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宇两口子感激地冲紫燕微笑，关山路也投过去敬佩的目光。
紫燕只对叶天宇夫妇点头，却根本不理睬关山路。
范浩不知从哪扒出来一件黑衣大衫，罩在头上，遮住脸部，冲叶子喊：“怕不怕，我来了，怕不怕？”
叶子笑着躲开，钻到聂潇潇怀里：“好怕，伯伯好吓人。”
假期第三天，游客更多了，刚到中午，山庄就人满为患。很难想象，这么高端的场所，市区和周边县里的人却趋之若鹜。
午餐时，关山路借故离开，他是担心再吓到叶子。
他先去餐饮区转悠，包间已经订完，室外的凉亭、茅屋也座无虚席。
操作间是明厨亮灶，四周开窗。
一个大个子看到关山路，一路小跑过来：“关总好，来视察我们后厨了？”
“辛苦大家了，今天中午好像超额接待了？”
大个子频频点头：“对啊，包间内基本都是预订的，还好把控；室外小间随机，预备起来就比较困难。今天临时来了一支200人的团建队伍，后厨上就显得乱了。”
“节假日应该有预案，其实忙可以，但不能乱。尤其是进料，应该有专门通道，不能当着顾客的面卸货。”
“关总说的很对，这样做，影响到食欲。我马上调整。”
“我们主打的是环保绿色，特产野味，当着顾客的面，去搬运食材，都是标准的包装，食客会怎么想？”
大个子满脸涨红，他可能没考虑到这一层面。
“以后进货，可以考虑盛放器具，镇上有卖竹筐的，竹篮的，越土越好，各种青菜摆在里面，就是当着顾客的面往里面抬，也是一种广告。”
“还有，服务员的围裙是碎花蓝布，后厨杂工的围裙为啥用黑色的？可以统一，前台忙起来，后厨杂工去支援时，也没有违和感嘛。”
大个子更加紧张：“关总太专业了，我下午就完善。”
关山路微笑：“我也是外行，看到的想到的，说出来，一起探讨。”
“还是请关总多指导，可能是干久了，我们都麻木了，问题也见怪不怪了。”
“单日最大的接待能力有多少？”
“午餐六百人，晚餐四百人，包括民宿点餐、棋牌室套餐。”
“晚餐为啥会减少两百人的接待量？”
“室外小单间会流失一部分顾客，很多人觉得不划算，跑镇上吃烧烤点小吃去了。”
关山路听的明白，山庄只做正餐，游客选择权被限制了。
离开操作间，关山路又溜达了游乐场、垂钓园，最后转一下后山，发现山上一大块平坦的地方闲着，长满了荒草。
推土机留下的痕迹，说明曾经想开发，不知什么原因又被搁置了。
也许范浩有新的项目，等待时机成熟后再上马。
回到办公楼，关山路感觉肚子空旷，于是进员工餐厅想随便对付一下。
张青迎上来：“关总没陪客人吗？”
“随便溜达了一圈，感觉还是想尝尝员工餐。”
“不太好吧，我们吃的，好多都是包间里端出来的，虽然没被动过，但让你吃多不好意思。”
很多宴请，都比较浪费，点的多，吃的少，后面的菜基本上没人动。
直接扔掉可惜，就处理一下，回到员工的餐桌上了。
“好啊，正好品尝一下包间饭菜的味道，替后来的食客品鉴，机会难得。”
关山路这么一说，张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一桌人都起身招呼，紫燕也在其中，她和其他人一样，站直了点头叫“关总”。
这顿饭，关山路吃的极其别扭。
场面上，紫燕肯定要遵守规则，可私下里遇见，她也那么客气。
夜里讨要拥抱的紫燕跑哪去了？
就因为自己干上这个破助理？她不应该为自己高兴才是吗？
一会靠近，一会疏远，让关山路很是郁闷。
他还没吃完，紫燕就收拾一下碗筷，离开了。走的时候，她却没做到别人的礼节。
别人都是说完“关总慢吃”才走的。
