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刚才那人说他身无分文。他没犹豫,转身朝着另外一条路找去。
没过多久,陈密言在一条小吃街的其中一个路边摊旁边看到了刘小浪的身影。
他坐在一张折叠方桌前,一身黑和他高挑的身影十分显眼,再加上他旁边那个绿色的行李箱。
陈密言没费功夫就找到了他,他看到刘小浪正在玩手机,微信界面,他正在打字。
陈密言迟疑了一秒,走了上去。“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
刘小浪一顿,“学……长?你怎么来了?”他手指下意识的把手机屏幕息屏。
“顺路。”陈密言问,“你在这儿干嘛?吃夜宵吗?”
“嗯。”刘小浪向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我今天一天都没有吃饭,我好饿。”
他不知道这话怎么接,哇你好可怜?这样?陈密言“哦。”了一声,再没有话。
刘小浪没再回答。
话题就这样结束了,陈密言有点儿尴尬。
“呃,我网络上重拳出击,其实现实里挺唯唯诺诺的。”他解释。
“嗯。”刘小浪说,“我也差太多。”
“哦。”
然后又是沉默。
过了一会儿,刘小浪像是在重新找话题,开口说:“这家店挺好吃的,我吃过。”
陈密言点了下头:“嗯。”对不熟的人,他不太懂怎么延展话题。
就像是网友面基,都不熟,两方都没有话说。
“你也是南大的学生?我怎么没见过你?”陈密言说。
这也是没话找话,就像是两人见面时经常说的“吃了吗?”一样。
他拉过一条凳子坐下。
“你认识贺李吗?”刘小浪想了想,说。
“不认识。”陈密言问,“他是谁?”
“我也不认识。”刘小浪摇摇头,“我胡诌的名字。”
陈密言不懂他的意思,只见他拿出手机,飞快的退出微信界面,然后点击进入了另外一个软件。
那个软件陈密言很熟,南商大学每个学生的手机上面都有。
是学校的官方软件,用于上课打卡、看课表什么的,上面能查到学校所有学生的基本信息。
“猜猜,我们学校有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他说。
“为什么?”陈密言不明白。
“编一个名字,然后再看看我们学校有没这个人,我经常这样玩。”
“哦。”真是小众的爱好。
“还真有。”他兴奋地说,“体育学院的。”他指着手机屏幕查出来的名字给他看。
“嗯。”陈密言瞥了一眼,对这种幼稚的游戏没多大兴趣。
刘小浪只是为了活跃气氛,并没有看出来他的兴致缺缺,“打一个学号试一下。”他自顾自的说,“骚扰一下陌生人。”
“等等第一句话你来说。”他于是把那人的学号复制下来,打开通讯录,开始拨号。
电话嘟—嘟—嘟响了起来。
现在的时间已经过了半夜十二点。陈密言吓了一跳:“嘿,你不要大半夜给陌生人打电话!”
他替他按掉挂号键。
在抬头时,旁边的刘小浪已经笑得前俯后仰。这时陈密言也终于反应了过来:“等等,你说……打个学号?”
再看一眼,刘小浪拨确实是学号,只有十位数,自然打不通。
软件上只有学生基本的姓名、学号、班级等信息,并没有学生的联系电话。
“你好蠢。”刘小浪哈哈大笑,有一种奸计得逞的得意。
陈密言觉得这人多少有点社牛。
“但这上面没有叫刘小浪的人。”他把恶趣味的玩笑转化为正经话题,“你说你叫刘小浪的时候我查过这个,我们学校没有叫这名的。”
“然后又张口朝我借钱,我就断定你是骗子。”他这话算是给自己的行为做了解释,尽管他认为责任不在自己。
任何一个人碰到这种事都会报警。
“真的吗?”刘小浪说,“那我还真没有查过我的名字有没有在上面诶。”
陈密言:“嗯。”
这时小摊的老板端来一大碗炒粉。
看得出来老板很不喜欢洗碗,碗上套了个塑料袋,炒粉就装在塑料袋里。
老板看到有俩人,还贴心的拿了两双筷子。
刘小浪对老板说:“老板,菜单再帮我拿一份。”
他把菜单递给陈密言:“学长,一起吃饭吧!”
陈密言确实有点饿了,现在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以后,这个点还没有睡觉的话,确实该吃宵夜了。
他随意的指了几个菜,然后把菜单给了老板。
刘小浪大口的吃着炒粉,把筷子扔过来一双给他:“你要不要一起吃点?”
“不用。”陈密言摆了摆手,“等这一会儿,饿不死。”
然后刘小浪就自己吃自己的了。
陈密言刷了会儿手机,十分钟前房东给他发了信息。
“变态入室杀你了吗?”
“还活着吗?”
“我要不要来收尸?”
房东第一次一次性给他发三条信息,他感到有些无语,打了六个点发过去。
吃完饭,刘小浪喊了声老板:“结账!”
陈密言默默拿出手机,点开收款码。
想到他就点了一碗粉,也就十八元。后面的菜都是自己点的,虽然两个人都有吃。但理应自己买单。
而且,他的刻板形象。
刘小浪没钱。
「收款码到账八十六元。」
陈密言正要把收款码举起来,这时,只听到收款成功的声音。
他愕然的抬头,刘小浪正准备把手机收起来。
“你不是身无分文吗?”他问。
“哦,还有八百。”
陈密言没有太意外,一个成年人说身无分文的时候,其实身上还有个几百块钱,这很正常。
况且他还有钱坐飞机,真正没钱的人,为了省钱,一般都是绿皮火车硬座的。
“你收款码发给我。”陈密言说,“这顿我付吧。”
“不用。”刘小浪把手机收起,揣进风衣口袋,“说了请你吃宵夜的。”
然后又问,“现在我们去哪儿?”