把，缓缓启唇道：“一盏茶的功夫，要么，你杀了他自己活，要么，你们两个一起去死！”
旭阳闻言猛地抬头看向赫连鸷，他没有机会了！
他逼得他只能选择杀了高日！
“是我对不起你。”旭阳动作沉重地一点点靠近拾起地上的匕首，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匕首把柄时，高日忽然动了！
旭阳已经很可怜了，受了这么重的伤却还要被逼着杀人！
高日不想让他的手里再沾一个罪孽，更不想看着他被逼杀了自己。
他们对彼此的心，应当是一样的吧？
所以旭阳才会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自己在他心中得形象，不敢将自己杀人的真面目暴露于他的面前。
这样就足够了啊！
现在，就让他最后，再守护旭阳一次吧！
高日扭动着残躯，拼命冲向了匕首，只有他抢先一步用匕首自尽了，旭阳才能活下去！
好旭阳，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不！！”旭阳一把抢过高日咬在嘴中的匕首，一刀捅进了他的心脏。
鲜血如同喷泉一样喷洒出来，落了旭阳满脸，炙热的带着高日所有情感的血。
“你别怪我，别怪我，我都是被逼的，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旭阳对着高日喃喃自语着，慢慢松脱了手，看着高日胸口上插着匕首，一点点，了无声息地滑落在了地上。
死前，他的眼中仍是不敢相信，自己心中最爱的人，竟会为了活命，真的选择杀了自己。
他以为，旭阳一直都是无辜的，哪怕他真的杀了两个女孩，他也一直相信旭阳，他只是无奈之举。
可当自己抱着保护旭阳的心意决定孤身赴死，却被他一刀捅在胸口时，高日才真的明白了，旭阳一直都配不上自己的爱。
他才是那个真正虚伪的人！
这辈子，终究是带着遗憾离开了。
下辈子，他想好好赎罪，再也，再也不要遇到他。
“月儿要看看么？已经死了一个，剩下的那个，由月儿处置吧？”
赫连鸷慢慢松开了手，温洛月的眼睛耳朵也得以重新恢复了感官。
死的是，高日？！
她原本以为，是年轻的旭阳沉不住气，会选择自戕或者受不了折磨将自己撞晕过去。
可看着他现在的样子，满身的血迹，还有地上气绝的高日身上的匕首，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旭阳杀了高日！
“他，为什么？”
温洛月十分不解，同样也为高日感到一丝不值。
明明高日是为了旭阳做这一切，且不论他做的这一切是否合情合理合法，在高日的立场看来，最不应该伤他的人是旭阳。
“因为，我对他说，只要杀了其中一个，另一个就能活。”
人呐，都是最自私自利的，为了可笑的感情放弃自己的性命？
只会得到他罪有应得的报复！
在这世上，只有他和月儿的感情才是最纯粹最干净的！
竟然是这样，温洛月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感慨了。
长吁一口气，温洛月抬头问赫连鸷：“依照大赫刑法，他这样的人，该处以什么刑罚？”
“自然是，死路一条。只不过如何死，这里头的门道就多了。”
有慢慢折磨死，也有处以极刑五马分尸死，权看哪种死能让死者的家属们得到慰藉了。
“哦，”温洛月陷入沉思，好一会才淡淡道：“那就，让所有死者的亲属都来观刑吧，想动手也随他们去，总要让他们出一口恶气。若打死了，一把火烧了，若还留有一口气，就把他关进地窖里去，封住地窖永生不得出。”
他们之间见不得光的情感固然让人唏嘘，可以旁人的性命为代价，那便是罪大恶极，永世不得超生的罪过。
“不！你说过放了我的！我已经杀了他，你答应要留我一条命的！”
旭阳迟迟反应过来，挣扎着想要找到赫连鸷讨个说法。
他不要死，他明明可以活，这人刚刚答应他了的！
“是么？”赫连鸷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来，“孤现在反悔了，不可以吗？”
“你骗我？！”旭阳不敢置信地跌落在地上，“你竟然骗我！”
那他杀了高日怎么算？他白白杀了人又怎么算！
哈哈哈哈！
到头来还是逃不过一个死字！
“对了，刚刚，被你杀了的那个，应当是想抢过匕首自尽，只不过啊，还是被你抢先一步了。”
赫连鸷一字一句道，嘴唇一张一合，说出了残忍的事实。
“不，不会的！他分明是，他是，”旭阳再也欺骗不了自己，霎时间泪如雨下，他该死，他该死啊！
最该死的人是他！
可他只想活下去，这有什么错！
温洛月再也看不下去了，小手摸索着牵住了赫连鸷的手掌，暗暗使劲捏了捏，“走吧，我不想再待下去了。”
“嗯，月儿也该回去休息了。”赫连鸷顺势牵住温洛月的小手，包裹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