张青似乎看出关山路的疑惑，笑说：“那丫头就这脾气，心情好了特别热情，不开心了就冷冰冰的，关总别在意。”
“还是年轻啊，再过几年，也会像你一样干练稳重。”
“呵呵，像我这个年龄，撒娇卖萌给谁看呢？”
张青的话似乎别有意味，关山路也顺势开起了玩笑：“女孩子撒娇，就是生气吗？”
“有时候会啊，撒的娇了你不接，那就生气了。关总不会只看到了生气，没看到撒娇吧？”
“嘿嘿，不懂这个，也没人给我撒娇，别人只会生我的气。”
张青举着筷子笑。
贵宾包间这边，几个人也已经吃完，范浩看看门外没人，就问叶天宇：“那小子好像在回避，发生啥事了？”
聂潇潇抢着说：“叶子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怎么会跑到这里了？”范浩感觉不可思议。
“孩子吓坏了，阴阳八卦的事情，你不是专家吗，分析一下咋回事，为啥孩子能看到？”
范浩点上烟，沉思一会：“也正常，孩子的瞳孔明亮，没有杂质，看东西清晰，能看到咱们忽略的东西。”
张奕轩担忧起来：“那东西一直跟着关山路，阴魂不散的，轮到我值班，还不吓死我啊。”
叶天宇嘲笑：“你那眼睛能看到就好了。”
范浩说：“大部分孩子也看不到，特殊的眼睛毕竟很少。同样，成年人里面，也有阴阳眼，可以观测阴阳两界。当然，张校长有没有这个天赋，我就不清楚了。”
张奕轩忙问：“阴阳眼有啥特征？”
“啥特征？很好判断，见名就瞳孔放大，见利就眯缝着眼睛笑。哈哈。”叶天宇戏谑道。
聂潇潇暗地里踢踢老公的腿，让他收敛一下。
范浩打圆场：“那是讹传，传说中的阴阳眼，瞳仁突出，就像眼珠上长了一颗豆子。我接触过一个，还是一位女演员，自小就有那个功能，时间长了，也习惯了，并不害怕。
她说，睡觉的时候，床边经常站一个，有时候两三个。开始特别恐惧，睡不着，后来就当守夜神用了。
唯一不舒服的，是吃饭的时候，看到饿死鬼。口水横流的，还往她跟前凑，叫花子一样。”
张奕轩浑身打颤，连忙丢掉筷子，抱住肩膀。
“绝对不是真的，范总就会编故事吓人。”
“不信，你去问问我前妻，她当时也在场听着呢。”
聂潇潇问：“阴阳眼看到的那些东西，对人有威胁吗？”
范浩摇头：“很少有伤人的，各自两个世界，互不侵犯。”
张奕轩惊慌了：“那是不是说，咱们身边现在就有？”
范浩笑：“空气看着很纯净吧，其实漂浮着万千个细菌，你大口呼吸，为啥不担心？
因为你没感觉到。
同样，那种东西四处游荡，和细菌有啥区别，既然感觉不到，你担心个啥呢？”
聂潇潇似有所悟，点点头：“各自活着，互不打扰，也就没必要一惊一乍吓自己了。对吧？”
叶天宇看看睡着的叶子，这才敢插话：“关山路遇到的，与阴阳眼看到的，不是一个物种吧？”
“当然不是，他能主动寻找猎物签生死协议，还能制定游戏规则，和游魂野鬼是两个概念。”范浩说。
“除了阴阳，还有第三界？”聂潇潇问。
范浩沉吟：“这个，我从来没想过，也没接触到这类的资料，全球范围内的灵异事件中，还没发现这样的历史记录。说实话，到目前这一刻，我还不敢相信。”
张奕轩惊叹：“真是破天荒，居然让咱们撞上了，究竟是好事还是厄运呢？”
“咱们又没有签约，怕啥？”聂潇潇瞪张奕轩。
范浩掰着手指念叨：“给你愿望，换你生命，留下超能，有协议，有规则，有高科技的流量，与千古流传的灵异界完全不搭。”
范浩突然抬头：“那会不会是一种刚刚诞生的新物种？”
叶天宇一震：“超能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